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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自请出嫁却遭打脸

翌日,巧女节。

凤九歌一大早便被凤兰与凤竹拉扯了起来,两人一边手脚麻利的帮她梳洗,一边与她商量该穿哪件衣裳,佩戴哪套首饰……

凤竹道:“这巧女节的宫中盛宴,历来便是公主郡主,贵女千金们争光夺彩的场合,我和凤兰姐姐,稍后便将您好生的打扮打扮,可不能让那些庸脂俗粉抢了风头去。”

凤九歌只是微微笑了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何好处?此次宫中宴会,斗的是心智,美好的皮囊不过是个陪衬,你们这眼睛啊,还得看得再宽广些才好……且去拿了我那套白色广袖长裙来。”

“郡主,那衣裙自是极好,”凤兰又道:“可这宫中的盛宴到底是由皇后娘娘筹办,皇后娘娘可是最重规矩的,若是被那有心人挑剔上郡主的穿着打扮太素,扣上一顶大不敬的罪名,岂非有些麻烦?”

“无妨。我此番进宫,便是要摸一摸他们的态度,对于这些个小人之言,早有说辞。“凤九歌想了想,又道:“凤兰,你是要随我一同进宫的,到时候,少说多看便是。”

凤兰一低头:“是,郡主。”

刚刚降过一日一晚的雪花,宫墙院里皆是一片皑皑的白,风起来吹着脸面,甚为寒冷,皇后便将宴会设在了自己的朝凤宫里,宽敞明亮的内殿被内侍宫女们收拾的干干净净,大红、亮金、深紫三种颜色的锦布轻纱将之装饰的富丽堂皇,大殿的四角摆放了半人高的铜金暖炉,暖炉里燃烧着只有皇上皇后才有资格享用的金丝炭,将整个大殿烘的温暖如春。

厚实的地毯铺满整个大殿,桌子上摆放着精致的装满水果的琉璃果盘、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瓷盘里放着小点心,一人一座,座椅后站着的规规矩矩的宫女平平稳稳的端着酒壶……

作为一品丞相,凤正雄早已对这种宴会极为熟悉,他带着凤九歌,不早不晚的来到大殿中,与一些个王侯官员客套了一番,便端正的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席位上。

论身份地位,凤九歌是位同公主的皇家郡主,可她到底是凤家的大小姐,于是乎,她的席位,便被安排在凤正雄的身边,并位于凤正雄的上首,居于凤正雄与万俟瑾轩之间。

太子万俟归涯自然排在右首第一位,并处于更高一个台阶的位置上,往下首去,便是万俟苍烈、万俟苍炎、万俟安宁,万俟苍烈的对面是青罗玉辰与千灵久夜,又因着万俟明玉的特殊身份,他的位置便紧排在千灵久夜的下首……

凤九歌刚喝完一口茶,万俟安宁便走到了她的面前,眼尖挑高,颇为轻蔑的望着她:“凤九歌,本公主听闻你又开始研习医术了?怎的?想要以勤补拙?做个医者?”她讽笑了一声,接着道:“可~依着你的底子,你学得会吗?可别到时候连头痛发烧这种小病都医治不好呢!”

“安宁公主说笑了,”对面吏部尚书的千金胡月珍接了话,道:“便是凤大小姐他日当真学了几分医者的本事,我等也不敢让她治啊,她可是浑身带毒的,这小痛小伤的没给医好,倒被她毒死了,岂不冤枉?!”她这是在给万俟安宁帮腔,明着讨好这位皇家的嫡长公主。

凤九歌扫了一眼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胡月珍,并未恼了,只是道:“安宁公主提醒的极是,学医是件长久的事儿,我自会更加认真严谨,月珍小姐也需得多多保重身子,只要不生病,便也无人能祸害了你。”不冷不热,不软不硬,让人挑不出错来。

万俟安宁又沉了沉脸色,压低了声音问:“凤九歌,本公主问你,昨日青罗太子与久微四皇子去了右丞相府,你们说了些什么话?”

这话题也转的太快了些吧?凤九歌有些没反应过来,稍稍想了想,便明白了,她勾起嘴角一丝丝笑意,却是抬高了声音:“原来安宁公主是想问问久微四皇子的情况,你明说了便是,从四荒岛回来的人,谁不知晓你倾心四皇子?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你……”被当众戳穿了心事,万俟安宁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没错,她昨儿一听说千灵久夜去了右丞相府,便有些慌乱了,她欢喜千灵久夜,在四荒岛时亦多次或婉转或直接对他言明过自己的心意,奈何他每次都是一笑置之,让她委实摸不清他心中作何想法,在加上他对凤九歌的袒护,使得她更加妒忌和怨恨凤九歌。凤九歌一来,她就想上前追问,能坐在现在,已算不容易了。

凤九歌又道:“安宁公主,这事儿,你不该问我,我昨儿困到了正午才起榻,谁也没见了,至于四皇子在右丞相府说了什么话儿,你不妨去问问涯太子,炎王,或是~”她抬起眼睛,朝着不远处的千灵久夜邪魅一笑:“或是——四皇子本人!”

“凤九歌,你……你故意的!”万俟安宁涨的双脸通红,莫说是再去找人问这件事儿,便是连抬头都有些困难了。

凤九歌便又道:“看我,真是……忘了,这种事儿,安宁公主您怕是不好意思开口,那我便做个好人,帮你问问吧!”说着,她果真再次望向千灵久夜,声音清澈响亮的问道:“四皇子,安宁公主想问问你,你昨儿去右丞相府有何贵干?去了之后又说了些什么话?你可得好生说上一说,免得安宁公主的打翻了醋坛子,还以为你对我有心思又或是我对你有心思呢!”

“呵呵呵~”终于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音来。堂堂嫡长公主,公然表达爱慕男人也便罢了,还挑这种场合大吃飞醋,着实有些不妥!

不过皇上和皇后还未到,倒也乐得看看好戏。众人遂将目光投向了千灵久夜。

千灵久夜却只是眯了眯眼睛,回了一句:“莫非郡主以为本皇子对你没有心思?”

暧昧十足的一句话,使得议论声又起,亦让万俟安宁更是尴尬。

“呀,四皇子这是何意?莫不是他果真对凤大小姐……”

千灵久夜却又再补上两句:“歌儿,本皇子可是不止一次的与你说过,本皇子会成为你未来的夫君,你莫非是忘了?”

未等到凤九歌有答话,他又接着道:“若然忘了,倒也无妨,本皇子这次可是带着诚意前来朝烈,迎你回久微做我的四皇子妃呢!”

“什么?”万俟安宁顿时瞪圆了眼睛,将身子僵在了原地!竟然是这样,竟然真的是这样!凤九歌这个贱人,竟是果真勾搭了她的四皇子!

羞耻,恼怒,怨恨……如暴风雨般朝她而来,将她的理智彻底的击垮,她红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指着凤九歌就欲骂:“凤九歌,你……”

“皇上、皇后驾到!”随着内侍官尖细的声音响起,一身明黄的朝烈皇与皇后出现在了大殿门口,万俟安宁只好暂且住了嘴巴,与众人一起跪行大礼。

“平身!”朝烈皇的心情不错,声音也洪亮。

众人道了谢,便皆坐回了自己的席位。朝烈皇万俟启天亦带着皇后一起坐上了高位。

他的视线在众人的身上扫过了一圈,便端着笑脸道:“今日乃是我朝烈的大节,又得青罗国与久微国的贵客远道而来,寡人很高兴,今晚不论君臣,只谈风月,诸位尽可开怀畅饮,畅所欲言,不醉不归!”

言罢,他又望着万俟安宁道:“安宁,你还站在那里作甚,还不快快入席!”

谁知,他这话刚落了音,万俟安宁竟像是忽然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红地毯上,扬高了声音道:“父皇,值此佳节盛宴,女儿有一事还请父皇成全。”

万俟启天愣了下,心里腾起些不太好的预感,便微微冷了语气,给了万俟安宁一个警示的眼神,才道:“安宁,你有何事?说来听听,可要仔细些说话。”

奈何万俟安宁被妒恨冲昏了头脑,压根儿就没有读懂万俟启天的警告意味,她语出惊人:“安宁请父皇赐婚,安宁自请和亲久微国,嫁与四皇子为妃,缔结我朝烈国与久微国之间的友好和平!”

“这……”万俟启天大吃一惊,他这女儿何时变得如此胆大妄为了?竟当着众人的面,不顾女儿家的清白名声,自请出嫁?遂不由得望向了千灵久夜。

千灵久夜看都没看万俟安宁一眼,只道:“想来是本皇子方才说的还不够清晰明确,好的,本皇子复说一遍,本皇子此次来访朝烈,确是来求亲的,然,本皇子欲迎娶的女子,乃是朝烈的昭平郡主、右相府的大小姐——凤九歌!”

“四皇子,太着急了些吧?”青罗玉辰迫不及待的接话出声:“四皇子的消息素来灵通,自是知晓本太子乃是为了凤大小姐而来,你开开玩笑也便罢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宣告你亦是来求亲的,莫不是想横刀夺爱?!”他瞪着千灵久夜,脸上浮起丝丝恼怒,让人无法质疑他的话有假。

千灵久夜不以为然的邪魅一笑:“涯太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求得,本皇子为何便求不得?”这是与青罗玉辰对上了。

如此局面一开,最羞愤难当的人自然便成了公主安宁。

她刚刚舍下颜面求嫁千灵久夜,千灵久夜却与青罗玉辰争着求娶凤九歌,这于她而言,就是赤果果的打脸!

而更让万俟安宁无法接受的是,万俟归涯却也在这时候补上一句:“涯太子,四皇子,你二位似乎是忘了,凤九歌,乃是本太子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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