“这山间,怎样?”
“与镇中相比,又怎样?”
当时她的回答只是由心而说,并未多思,但简随云问的两个问题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回答,正是身后男子言简意赅的那句话。
因想到了这一点,她突然很不舒服,那男子与简随云似乎在某种思维上,有一点相似?
是巧合,还是二人的机缘?
不愿多想,再看看简随云已自飘然而去,不知是否将身后男子的话听了进去?回头望,潭边的背影悠然自得间,长发扬在风中——
带着理不清的思绪,与简随云第三次入了柳林镇。镇上的江湖人果然不多了,似乎都涌向了紫雁山,于是较从容地择了一家看起来明亮、干净的酒楼进入。
坐于一楼,原本只打算用一餐午膳,但她们这一坐,竟然从午后直到夜色深浓——
唐盈低眼看桌面上,午时的饭菜早已撤下,只有壶一只、杯两盏,细瓷的壶身盛着醇香的酒液,一次次地注入自己与对面的她的杯间。
而这是竹叶青,上好的竹叶青!
没想到这通往南方的小镇上竟然有这等好酒,并且未被那些江湖人给喝光。也许他们是怕酒多误事,才能让这镇上食物紧张的同时,却不缺酒。
但唐盈以为天色黑透后,就会入紫雁山。但眼看着圆月越爬越高,简随云始终不愠不火地坐在对面浅品着酒,心中有一些按捺不住了。
如果说她对七色花不好奇,那是假话。必竟她也想见识一下千年孕育的奇花,与昨夜她见过的那株倒底是不是同一株?更想见证一下,奇花是否与传言中那般奇妙?
经过白日里简随云的点透,加上简随云之前对奇花表现出的保护的态度,她不会、也不能再动心思去摘取。但既然简随云有意保护那株花,又为何如此不急不燥?
夜已越来越深,门外甚至起了较大的风,将酒店前的风幡吹得“唰唰”作响——
店内烛火被门外窜进的风摇的明灭不定,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掌柜与小二不时的打哈欠声。却在唐盈掏出一锭银子后,掌柜的才突然眼睛发亮地精神起来,也打住了含蓄又小心的想关门撵人的眼神。
终于,在唐盈几乎要沉不住气时,简随云动了。
“两位客倌,慢走——”掌柜的声音立刻传来。
唐盈跟着出店后,发现镇中很静,静得似无人之地。与白日想比,仿佛突然之间成了一座空镇。除了身后的酒楼中,再无一丝灯火——
就在她们踏出门槛走出稍许后,最后的灯火也被关起的门收了回去,路上便只有月色如银,街道两旁的房屋安静地笼在月下,连着的地方是一片片阴影。
简随云的步履不急不徐,唐盈则抬头看明月几乎挂在正中天,不由地心里隐隐地发急。
快子时了!
前面的她为何现在才入山?七色花难道绝不会在子时前出现?但紫雁山原有的平静早已被打破,七色花还会似从前一样有规律的出现?
昨夜发生过的事已经算是异常了。如果世上真有两株奇花,为何一株出现在土色稀少、荒疏的山头,而另一株却出现在人流秘稠的地方?显得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