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被一链子打在肚子上,圆滚滚的身躯瞬间化为了一颗炮弹重重的砸在了墙面上,如果这回能活下来,估计物理定律也就要作废了。
不过那红毛猩猩可不懂什么物理定律,胖子不动弹了还不算,几个箭步冲上去朝着那肥硕的身躯又补上了几脚,巨大的力量把胖子的骨头踩得劈啪作响,就算他之前还有一口气,这粉碎性骨折的疼也能活活疼死他。
我背上忽然感觉有些瘙痒,心说不妙,难道是蜘蛛爬上来了?
这种东西我没敢用手去抓,只能在墙上蹭,万一有毒被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蹭到墙上之后的感觉却十分的怪异,如果是蜘蛛,应该是软的,最多也就是稍有阻力,不过这个东西却更像是一块石头,一块圆形的石头贴在我的背上,在墙上蹭了几下,没蹭掉,使劲撞也撞不扁,这就奇了怪了,难道除了猩猩和蜘蛛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也来凑热闹了?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红毛猩猩接下来的举动却是令我大吃了一惊。
只见它也不来攻击我,用那根铁链把胖子的尸体缠了个结结实实,显然是受过训练的样子,转身看了我两眼反倒是向着那群蜘蛛的聚集地走了过去。
我此刻只想着怎么把背上那东西给弄下去,见那红毛猩猩既然不是来找我,也就不管他了,看不到的东西是最令人恐惧的,如果是蚂蟥那种吸血的东西先麻痹了我的神经然后把触角什么的伸进去,那么随时我的胸口都会穿堂而出一只长满了恶心牙齿的虫子头颅,这幅场景只是想想都令人作呕,我可不想在这变成了虫子的食物。
既然在墙上蹭没有效果,那就只能找个尖锐的位置,可是这房间里根本不存在什么尖锐的位置,比墙面凸出的只有位于胖子尸体边的门把手,看着被铁链缠的的像粽子一样的尸体心里就有些骇然,不过为了活命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门把手纵使年久失修,但是却十分的结实,这再一次印证了这里是军事设施的想法。
背后那东西固然很坚硬,但是这么蹭了几下倒还真的给蹭下去了,啪的一声脆响,随之就是无数细小的脚在金属地板上快速爬行而发出的一阵密密麻麻的吱呀声,这玩意居然是一只足有成人胸膛大小的黑色甲壳虫!
想想它趴在我背上的样子就是一阵恶心,再看那只红毛猩猩,钻进了蜘蛛堆里就左右开弓,把那些蜘蛛疯狂的塞进嘴里大快朵颐起来。
我此刻终于明白了那些散落在墙角的黑色残肢究竟是什么了,原来这地方竟然是那红毛猩猩的食堂!
不过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趁着它进食的时间赶紧离开这里最重要,刚才蹭那虫子的时候我就发现那个门锁已经打开了,只需要费点力气就能搞定,这无疑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那只猩猩倒也算是配合,直到我离开房间也只是看了我几眼,发出一阵低吼威胁我不要靠近而已。
这扇大门十分的沉重,在我把它关上之后又一次上了锁,面前是一条残破走廊,地上零散的丢了几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应急灯,左右的墙壁都被拆掉了一半,支撑的横梁和房顶都横七竖八的塌了下来,横在过道上,锋利的铁皮边缘像是一把生了锈的刀子,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潮湿发霉的气味。
这条过道很窄,就算是没有废弃之前也只够三个人并排通过,尽头的门足有五公分厚,上面一扇小的可怜的窗户里镶嵌着三层铁丝网,想要破坏是没可能的。
不过我却注意到在门的一侧墙壁却是内凹陷的,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击已经快要倒塌了,既然门进不去就只有试着在这里开个洞了。
这个走廊里什么都没有,唯独不缺钢筋这种可以拿来当工具用的东西,不消三两下就在那些碎砖块里开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我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突出的铁片,猫着腰钻了进去之后发现这里似乎是间手术室,军事基地里有手术室?我没当过兵,也不知道这合不合常理,不过有一点我是确定的,正常废弃的手术室里绝对不可能有三张躺着人的手术台!而这里,就有!
有了之前的经验,我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打量了一遍这个房间里有没有出现那只红毛猩猩时的通道或者其他什么可疑的东西,如果那红毛猩猩的房间里没有胖子的话恐怕我也活不到现在,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也算是还了我一命,扯平了。
这个手术室空荡荡的,除了墙上挂着的几张CT的灯箱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之外只有几座生了锈的绿铁皮柜子和角落里的两个音箱。
看到这音箱我就明白了,这又是‘死神’玩的什么把戏。
果然,我在原地等了大约十秒的时间后,那刺耳的如婴儿啼哭般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墨染,我发现我开始有些喜欢你了,这场游戏能玩到现在我真的很开心,所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份礼物,double!double!手术上有一具尸体体内藏了炸弹,定时一分钟,找出来并且停了它,手术刀就在旁边,你能救下几个人取决于你尝试了几次,来吧,游戏开始!”
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闪烁了几下,忽然亮起来了一传数字:59,58……
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三具尸体,一把手术刀,炸弹一定藏在尸体里面,但究竟是哪具尸体却根本毫无头绪,照刚才的规则来看错一次就会死一个人,这种出错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
一阵思绪过后,计时器上的数字已经跳到了30秒,根本没有时间犹豫不决下去!
心头就像是爬满了几十万只蚂蚁一般说不出究竟是瘙痒还是疼痛!
此时此刻,如果一具都不选,不仅一个人救不下来,就连我也要死在这,左右挣扎之下只好闭上眼撞大运一般的找了一具离我最近的,一刀插了进去。
接下来的事情,这辈子都将成为我的梦魇,挥之不去。
那具“尸体”惨嚎一声,浑身剧烈的痉挛起来,鲜红的血液和内脏从我划开那道一尺多长的大口子中喷泉一般的向外涌出。
我感受到了那具尸体的体温,血温,以及内脏的温度,这个温度代表着生命,代表着一个人的一生,同时我也感觉到了这个温度在我的指尖快速的流逝,冰冷,我永远忘不了那具尸体挣扎的滚到地上时看我的眼神,那是痛苦,是不解,是愤怒,更是悲伤。
我的手在发抖,我的腿在发抖,我见过死人,也见过杀人,可是亲自杀人的这种感觉让我难以言表的痛苦,我分明是来救人的,为什么,又怎么会亲手杀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