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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本章描述机灵的蒙骗者如何陷入困境

“原来你那位朋友就是你自己,对吧?”克莱波尔先生,又名博尔特先生问道,这时,根据他们两人之间达成的协议,他第二天已搬进费金的住处了,“天啊,我昨天晚上已经料到了!”

“每个人都是他自己的朋友,亲爱的,”费金回答道,脸上露出了极为谄媚的笑容,“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无法找到一位像他自己那样的好朋友。”

“有时候例外,”莫里斯·博尔特摆出一副老于世故的神态,回答道,“有些人的敌人不是别人,恰恰是他们自己,你也知道。”

“别信那一套。”费金说道,“如果一个人的敌人是他自己,那只是因为他对自己这个朋友好得太过分了,而不是因为他关心大家,不关心自己。呸!呸!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事。”

“如果有也是不应该的。”博尔特先生回答道。

“这合乎情理。有些魔术师说三号是个有魔力的数字,有些说是七号。两者都不是,朋友,一号才是真正有魔力的数字。”

“哈!哈!”博尔特先生大笑起来,“永远是一号。”

“在像我们这样的小社区里,亲爱的,”费金说道,他觉得有必要明确一下这种见解,“我们有一个共同的一号。也就是说,你如果不把我及其他所有的年轻人也都看作一号,就不能把自己看作一号。”

“噢,太伤脑筋了!”博尔特先生惊叫道。

“瞧,”费金假装不理会他的插话,继续说道,“我们混为一体,我们的利益完全一致,因此我们不得不这样。譬如说,你的目的是关照一号——就是你自己。”

“当然,”博尔特先生回答道,“这还差不多。”

“可是!如果你不关照我这个一号,你就不能关照你自己那个一号。”

“你的意思是二号吧?”博尔特先生说道。他天生私心极重。

“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费金反驳道,“我对于你的重要性,犹如你对于你自己那么重要。”

“我说呀,”博尔特先生插话道,“你这个人很好,我很喜欢你,不过,咱们两人的关系还没有达到这么亲密的程度。”

“你想想看,”费金耸了耸肩,伸出双手说道,“你考虑考虑,你已经干了一件多么漂亮的事,我也因此才喜欢你;然而,这样一来也就在你的脖子上打了领带。这可是很容易拴紧却很难解开的哟——用易懂的英语说就是‘绞索’!”

博尔特先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领带,仿佛觉得它特别紧似的;他咕哝着表示赞同,不过,只是从语气上,而不是从实质表示赞同。

“绞刑架,”费金继续说道,“亲爱的,绞刑架是块丑陋的指路牌。它指出一道急转弯,断送了许多冒失者的远大前程。走在平缓的道路上,与绞刑架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是你的一号目标。”

“这是理所当然的,”博尔特先生回答道,“你讲这些东西做什么?”

“只是想把我的意思跟你讲清楚,”犹太人扬了扬眉毛,说道,“为了能够做到这一点,你必须依靠我;为了使我的小买卖能够顺利地做下去,我得依靠你。前者是你的一号目标,后者是我的一号目标。你越是珍惜你的一号,对我的一号就必须愈加关心;因此,我们最终达到了我起初告诉你的结果,即对一号的关心使我们大家团结一致。我们也必须这么做,如果我们不想一块儿完蛋的话。”“确实如此,”博尔特先生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噢,你真是一个狡猾的怪老头!”

费金高兴地看到,对他的才能的这一夸奖不仅仅是出于恭维,而且是他诡计多端的天赋给这位新成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们开始结识时,博尔特先生应该抱有这种观念,这是至关重要的。为了加强这一理想的、有用的印象,费金继之又稍微详细地把他的行动计划的重要性和范围告诉他,将事实与虚构糅合在一起,以便最好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同时,把两者运用得非常巧妙,博尔特先生对他的敬意明显地增强,但也掺杂着某种程度的有益的恐惧。在他心中唤起这种恐惧是极其可取的。

“正是我们彼此之间的这种相互信任,使我在遭受重大损失时感到宽慰,”费金说道,“昨天早晨我失去了一员最得力的干将。”

“你的意思该不是说他死了吧?”博尔特先生大声问道。

“不是,不是,”费金回答道,“没有这么糟,还不至于这么糟。”

“那么,我想他是——”

“被通缉,”费金打断了他的话,“是的,他被通缉了。”

“情况很独特吗?”博尔特先生问道。

“不,”费金回答道,“不怎么独特。他被指控试图扒别人的口袋。他们在他身上搜出一只银质鼻烟盒——那是他自己的鼻烟盒,亲爱的,因为他把鼻烟盒带在身上,对它爱不释手。他们把他扣押到今天,因为他们以为他们知道鼻烟盒的主人。啊!他本人值五十个鼻烟盒,我愿出同样多鼻烟盒的价钱将他赎回来。要是你认识我们的蒙骗者就好了,亲爱的,要是你认识我们的蒙骗者就好了。”

“哦,我会认识他的,但愿如此,难道你认为不会吗?”

“我对此感到怀疑,”费金叹了一口气说道,“倘若他们找不到新的证据,那么,这只是简易判罪,六周左右之后我们就可以把他弄回来。可是,如果他们找到了新证据,那便是流放的问题。他们晓得他是个多么聪明的小伙子,因此,他将被判无期徒刑。他们完全会判蒙骗者无期徒刑的。”

“你说的‘流放’和‘无期徒刑’指的是什么?”博尔特先生问道,“你对我讲这些有什么用?为什么不对我讲得明白一点,好让我听懂?”

费金正要重新用通俗的语言来表达这些神秘的词句,因为经他一解释,博尔特先生就会晓得它们表示“终生流放”。就在这时,贝茨少爷的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贝茨少爷双手插在裤袋里,脸上露出显得有点滑稽的愁眉苦脸的神色。

“一切都完蛋了,费金。”查利经介绍和新伙伴认识之后,说道。

“此话怎讲?”

“他们已经找到了鼻烟盒的主人,又有两三个人前来指认他。机灵的蒙骗者这下子可是已经购买了流放的船票了。”贝茨少爷回答道,“在他动身旅行之前,我必须穿一身丧服、戴黑帽进去探监。你想想看,杰克·道金斯——顶呱呱的杰克——蒙骗者——机灵的蒙骗者——竟然因为一个两便士半的鼻烟盒而被流放!我过去以为惹祸的东西至少不会低于金表、表链和图章。唉,为什么不去抢一位有钱的老先生的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自己也作为一个有身份的人远走高飞,而不是像个臭名昭著的扒手那样没有面子、丢人现眼!”

贝茨少爷对他的不幸朋友发表了这番感慨之后,满脸的懊恼和沮丧,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你为什么说他没有面子、丢人现眼?”费金愤怒地对他的徒弟看了一眼,大声说道,“在你们当中,难道他不是一直身居高位、养尊处优的吗?在寻找线索方面,你们有哪一个能比得上他或接近他的,嗯?”

“一个也没有,”贝茨少爷回答道,他说话的声音因懊悔而变得沙哑了,“一个也没有。”“那么,你在说什么屁话?”费金气愤地说道,“你为什么这样牢骚满腹、哭诉不休?”“因为这件事没有记录在案,是吧?”查利说道,深深的懊悔使他全然不顾这位可尊敬的朋友了,“因为它不可能出现在起诉书上,因为没有一个人完全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在新兴门监狱的审问记录单上能有什么突出的地位?哦,天啊,天啊,这是多么大的打击!”

“哈!哈!”费金伸出右手,把脸转向博尔特先生,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笑得浑身颤动,仿佛痉挛似的,“你看看他们对自己从事的职业感到多么自豪,亲爱的。这不是太妙了吗?”

博尔特先生点头表示同意。对查利·贝茨的忧伤想了片刻之后,费金心满意足地走到这位小绅士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查利,”费金安慰他道,“这件事会出现在起诉书上的,肯定会出现在起诉书上的。他们大家将会知道他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他自己也会显示出这一点的,不会给他的老朋友和师傅们丢脸的。想一想他还那么年轻!查利,在他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被流放,这是多么大的荣誉啊!”

“是啊,这确实是一种荣耀!”查利有点宽慰地说道。

“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犹太人继续说道,“他会像一个绅士那样被关在石罐里,查利,像一个绅士那样!天天有啤酒喝,口袋里还有钱做掷钱游戏,尽管没地方花钱。”

“我不信,他真的能够得到这一切吗?”查利·贝茨大声说道。

“当然可以,”费金回答道,“我们将聘请一位大法官,查利,口才最好的大人物来为他辩护。他自己也可以发言,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们将在各大报上读到这方面的报道《机灵的蒙骗者——尖声大笑——法官们此刻笑得前俯后仰》,是吗,查利,是吗?”

“哈!哈!”贝茨少爷大笑道,“这太有意思了,是不是,费金?我说呀,机灵鬼会让他们大伤脑筋的,是不是?”

“当然!”费金大声说道,“他能够——他一定会的!”

“啊,他一定会的。”查利搓着双手重复道。

“我现在好像看到了他。”犹太人把目光转向他的徒弟,大声说道。

“我也是,”查利·贝茨喊道,“哈!哈!哈!我也是。我看到这一切全在我眼前,我敢发誓,我看到了,费金。多有趣啊!简直太好玩了!所有的大人物都试图摆出一副庄重的脸孔,而杰克·道金斯却语气亲切、悠然自得地对他们讲话,仿佛是法官的亲生儿子在宴会之后发表演说似的——哈!哈!哈!”

事实上,费金先生如此迁就他这位年轻朋友的古怪性情,以致最初倾向于把被监禁的蒙骗者看作一个受害者的贝茨少爷,现在已把他视为在最不寻常和极度幽默场面中的主要演员,并迫不及待地盼望他的老搭档显示自己能力的有利时机的到来。“我们必须采用某种方便的办法了解他今天过得怎么样。”费金说道,“让我想想。”

“要不要我去走一趟?”查利问道。

“绝对不必,”费金回答道,“你疯啦,亲爱的,彻底地疯啦,竟然要去那个地方——不,查利,不。一次损失一个已经足够了。”

“我想,你该不是打算亲自去吧?”查利幽默地斜瞅了他一眼,说道。

“那也不太合适。”费金摇摇头回答道。

“那么,你为什么不派这位新伙计去?”贝茨少爷将一只手搁在诺亚的胳膊上,问道,“谁也不认识他。”

“对啊,如果他不介意——”费金说道。

“介意什么!”查利插话道,“他有什么好介意的?”

“真的没有什么好介意的,亲爱的。”费金面向博尔特先生说道,“真的没有什么。”“哦,我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你也知道,”诺亚说罢,朝门口退去,颇为恐慌地连连摇头,“不,不——不要那样。这不是我的专长,这不是。”

“他有什么专长,费金?”贝茨少爷极其厌恶地打量着诺亚细长的体形,问道,“出了什么问题就想逃之夭夭,平安无事的时候就拼命吃饭,这就是他的专长吗?”

“你管不着,”博尔特先生回嘴道,“你对长者别太放肆了,小伙子,否则,你将会发现自己找错对象了。”

贝茨少爷对这一夸大其词的威胁发出一阵猛烈的狂笑,以致过了好长一会儿费金才插得上话。费金向博尔特先生解释说,他到警察分局去走一趟不会遭受什么危险。而且,由于对他卷入的那件小事的通报,以及对他本人的外貌的描述都尚未寄到伦敦,很可能甚至尚未怀疑到他已前来伦敦落脚;同时,如果他适当地加以化装的话,他到这个地方会如同他到伦敦的任何地方一样安全。因为在所有的地方中,这是人们最不可能想到他会出于自愿而经常出没的地方。

博尔特先生部分地被这番话说服了,但在更大的程度上是害怕费金,终于非常勉强地答应去探监。根据费金的指点,他立即将自己的衣服换成马车车夫穿的长外衣、棉绒裤和皮绑腿。这些东西都是犹太人手头现成的。他头上还戴了一顶上面以通行税票装饰得很漂亮的毡帽,手里握了一把车夫的鞭子。这样打扮之后,他打算逛进警察局,犹如从科文特加登市场过来的乡下人为了满足其好奇心可能会逛进来那样。费金先生正需要这么一个笨拙、难看和骨瘦如柴的人。他相信诺亚会完美地充当这个角色。

这些准备工作完成之后,他们把辨认机灵的蒙骗者的必要手势和暗号告诉了他。贝茨少爷还领着他穿越许多昏暗、蜿蜒的小巷,走到距博街很近的地方。查利·贝茨描述了警察局的确切情况,还附带大量的说明:他该如何径直沿着过道走,然后进入院子时,如何选择楼上靠右手边的那道门,走进房间时,又如何脱掉帽子等等。而后,查利·贝茨叫他赶紧独自走下去,并答应在他们分手的地方等着他回来。

诺亚·克莱波尔或莫里斯·博尔特(读者可悉听尊便)郑重其事地遵照获得的这些指点行事。由于贝茨少爷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因此,这些指点太精确了,以至于他不必问任何问题,途中也没有遇到任何阻挠,就见到了地方保安官的仪容。他不知不觉被推推搡搡地拥进了一群人当中。他们多数是妇女,挤在一间肮脏、邋遢的房间里。房间最里面的一端是一个垫高的站台,栏杆将它与其他部分隔开。左边靠墙的地方是犯人的被告席,中间是证人席,右边是法官席。上述这个威严的地方由一块隔板隔开,使法官席避开众人的目光,让平民百姓去想象(如果他们会想象的话)司法的威严。

被告席上只有两个女人,她们正在向赞赏的朋友们点头致意,而书记员正在向两名警察和俯身于桌上的一名便衣念证词。一名监狱看守斜倚在被告席的围栏上,正用一把大钥匙无精打采地轻叩自己的鼻子,只是偶尔宣布肃静,以抑制住游手好闲者当中不应有的窃窃私语,或者当司法的庄严受到某个瘦弱的婴儿在母亲围巾里发出半窒息的、微弱的哭声的干扰时,他才严厉地抬起头来,叫那个妇女“把婴儿带出去”。房间散发出闷热的、难闻的气味,墙壁沾满了污垢,天花板熏得黑不溜秋。壁炉台上面有一尊熏脏的半身旧塑像,被告席上有个积满灰尘的时钟——在场的唯一一件似乎该照常继续运行的东西,因为堕落、贫困或对两者的经常了解已经给一切生物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就令人恶心的程度而言,简直不亚于皱眉旁观的一切非生物表面上的厚厚的、油腻腻的浮垢。

诺亚急不可耐地环顾四周,寻找蒙骗者。可是,虽然有几个女人完全可以充当这位杰出人物的母亲或姐姐,而且不止一个男人可以被认为长得很像他父亲,然而,根本见不到一个符合向他描述过的那位道金斯先生容貌的人。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直到被送去受审的女人洋洋得意地走出去。接着,进来的另一个犯人的外貌使他立即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个犯人正是他要打听的目标。

这个人确实是道金斯先生。他依然像平常那样卷起大衣袖子,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拿着帽子,拖着脚走进法庭。他以令人难以形容的摇摇摆摆的步态走在监狱看守前面。在被告席就座之后,他以听得见的声音问为什么将他置于这么不光彩的位置上。

“你给我闭嘴!”监狱看守说道。

“我是一个英国人,是吧?”蒙骗者回答道,“我的特权哪儿去了?”

“你很快就会得到你的特权的,”看守回嘴道,“而且还外加胡椒呢。”

“我们倒想看看内务大臣对那些地方保安官有什么看法。”道金斯先生回答道,“好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地方保安官马上处理这件小事,而不是坐在那儿看报,耽误我的时间,我会感谢他们的,因为我跟伦敦城里的一位先生有约。由于我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对事务问题非常守时,如果到时候我不在场的话,他就会走掉。那时候,我将会对法官采取行动,要求赔偿我未能赴约而蒙受的损失。噢,我不要求赔偿才怪呢!”

这时,蒙骗者摆出了一副以后打算提出诉讼的样子,要求看守“把坐在法官席上那两个狡猾的家伙的名字”通报上来,把听众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简直笑得跟贝茨少爷一样开心,如果他听到这个要求的话。

“喂,请肃静!”看守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位地方保安官问道。

“一起扒窃案,阁下。”

“这男孩以前来过这儿没有?”

“他应该来过好多回了。”看守回答道,“在其他的每个地方他也几乎都去过。我对他了如指掌,阁下。”

“哦,你认识我,是吗?”机灵鬼喊道,一边把这句话记了下来,“很好,无论如何,这是一起毁誉案。”

此刻,法庭又爆发出另一阵哄堂大笑,然后又是要求肃静的喊叫声。

“喂,证人在哪儿?”书记员问道。

“啊!这就对啦,”蒙骗者又说道,“他们在哪儿呢?我倒想见见他们。”

这个愿望立即得到了满足,因为一名警察走上前来。这位证人见到被告在人群中企图扒窃一位陌生绅士的口袋,并确定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因这条手帕已经很破旧了,他拿它擦了一下脸后,又不慌不忙地将它放回去。由于这个原因,他一挨近他,就将蒙骗者拘留。搜查蒙骗者之后,发现他身上有一只银质鼻烟盒,盒盖上刻着主人的名字。通过查阅了《名绅录》,找到了这位绅士。他此刻在场,曾发誓说这只鼻烟盒是他的,说他前天一从上述人群中出来时就丢失了。他还说人群中有一位小绅士特别卖力地替他开路,而这位小绅士正是他面前的被告。

“你有什么问题要问这位证人吗,孩子?”

“我不愿意降低自己的身份去跟他说话。”蒙骗者回答道。

“你究竟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听到了大人阁下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看守用肘轻推了一下默不作声的蒙骗者,问道。

“对不起,”蒙骗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抬起头来说道,“你刚才在跟我说话吗,老兄?”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阁下,”警察笑嘻嘻地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你这个小骗子?”

“没有,”蒙骗者回答道,“我不在这儿说,这儿不是公正的办案场所。况且,我的律师今天早晨正在和众议院副议长共进早餐。不过,在别的地方我会有话说的,我的律师,我的无数体面的熟人也会站出来说话的,结果将会使那些地方保安官巴不得自己未曾出生,巴不得在今天上午对我粗暴无礼之前就叫他们的男仆把他们吊死在帽钉上。我要——”

“够啦!完全可以将他投入监狱!”书记员插话道,“把他带走!”

“走吧。”看守说道。

“啊呀!我这就走,”蒙骗者用手掌拂了一下帽子,回答道,“啊!(对着法官席)你们看上去显得那么恐惧也没有用,我决不会对你们心慈手软的,一点也不!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的,尊贵的朋友们。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像你们那样!现在,如果你们跪下来求我,我也不愿意获得自由。喂,把我带到牢里去!把我带走!”

说完最后几句话之后,蒙骗者听任自己被看守扭住领口带走,一边还不断地威胁着要提请议会来处理此事,直到进入院子,然后,欢天喜地、自鸣得意地冲着看守的脸咧嘴而笑。

诺亚看见他被单独地关在一间小牢房里之后,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与贝茨少爷分手的地点。诺亚在这儿等了一会儿后,这位小绅士才跟他会合。贝茨少爷先从一个秘密的隐蔽处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弄清他的新朋友没有受到任何不相干的人的跟踪,才审慎地露面。

他们两人一起赶回家,向费金先生传递这一令人兴奋的消息:蒙骗者充分地展示了他的真正价值,并为自己确立了光荣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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