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是对,还是错
萧涧心里一紧,叶舒影总是那样小心翼翼迁就着他的心怒哀乐,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他清楚的看到,那眼里带着深深的恨意。
如果连小傻子也离他而去,那他还能剩下什么?
“叶舒影,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们有事。你不相信我吗?”
叶舒影双眸含泪,嘴角却噙着嘲弄的笑意。瞬间酸楚汹涌如潮淹没双眼,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生冷的地板上,一滴,一滴,一滴,如断了线的露珠…
“萧涧,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因为是我心甘情愿的。如果我的牺牲可以让你开心,哪怕是一点点,我就算是死,也会含笑九泉。你爱凌洛雪,我不怪你为了保护她,把我亲手送给言琛。可是颜颜她还是个孩子,她身上流着你的血,她喊了你五年的爸爸。因为不是凌洛雪为你生的孩子,所以你不在乎,也不会珍惜,是吗?”
萧涧的手捏住叶舒影的肩膀,紧到骨髓都痉挛,他收紧的力道,似要把她勒断。铺天盖地的怒气涌出来,他想掐死这个女人。不是这样的,该死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我爱颜颜,她是我唯一的孩子。”
叶舒影明明痛到极致,却还是在笑,只是那样的笑容比哭更难看。她就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定格在那样毫无生机的笑容中。
“那你为什么不让凌洛雪的儿子去犯险?”
萧涧眸光瞬间变得冷凝蓦然望向叶舒影,双手无力的垂下,仿佛他眼里的的人他从来就不认识,那样的陌生。
他冷冷的站起来,周身染尽锋寒。
“叶舒影,你别无选择。明天你非去不可。”
叶舒影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越过萧涧,神情恍惚的往外走。她已经无力去改变什么了,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此时,她只想立刻见到她的颜颜,抱着她说声对不起。对不起,保护不了她。
萧涧背对着叶舒影,冷冷的站着,狠心的任她离开。这一场战争中言琛很重要,他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他不能输,绝不能输给沐之昂。他和沐之昂除非有一方先倒下,否则战火不会停。其实言琛担心是多余的,他和沐之昂只会是永远的敌人,不可能会携手合作。所以她们母女呆在言琛身边不会有危险,他就是因为确信这一点,才执意让她们去冒险。
叶舒影不理解他没有关系,但是他不能心软。
从萧家到城郊的别墅的距离并不远,可是叶舒影感觉自己似乎走了几万光年。连天空都是一片阴郁,她世界仿佛瞬间变成了墨黑色,她就处在这样漆黑的世界里,没有尽头。
“颜颜。”她打开门,轻轻的呼唤着。
萧倾颜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叶舒影喊她,她回过头,冷洌的双眸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妈妈,你回来了!”
叶舒影猛得跑过去,抱住萧倾颜,紧紧的抱住,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颜颜,对不起!妈妈没有用。”
萧倾颜神色变得冷漠肃然,一手轻轻的拍着叶舒影的背,语调出奇的冷静。
“妈妈,别哭!”
叶舒影心里的酸楚瞬间泛滥,她的颜颜是那么听话,那么懂事的孩子,懂事到让人心疼。有人说,每个孩子都是牵着上帝的手降落到人间的天使。可是她的颜颜,因为她,无法拥有一个完结的家。因为她,她的出生甚至是不幸的,她的到来甚至是不被祝福的。
“颜颜,过一段时间,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以后,颜颜就和妈妈在一起,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萧倾颜伸手轻轻为叶舒影擦拭眼泪,清冷的眸子仿佛被注入了柔和的明月光,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爸爸又因为凌阿姨惹你伤心,是不是?”
叶舒影微微吃惊,她从进门到现在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有提到萧涧,颜颜居然知道。
“不是的,妈妈只是累了。颜颜不想和妈妈在一起吗?”
萧倾颜用力的摇头,“妈妈骗人,我讨厌凌阿姨,还有萧瑛枫那个小混蛋。因为妈妈每次不开心,都是因为他们俩。我也讨厌爸爸,他总是惹妈妈伤心。我想和妈妈在一起,因为妈妈最傻,除了颜颜什么也没有。我不要爸爸,我要一直和妈妈在一起。”
萧倾颜在说到凌洛雪母子时,眼中明明带着恨意。叶舒影一惊,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凌厉的眼神直视那双清冷的眸子。
“颜颜,你现在还小,有很多事情你不懂。妈妈不希望你怨恨任何人,因为谁都没有错。这一切都是我的命,其实凌阿姨也一样活得很辛苦。”
她的手微微用力,带着七分严肃,三分慎重对萧倾颜说:“颜颜,你答应妈妈,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去怨恨凌阿姨。”
她没有说完的是,她只希望她的女儿能活得简单开心,有一份简单的爱情,不必向她爱得这般的辛苦。凌洛雪是萧涧最爱,也是唯一爱着的女人。不管是颜颜,还是凌洛雪,对萧涧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人。如果有一天一定要萧涧在这两人之间选择其中的一个,那将是萧涧最大的悲哀。
颜颜,不能让萧涧为难。
萧倾颜眼中的冷意更深了,透着叶舒影看不懂的神色,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叶舒影,最后点了点头。
“好!”
第二天,萧涧还是狠心的将叶舒影母子送到言琛家里。叶舒影很安静,不哭不闹,只是一直紧紧拉着萧倾颜的手,脸上冷冷清清的,看不出情绪。
萧涧以为叶舒影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甚至不会再看他一眼。可是在萧涧准备离开言家时,叶舒影却拉住了萧涧的手。
萧涧微微一愣,以为她想求他带她回去。
可是叶舒影却递给他一把钥匙,眼中的神色依旧是小心翼翼的,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前两天颜颜捡回了一只流浪猫,我们不在家,麻烦你帮忙去照看,只要每天给它准备一些吃的就好。”
萧涧伸手接过叶舒影手里的钥匙,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刻他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他甚至有种拉着叶舒影转身离开的冲动。只是脑海里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他知道,他是不舍,可是他别无选择。
“好!”
“好好照顾自己,再忙也要记得吃饭,我叮嘱过程秘书,她会按时给你准备三餐。”
萧涧幽深的眸里映着此刻清丽宁静的叶舒影,带着丝丝柔情,甚至还有不舍。
“好好照顾颜颜,还有你自己。”
萧涧蹲下来,轻轻拍了拍萧倾颜的头,脸上带着无限的柔情和爱意。
“颜颜,爸爸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和妈妈在叔叔这里住几天,等爸爸忙完就来接你们回家。好吗?”
萧倾颜带着冷意的双眼淡淡的看了萧涧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要乖乖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萧倾颜轻得像溪涧流的声音,带着丝丝清冷,又带着几分撒娇,似在开玩笑。
“爸爸,如果你一直不来接我们回家,我和妈妈就不要你了。”
萧涧宠溺又无奈的一笑,拍拍萧倾颜粉嫩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