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柳情喃喃着,低垂着眼眸,掩去所有的情绪。
“我当时是话剧社的社长,看她一直在找兼职,就让她到话剧社帮忙做点杂活,然后我结算工资给她,这样也算加入了话剧社,期末还有社团加分,也省得她校里校外的到处跑,还要很晚才回来,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
赵应生断断续续地说着跟李浅言的过往,柳情静静喝着茶,静静地听着,没有打岔,也没有不耐烦。
最后还是赵应生自己讲着讲着,发现人家柳情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这才尴尬地摸摸桌上的茶杯:“抱歉,我,我是不是很烦?”
“还好。”柳情淡淡地回道,顿了顿,难得主动问起,“后来,她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赵应生一叹:“毕业后就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联系,说来也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没有选择李绾儿的话,说不定我和她现在……”
是啊,李绾儿,当时外语系的系花,也是当时系主任的女儿,她和赵应生也算是郎才女貌了,在大学时就是赵应生的绯闻女友。
反而是李浅言,虽一直和赵应生有种说不出的关系,但那层纸毕竟没有捅破,学长毕业前,李绾儿告白了,学长答应了,她自己则和学长逐渐地断了联系,就这么简单,没有谁对谁错。
真要说的话,她在大学期间,受了学长诸多恩惠是真的。
“这么说来,最后这个李绾儿成了你的女朋友?”柳情一脸平淡地谈及这事,好像自己真不是李浅言一样,完全的局外人。
但赵应生听到这个问题,神情却出现了怪异,支吾着转开了话题。
柳情以为他和李绾儿感情出现了问题,就没再多问。
毕竟,离学长毕业出去到现在也有四五年了,她都能被那个渣男卖掉,又怎能保证其他情侣会一直恩恩爱爱的呢?
由于柳情话少,赵应生自己一个人说着说着,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里。
十二这个时候甩开了那名助手,来到柳情身边:“小……甜心,我们该回去了。”柳情再和这男人聊下去,她的饭碗就要不保了。
柳情抽了抽嘴角:小甜心你妹,能好好叫她的名字吗?
但还是配合地起身,跟赵应生告辞。
就算她还是李浅言,能够和赵应生坐在一起吃顿晚饭已经很好了,再多也没有了,更别说她现在不是李浅言,能够这样,她也算知足了。
“那个,我还能联系你吗?”赵应生却不那么想,在她起身时跟着站起来,期盼地看着她。
同样的眼神,不代表会一直有用,柳情这次很果断地拒绝了:“我很荣幸跟你朋友长得像,可我并不是你那位朋友。”
这相当于只有自己明白的小自恋,柳情淡漠而果决地说完后,和十二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赵应生望着她的背影走神,微蹙的眉头,看起来并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和善,反而有些阴郁。
然后就在当天,阎戈接到十二的汇报。
会议室里,阎戈坐在主位上,邪肆地往后靠在老板椅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悠闲地转着手中的电笔,脸上始终挂着高深莫测地讽笑,含有凶意的漂亮眼睛,闪着冷芒的算计。
参加此会议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六七人,这几人对大老板会议开到一半,公然接电话的行为不为所动,有的看着手中的文件,有的蹙眉沉思,有的相互窃窃私语,还有一个更是拿着手机玩着游戏。
“以后不用再那么紧迫盯人了,”阎戈对电话里的十二吩咐道,“确定她没有危险就行。”全程盯着,不就让她什么事都做不成了,那可不利于事情的发展。
“不过,”阎戈紧接着又道,“如果她和那个赵应生再撞见,我要他们全部的交流过程。”
十二:“那需要我阻止他们再见面吗?”
“不必,你只要不被他们察觉的看着就行。”
“是!”
电话挂了之后,用手中的电笔敲了敲桌子:“这件事,你们尽快给我拿出方案来,散会。”
然后起身离开,因为力气颇大,身后的椅子被推得往后滑去,撞上后面的的影视墙。
“阎二,二少怎么了?”其中一个人问着正在玩游戏的阎二。
“还能怎么,老婆被其他男人泡了呗。”阎二盯着手机里的小人,头也不抬地回道。
“那他怎么还留着那个男人。”
阎二被问得烦了,用手机敲了对方的头:“你那研究生是怎么读出来的,二少不留着他这场游戏还怎么进行,本来就是二少安排过去的,算了,你继续去进行你那化学啊物理啊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研究吧,再见。”
阎二说完拿着手机也走了,留下问话的老四一脸懵逼!
……
柳情以为她不会再遇到赵应生的,结果第二天下班的时候,伪装后的赵应生就等在阎氏大厦门口,就等着她下班。
“你想做什么?”柳情冷眉以对。
十二就在她身后,她并不想让其关注到赵应生,然后知道关于李浅言的事,也不想让简行发现赵应生。
可是这学长怎么还老往她面前凑啊!
“下班高峰期,挤公交很辛苦的,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
赵应生眼看着柳情从他身旁走过,他试着忍耐,最终忍无可忍地背对着她语气发冲:“我就是想和你做个朋友,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从一开始你就看我不顺眼,我哪里得罪你了?”
柳情停下脚步,侧过身不解地看着他。
在她的记忆中,赵应生学长脾气很好,从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发脾气。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赵应生忙转过身去道歉:“不好意思,我,我最近遇到点事,人有点烦躁。其实,其实我就是想见见你,看见你就像看见我那位朋友,我……唉。”
柳情这才认真瞧他,发现他虽然带着口罩,可是帽檐下的双眼,多出了眼袋,还有黑眼圈,很是憔悴的模样。
心有些软了,不提青葱岁月里那一点点心动,人家学长毕竟对她有恩啊。
可就因为如此,她更不能任由两人有什么交集。
“你没有得罪我,我性子就是这样,再见!”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便决绝地转身,在她身后的十二朝赵应生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然后追上柳情,撒娇地恳求:“我们今天打车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柳情没心思跟她闹这个,就点了头,十二高兴地上前两步来到路边,挥手拦车。
柳情面无表情,实则有点走神地站在十二身后,巧的是,因为刚刚赵应生发脾气时闹了那点小动静,引来了附近人的注意,于是,就有猜到可能是明星的几个小年轻冲了过来。
本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再怎么样,还有十二在呢,顶多就是被他们挤一下而已。
但是赵应生却两三步冲了过来:“小心!”
他一把将她拉近了自己怀里,避开了一位冲势有点快的女生的碰撞。
“赵应生,是赵应生,啊啊啊,是赵应生!”
已经有认出赵应生的女生开始发出尖叫了,然后情况就有些失控了,但现在毕竟不是以前,赵应生只要镇定地跟她们打打招呼,还是可以应付过去的,可他居然拉着柳情就跑。
当然,那种粉丝追着你跑过十里长街的事,也是不可能发生的,至少,以赵应生的名气,还不至于有这么疯狂的粉丝。
所以,赵应生只拉着柳情跑了一段,转入附近一条人流较少的街道便停了下来。
“抱歉,好像给你带来麻烦了。”赵应生轻喘着气,第一时间就给她道了歉。
事到如今,柳情能对他怎么样?她看到旁边是一家咖啡馆:“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这个时间应该吃晚餐,喝咖啡不太好,我请你吃饭吧。”
这次,赵应生带她到一家大排档,环境只能说一般,周边还有一桌汉子在喝酒,不过老板娘炒的菜还不错,对柳情这个贫民出身的人来说,这样的地方,是比那些高档餐厅要自在许多。
重要的是,十二从刚才就没跟过来了,是跑丢了吗?
只是,让柳情不太喜欢的是,赵应生一来就点了一大箱的酒,话都还没说,饭也没吃,他就一个人灌下了几杯。
“我知道你可能嫌我烦,”赵应生又灌下一大杯,神情中带了些自暴自弃,“可是,我真的很想再见一次李浅言,但我……找不到她了。”
静静吃饭的柳情闻言,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喝多了,加上周围的汉子们也都在大声吆喝着,赵应生就放了开来,开始抱怨生活中的种种:
“我不是想把你当成她,可你不知道,我最近情况并不好,公司签了一位一哥回来,就把什么资源都给了他,这也就算了,人家毕竟是一哥,可是,阎氏投资的那部戏里,有一很重要的角色本来是属于我的,你知道我为了这个角色付出了多少吗,结果人家哼一声,这角色就变成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