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仍然带着一丝惊悸,心里是七上八下,心想,自己一下子杀了三个人,还敢回到城里去吗?肯定不行的,他杀的马宝溜可是城里大贵族马家的嫡系独生子,另外两个也是显赫门第的子弟。他一寻思,干脆,自己在城外待到天黑再说吧。
王胜便顺着一条小道,漫无目的的走着。走了有十几分钟,忽然在路旁发现了一个小茶馆,他感到有点口渴,于是,便进去在一张八仙桌前坐下来,茶馆的伙计跑过来,“小客人,你要什么茶?”王胜道:“给我一壶黄茶。”
“要哪种花色?”
“君山银针!”
“好嘞!小客人,你稍候,茶马上就到!”
王胜端起茶杯,正要喝,忽听旁边一桌上,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道:“赵兄,你可知道,我们南阳城不日就要腥风血雨了!我们的太平日子啊,到头了!”
他对面一个棋士摸样的人说道:“是吗?王兄是有所不知,最近我的道场日益萧条,我也是有点心灰意懒,没有仔细关心时事,偶尔倒是也听到些风言风语,难不成,我们整个南阳城都要因为一个什么传说中的“通灵棋谱。”给毁灭了吗?我不信!“
姓王的道:“由不得你不信,全国大大小小有几百个帮派,都齐集我们南阳城,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都想得到那天下至宝‘通灵棋谱’!如今,就连天下第一门‘弈道门’的首座尤风也到了,你说,这事能小了吗?他们都是以交流棋艺为幌子,暗自却是不停的侦查,都想比对方早一点得知通灵棋谱的下落。”
姓赵的道:“是啊,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纷纷扰扰,皆为利往。导致祸患的其实并不是通灵棋谱,而是因为人们争权夺利、贪婪占有之心。”
姓王的道:“赵兄倒是很看得开,可是,天下有几人和赵兄一样的淡泊名利呢?”
姓赵的说道:“王兄见笑了,我并非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之人,我不是因为我的道场学员越来越少,道场频临倒闭儿忧心忡忡吗?至于这通灵棋谱,如果让我得到,我也绝不会拱手送给他人的!”
姓王的道:“赵兄如此说,更见得光明磊落,绝不做迂腐棋士的大修为!”
姓赵的笑道:“王兄今天是怎么了?直夸的我愧对王兄的赞誉啊!只是,这通灵棋谱却是太奇怪了,难道凭空消失了吗?”
姓王的听了,四处看看,只见到屋子里有个小孩,这才低声的说:“各路人马已在我南阳城奔忙近半年时间,从严冬到这春夏之交,可不是来白白浪费时间的,据内部消息,很多门派都聘请了侦查专家,并且也得出了同一个结论,那就是通灵棋谱与失踪的黑子盟王荡和贾家独子贾兰有关,专家说,经过现场勘探,王荡与贾兰十有八九已经死亡,尸体却没有在小树林周围发现,这令专家很不解。最重要的是,专家在现场发现了一个小孩的脚印,于是,综合推断,这棋谱现在就在南阳城内的一个小孩手上,至于到底是哪个小孩,现在只有几个大门派的核心人物知道。”
姓赵的咧咧嘴,失态道:“什么?天下至宝‘通灵棋谱’现在竟然在一个孩子手里?”
姓王的赶紧道:“嘘!小声点!”
王胜一边喝茶,一边细听,自从他与‘销魂石’合体以来,他的各方面感官都非常的灵敏,刚才那个姓王的对姓赵的说的那段耳语,也让他听得真真切切。他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马宝溜竟然是知道而了我有通灵棋谱,他的爹肯定也是什么核心人物,所以得知。看来,我今晚进城必须要加倍的小心才行。”拿定主意,付了茶帐,走出了茶馆。
这时正值日中,王胜也不管方向,只是很随意的迈动着脚步,只要不是进城的方向就行。
不知不觉,王胜竟然走近了他与苗苗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即凤凰山的山脚下。他此时特别的挂念苗苗,不知苗苗怎么样了?吃饭是不是非常的注意营养呢?她肚子里小宝宝会不会生病啊?她一个人可怎么办?
王胜正胡思乱想呢,一抬头,看见在他与苗苗一起坐过的大石旁边,有几个人围成了一小圈,不知在干什么?他好奇的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有两个人在对弈,旁边有五六个观众在默默的观看着。
这是王胜第一次正式地旁观别人对弈,他看到棋盘上黑白双方才各自落了四子,明白这时棋局尚处于‘布局阶段’,他便联想到北极老爷爷教给他的布局原理和布局实战演练,一边观看,一边暗自思索。
现在,黑白双方是四个‘星’位各两个字,另外的四子都选择了对方‘星’位的‘小飞挂’,显然,黑白双方都采取了‘星小飞挂’的相同攻击模式,两人估计都在面临选择:继续攻?还是要守一步?还是迅速进入中盘的战斗之中。
王胜迅速的进入了观摩状态,仔细的思考着,如果他执白,该怎么走,如果执黑,又该怎么走?脑海中出现了很多关于‘星小飞挂’的定式,并且根据现在的棋形开始琢磨最佳的选择。
就在王胜全神贯注的进入棋局的时候,他的身侧后,悄悄地站立了一个小泵娘。因为王胜的专注于棋局之中,所以,并没有觉察。
这时,白落子了,选择了‘压’,显然,白考虑好了,决定以守代攻,如果黑选择抵抗,那么,黑白自然就进入了‘压长定式’,并且那样的话,整个棋局就开始按着白的调子走,黑肯定是不愿意的,但如不抵抗,这个进攻白角的黑子就显得太过于单薄了,进攻白角的意图也泡汤了。因此,执黑的人陷入了‘长考’。
对于白这一手,王胜有自己的看法,他觉得白这一手,应该放在中央的‘天元’位置。心里这样想着,不由脱口道:“白此时选择以守代攻,其实不是最佳。我认为,这一手应该放在中央的天元!”
“错!我认为白此时的选择是最正确的,要我执白,也这样下!你难道不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吗?”王胜的身后有人应道。
“你才错了呢?白此时选择中央的天元,一时半刻不会见到效果,甚至暂时还会落入后手,但,这个时候,先占领棋盘的最大‘场’,做好必要准备,后发制人,才可取胜。”王胜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棋盘,他只是下意识的对答,并不知和他对答之人是谁。
“哈哈哈!你连‘金角银边草肚皮’的基本原理都不知道,还在这逞什么能?!”
“不对!这个基本原理应该是‘高者在腹,中者在角,下者在边’,我听。”王胜还要说下去,忽然觉得浑身有点冷嗖嗖的,非常的不舒服,他抬起头,才发现这观棋的六人与对弈的两人对他是怒目相视,只听他们一起吼道:“两个小毛孩,‘观棋不语’,你们的教练就没有告诉过你们吗?!快离开!”
看着这情形,王胜知道,不能再观看下去了,心里是非常的惋惜和不舍,心里后悔不该多话,也恨和他对答的那个人,要是他只说那第一句,人家肯定不会撵他走的。
王胜有点义愤地扭过头来,刚想抱怨几句,等到看见这个人时,顿时怔住了:这不是他朝思暮想的苗妹吗?!他一把就抓住了小女孩的手,急急地道:“苗妹,我好想你啊!你怎么会出城来的?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我了,来找我的对不对?你看,我没死,我正要去找你呢!只是。”王胜说的颠三倒四,心里只想把所有的话都在此刻说完。
那个女孩开始时也只是傻傻的看着王胜,听着王胜没有次序的乱语,等回过神来,才发觉她的手被他抓的好疼。
没等王胜说完,那个女孩就本能的一甩手,挣脱了王胜的纠缠,却是自然的用了五六分功力。一边道:“神经病!你抓得我的手好疼!我要你好看!”
王胜刚刚还在纳闷呢,为什么苗苗看到他没有一丝的高兴劲儿呢?被她这一甩,哪有什么准备?那是结结实实的被甩飞了出去,然后他的身体重重的撞到了一块大石上,滚落在了地上,口中不由得“哇。”的一口鲜血,就直喷了出来,王胜顿感到身体有一点点的虚脱。他实在不解,苗妹今天是怎么了?不但不理他,而且还要伤害他,心里的滋味更是酸甜苦辣的混在了一起,“苗妹,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的胜哥,想起来了吗?我知道了,可能是我不辞而别,又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所以你生气了,对不对?那好,你就打我吧,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来吧,打吧!”
那个女孩是柳眉倒竖,道:“什么苗妹,什么胜哥,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小色鬼不可!”一边说,一边纵身一跃,到了王胜的身边,举掌便打。正在这时,有一只手挡住了那个女孩的手,“玲玲,不可再打他了,他都受伤了,你就饶了他吧!”
那个被叫做玲玲的女孩摇晃着身体道:“不嘛,不嘛,大师兄不要拦我,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色鬼不可!”
那个阻止玲玲的青年道:“玲玲,我都看到了,他应该是认错人了。师傅让我出来,找你回去呢,我们走吧。”
玲玲听了,‘切’了一声,摆了一个成人妩媚妖惑的造型,“认错人?!大师兄,你看准了,像我玲玲这样的绝美佳人,绝对不会有假冒伪劣的事发生的!这个小色鬼,他就是想占我便宜,师兄,你快闪开,你不肯帮忙的话,就别碍我的事!”
青年道:“好,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的,我这就去向师傅汇报你的情况,让他来请你回去吧!”说完,就要走。
玲玲撅起了嘴,不停的跺着脚,对青年道:“好,好,大师兄,你就知道用我爹来压我,我这就跟你回去好了!”扭过头,又狠狠的瞪了王胜一眼,道:“小色鬼,今天就便宜了你!别再让我碰见你!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哼!”说完,举着小拳头用力的晃了几晃,这才心不甘的走了。
王胜完全懵了,他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玲玲?认错人了?他因为离开了苗苗太久,忘记她的模样了吗?不可能啊?他从小到大,与苗苗是最熟悉的,不管忘记什么,也绝不会忘记苗苗的模样的。那,难道是苗苗失去了记忆,或者是因为什么特殊情况,改了姓名?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