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还曾笑问她,漠帧也是如此吗?
姐姐伸手拍我的脑袋,你这丫头,他当然是与其他男子不同的,不能相提并论。
所以那个时候,我便知道这个世上唯有漠帧与其他粗俗的男子不同,他是漠帧,唯一的漠帧。
楼下已经吵吵嚷嚷不成样子,是时候开始了,不然玩过了火可是不好收场的,我示意乐师们帮忙敲响轻松悦耳的编钟,果然音乐一响,吵闹声渐渐小了,大家都竖起耳朵,静静的等着下一幕的动静。
佛跳墙酒楼的设计很特别,全都是开放式的楼台,一进门宽敞的座椅,中间有两条楼梯,分别往左右两个方向向上延伸,所以只要我能够站在中央的位置,整个酒楼,五层,无论楼上楼下,均可以看到我的表演。
空中开始飘扬起纷纷扬扬雪白的花朵,似一片片雪花缓缓降落,厅内响起一片欢呼雀跃声,似乎很喜欢今天这个开场仪式,我没有如往常一样边弹琴边唱歌,而是静静的坐在顶楼中央的巨大花篮中央轻轻吟唱,没有任何音乐,只是单纯的声音,曲子还是那首梧桐语,只是形式改变了。
第一句声音清唱出声,整座酒楼安静的出奇,入座的宾客全都站立起来,就连呼吸也变的轻轻的,生怕一用力便将这美妙的声音给吹走。
清唱一小段后,我开始用手拨弄琴弦,伴随着古琴悠扬的乐曲,我继续吟唱,花篮开始从上往下坠落,雪白的花瓣继然在空中飘扬,每一层楼的宾客在花篮既将落到他们那一层的时候,都向外探出头来,试图看清我的样子,只可惜这座花篮被笼上了雪白的轻纱,我也戴上了面纱,他们看不真切,花篮缓缓的一直落到一楼大堂的正中央,楼上的人群开始骚乱的往下移动,幸好被四爷安排的护卫及时制止在楼梯口,才不至于让秩序变的混乱。
琴曲依然缓缓飘荡在酒楼的上空,整座酒楼忽然从四面八方各个方向飞来五颜六色的蝴蝶,白的、黄的、黑的,数不胜数,女孩子们开始挥动着手中的水袖,与蝴蝶一起共舞。我抬起眉眼,看了看在座的那些男宾客们,一个个对我投来无比惊艳和崇拜的眼神,姐姐说的没错,男人果然都是不能免俗的,我用的招数其实俗套至极,他们却格外享受。
“歌飞,歌飞。”一曲罢了,我站起身来,一时间掌声震耳欲聋,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鼓掌,喝彩,高声叫我的名字。
“歌飞,歌飞。”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似乎再也停不下来,一直到我坐着花篮缓缓离开大厅,依然可以听到宾客们意犹未尽的呐喊。
歌飞,歌飞,此刻是我在心里叫着这个名字,歌飞的名号已经轰动了整座京都,我没有让四爷失望,佛跳墙酒楼因我的存在生意会越来越好,只是这座金砖琉璃瓦的院墙,我却是再也出不去了,野外自由自在的云雀,金丝鸟笼里的金丝雀,我选择了后者,却是永远禁锢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