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哪里?”我叫住已走到门边的占明,或许是因为火炉的缘故,我的心也暖了不少,漠帧太久没有出现的举动让我觉得很奇怪,虽然我想知道他去了哪里,却仍不愿唤他的名字。
“你还关心他吗?”占明的话有些冰冷,他太敬爱他的大哥,无论漠帧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这些日子我对漠帧的不理不睬,在占明看来,或许是无情无义吧,而我终究是很淡然的。
“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真不懂。”占明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我坐在火炉旁边,望着那烧的发红的碳出神,漠帧逼死了小葵,又害我失去了月魔功力,这半个月不见他的人影,以他的性格他决计不是因为怕我看见他生气而离开的,那么他又去了哪里,要做些什么呢?
窗外风雪交加,硕长的冰凌挂在树梢,沉沉的压的大树喘不过气来,风呼啸而过,夹杂着大片的雪花打在窗户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屋内的暖意使我越发的清醒和不安,门是紧掩着的,占明一定是将门反锁了,我不可能从那出去。我又转头看了一眼雕花木制窗户,这里楼层较高,占明大概是以为我功力全失后不可能从这里下去,所以没有多作防范吧,正因为他的这点疏忽才让我觉得看到了新的希望。
我将床单撕开,将那些宽布条两端紧紧的系在一起,一条可以逃生的长绳便做好了,待我将踩在木凳上将窗户打开的时候,猛烈的风雪迎面向我撞来,本就身体虚弱的我无处躲闪,面颊被雪打的生疼生疼的,不一会儿就麻木没了知觉,大片的银白色遮住了整片天空,我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便只能凭感觉将长绳栓在窗棂上,然后纵身一步步从窗户上借着布条的力量向下滑落,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脚似乎触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我估摸着是安全着地了,这才松开手中的长绳,周围白茫茫一片,风和雪猛烈的向我的衣襟灌着,我下意识紧了紧颈间的狐裘,艰难的向前行走着。
如果苦苦的守候与痴恋是我一生最最痛苦的事,起码我的心还是甜的,而如今,我独自一人走在暴风雪下的荒原里,天地一片混沌,风雪覆盖了整个大地,我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鸟,迷茫而又恐惧,当日随漠帧去山顶采摘烈火金盏救姐姐性命之时,我也曾是这般恐惧,那个时候我害怕失去姐姐,害怕失去漠帧,可现在我却是独自一个人承受着,连害怕的勇气都没有了,孤独而又绝望。
脑子里最后一点意识也渐渐开始崩塌,我只觉得头像灌铅般的疼痛,身体好像不是我自己的,已经不受控制,终于我抵挡不住寒冷昏倒在雪地里
“她还好吧,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知道过了多久,待我稍稍有些意识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已经给她服药了,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她的造化了。”男人叹了口气:“可怜这丫头生的这般标志,只怕这次能过的了鬼门关,也不能像正常人那般生活了。”
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一个月后,山间木屋内,我独自一人静静坐在木椅上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椅子上垫了厚厚的垫子,屋内暖炉内的火烧的噼啪作响,因为练月魔功的原因,我的容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用新月远梦夫妇的话来讲,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我,漠帧只是让我丧失了功力,却不知道用了什么药物让我保持了这般仙子般的容貌,我摸着自己细腻如玉的脸颊,又低头拍了拍双腿,麻木,除了麻木还是麻木,我忍不住嘴角一勾,一抹苦笑和嘲弄袭上心头。
这是我的报应么?最初因贪恋绝色之容而练就邪功,而现在容貌有了,我却没有了健康,没有了完整的身体,从那日听到新月远梦的对话后,我便知道我再也站不起来了,只是奇怪的,当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体的巨大变化后,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平静的就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新月远梦最初还以为我是极力压抑自己,但和我相处了差不多一个月后,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只是远梦常常过来陪我,还是有些担忧的劝我要想开些,对于她的关心每每我都回应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芨舞,该吃饭了,你是和我们一起吃,还是就在这里吃?”远梦问我,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虽然年过四十,却依然风韵犹存,她和她的丈夫新月在这山水之间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自已自在,无忧无虑,真称得上是一对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