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饭厅的时候,依依已经将碗筷饭菜全部准备妥当了,面上神色也恢复如常,就是眼睛还有微微泛红。这让兔校长看见了忙拉着追问,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可依依哪里敢说什么,心中还在内疚那几十条鱼的事儿呢,一溜烟儿就跑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这是?”兔校长有些郁闷了,平时依依可不怎么对他,那都是有问必答的,莫不是真的被什么人给欺负去了。
叶小俊和拉芳互看了一眼,推脱着谁来开口,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们也说了不怪依依,这小丫头就是有点太认真了。想想平时他们对依依也都不把她当下人看待啊,不就是将水煮鱼分给侍卫和下人们吃了,她在府上的身份,这点小事还真算不上什么,可她偏偏就往心里去了。
“哎,怪我。”叶小俊叹了口气,谁让他是第一个来饭厅找水煮鱼的,依依恐怕也就是被他口中说的“算账”给吓着了。
兔校长听完缘由之后也很是无奈,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吃都已经吃掉了,也没人怪她,那就让她自己去想吧,若是想不通,今后在这府上这样的事情只怕不少。别说有人怪她了,只怕她自己就能把自己内疚死。
于是挥了挥手,表示不管她了,让其他三人一同坐下吃饭,今天可是很有几件事要说的。
“侍卫多出来的事,我之前就想跟你们说了,但是后来总有些破事情给打断了,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直接问。”在兔校长看来,侍卫多出来还真不是什么事儿,重点在于,为什么又增加侍卫了。可是他已经在侍卫中间试探了好几次,却一点口风都没有试探到,这让他不禁有些挫败感。
“具体多出来多少?”拉芳比较关心的是这个,要知道府上人口越多,开销就越大。别看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好像不贵,可是数量一旦庞大起来,那也是很客观的。昨天他刚刚损失了一个上好的玉如意,今天就告诉他以后吃饭的人更多了,你让他的小心脏怎么受得了。
侍卫的具体数量现在这府中还真没有人知道,只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哦对,还有宫里那位也是心知肚明的。
“我就不明白了,李世民不是养不起这些人吧?全丢到我们府上来算是个什么意思?吃饭不要钱?”拉芳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兔校长不是说了吗,因为跟东|突|厥长年累月的战争,导致大唐内耗巨大,莫不是现在马上又要打仗了,所以就把那些人丢过来让他们养着。
三人一看拉芳那两眼冒铜钱的模样就觉得好笑,这位关心的重点好像永远都跟众人不同。
“你关心侍卫多出来多少,就是为了吃饭的事?”张小广夹了一筷子菜,正准备塞到嘴里,看着拉芳那心疼得饭都快吃不下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放到了他的碗里,安慰道:“眼不见,心不疼。你干脆把财政大权交给别人吧。”
这么个心疼法,张小广都担心拉芳迟早有一天跟那民间故事中的守财奴一样,悲哀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嗬劳资,你做梦!这不可能,没得商量。”拉芳想也不想就摇头,现有的那些铜钱金子就不说了,光那库房里面的宝贝都值多少钱了,让他交出来那是连窗户都没有的事。
此时,叶小俊正风卷残云消灭着桌上的饭菜,对于拉芳的守财也含糊不清地说:“多几个人吃饭的事儿,你还是关心一下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来的比较好。”
终于有个人将话题引到了正轨上,兔校长正喝着碗中的汤,不免赞赏地看了叶小俊一眼,这家伙算是肯动脑子思考问题了。可他刚准备开口表情一下这位,这位立马就破功了,接着道:“他们如果只是来蹭吃蹭喝,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他们不但来蹭吃蹭喝,还顺带着要拿。”
“拿?”拿什么?张小广不解地看向叶小俊,“厨房天天都有人,吃了还要拿,会被人抓的。”
噗!
兔校长一口汤喷了出来,这一次,倒霉的还是张小广。“我说你们就不能有一次在说正经事的时候,能正经一点?”兔校长简直受不了这几个人了,歪楼的能力一个比一个强。
张小广听到兔校长这么说,他就不乐意了,抹了一把脸,道:“我说你就不能有一次,不要喷在我身上?”要不要每次都瞄得这么准啊。
“哎,算了,我已经任命了,一本正经瞎扯淡才是我们的本质,我不该怪你们的。”桌上的饭菜是不能吃了,好在一碗汤下去,现在也不怎么饿了,还是接着不太正经地说事儿吧。
“这些侍卫的具体数量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们是三班倒的。”兔校长暗暗观察了几天之后,就发现这些人并不是长期在府上,而是采取了轮流的制度。那些换班之后的,恐怕就进宫去给那位汇报情况了,现在府中的眼睛是越来越多了。
想想还真是不爽,人要他们养着,却还被监视,简直没天理。
“嗬劳资,所以我们这里成了他们上下班的食堂了?”拉芳丢下筷子,瞪了叶小俊一眼,只怕就他一个人吃饱了,正在打着饱嗝呢。
“你能不能不关心吃饭的事?吃不了几个钱,之前咱们去东市吃一口的钱都足够养这些人一个月的了。”其实在大唐,吃饭真花不了什么钱,想他们在东市那样的行为,纯粹就是纨绔子弟中的极品,一般有钱人家里也不会那么干。
“他们的出现是在我们炸鱼回来之后。”眼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兔校长干脆自己说出重点,不然要等他们问到点子上,只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了。
果然,三人闻言一愣,炸鱼回来之后?
“所以,那天你就知道了?不让我们在湖边野餐,也是因为这个?”叶小俊这下是真反应过来了,要知道那天的行动可是他一手策划的,唯一的遗憾就是野餐没有成功,被临时取消了。这可是让他耿耿于怀了好久呢,想不到居然其中还有隐情。
兔校长紧了紧牙关,眯着眼道:“我的视力不好,你们也知道,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那天气氛的不同。侍卫们从跟我们炸鱼的兴奋到突然的紧张,那种变化很明显,所以当他们提出让我们先回府的时候,我立刻就答应了。”
能让那些禁卫军中抽调出来的精英紧张,那一定不是什么小事。那个湖虽说在近郊,可是距离长安城真的不算有多远,而且笔直前进之后,就是进入长安城的城门了。所以兔校长当时就在想,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埋伏之类的,可后来整个长安城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就是一点小道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这就让他有点拿不准了,如果不是有敌人埋伏,那些禁卫军中的精英为什么要那么紧张呢?
“你也不知道原因?”三人同时看向兔校长,从他的语气中,可以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又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兔校长摇了摇头,他曾经从李世民着急想要炸弹上推测,是不是突|厥人潜伏进来了,可看那日在宫中的安排,又好像不是,这个时候他就需要这三人也来开动下脑筋了,推测看看究竟是因为什么,李世民在他们身边又加派了人手。
“是不是有刺客想要暗害我们?还记得那个罗艺,特么在宫里都敢派人动手。”叶小俊还记得他那次受的伤,抚上了伤口,有些担忧他们是不是再次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可我们最近没出什么风头啊。”拉芳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罗艺的事那是大事,跟谋反有关的。罗艺之所以会狗急跳墙,完全是因为担心所谓的神仙下凡,道破了他要谋反的天机,所以才想着放手一搏的。可是从那次以后,几人一直都很低调,不应该又被人盯上才对啊。
“不一定是我们,或许只是我们其中的一个。”这种可能性在兔校长的脑海中浮现过很多次,可是他却一直不想确认,因为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那么这个人的心机就太深沉了。
“谁?”四人一同穿越而来,要是任何一个人出事,张小广都会很难过的,他一听兔校长那么说,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在他看来,很可能是叶小俊或者拉芳,以为这两个人说话都比较冲,如果真的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得罪了人,然后丢了性命,那就真的太冤枉了。
“你!”兔校长转过头,看着一脸紧张的张小广,可当张小广听到那个“其中的一个”是他的时候,紧张瞬间化成了懵逼,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是他。
“握草,你不会是要说什么刺杀王爷之类的狗血桥段吧?”叶小俊略有些鄙夷地看向了兔校长,随后又看看一脸懵逼加呆萌的张小广,心中一沉,道:“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一个归来的呆萌王爷,除掉他,只怕很多人都有好处。
“什么?那些倭国刺客到大唐是为了刺杀三郎?”李世民听着刑部尚书的汇报,只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倭国好好地干吗要跋山涉水跑来刺杀一个没有勋爵在身的王爷,“荒谬,这等胡言尔岂能信,再查,查不出来,这刑部尚书尔也不必在做了!”
说罢,李世民拂袖离去,留下了几乎要趴到地上的刑部尚书,其实他心里也苦,那些倭国的奸细实在是太嘴硬了,这消息他都不信,可是除此之外什么也问不出来,让他又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