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教官你都结婚了吗？”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没有看过他的资料，但看长相也就三十来岁，充其量不会超过三十五岁，除非他和1号一样，越活越年轻。
“嗯，领证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办婚礼她就永远离开了，肚子中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沈卫说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其实总体来说我和他并不熟悉，认识也没有多少天，这么隐私的问题他为什么和我说，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他爱的人已经死了，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生活还要继续的。”我说道。
沈卫感叹：“是呀，死去的人一了百了了，但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所以我要告诉你，立轩，无论到什么时候，你有多大的能力，你做了多大的官，哪怕可以俯视世间的一切，俯视所有人，你都不要忘了，一定要活着，哪怕不是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了你的亲人，你的朋友，所有关心你的人，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我点点头：“我明白的。”
但是沈卫摇摇头，说道：“不，你不明白，或者你没有完全明白，你知道现在我对我的亡妻是什么样的感觉吗？我爱她，但是我也恨她，那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但是她没有告诉我，还跟我一起出去执行任务，只有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没错，是她保护了我，要不是她死的就是我了，但是她人去了，留着我就快乐吗？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她为什么那么自私？”
“因为她爱你。”我说道，感觉自己的回答很苍白，其实在内心深处我对沈卫的说法是有些认同的。
“因为爱吗？”沈卫说道，他的头后仰，靠在温泉池的边沿上。
“爱，有的时候是一种伤害。”
因为时间太晚，我们是在温泉的客房里睡的，我和沈卫开了一个标间，小辉说要通宵在会馆里玩电脑，其他人也不用我操心。
听着沈卫在他自己的床上打着鼾声，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淑婷，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如果能听到，给我一个回应。”我对着我的脖颈处低声说道，此刻，我想找人聊聊天。
但是并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感觉到发热。
我又在心里呼唤鱼眼，这家伙沉睡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醒，要是今天它在，我就是喝再多的酒都不会醉的。
只可惜，还是我一个人。
究其原因，让我睡不着的还是沈卫的那句话，“爱，有的时候就是一种伤害。”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沈卫给叫醒了，喊我去吃饭。
我昨天睡的本来就很晚，实在是不想去，但是他却非得让我立刻马上起床，洗漱去吃早饭。
看他那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记得昨晚和我说的话，不过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他不说我肯定不会主动去提。
温泉会馆里就有自助餐，一起吃的是我们三个人，沈卫，小辉和我，其他人已经先走了。
“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立轩。”沈卫说道，突然很严肃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有新任务？”我喝了一口汤。
“蒋明的父亲回来了。”沈卫说道。
“噗！”我一口汤水喷了出来，直接就喷到了坐在我正对面的小辉的脸上，沈卫坐在我斜对面，幸免于难。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赶紧擦一下！”我赶紧道歉，好在汤不热，小辉没有被烫到。
“教官，这个玩笑开的一点也不好笑，蒋明的父亲已经失踪很多年了，人间没有，阴间也没有，就连生死簿上都写着生死未卜，怎么可能突然就回来了？”
沈教官看着我，说道：“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他父亲是两天之前就回来了，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想等确定了再说，要是假的我们自会处理，但是现在组织让我告诉你的原因是那个人可能真的是蒋明的父亲，赶紧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去医院看看，他现在就在医院呢。”
“现在就走！”我站起身说道，已经等不急了，他父亲一定知道一些事情，也许能解开我心中的很多疑问。
“没问题，不过我想你也不用着急，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他什么也不知道，已经失忆了，他只记得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父亲，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他们鬼医一脉的能力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也许他知道的还不如你知道的多。”
沈卫给了我一个失望的回答。
但是我不亲眼看到，不亲自探查一番终究还是不甘心。
“你们军队的手段那么多，不能直接探查他的灵魂记忆吗？”
沈卫打了一下我的后脑勺，说道：“你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你以为探查灵魂记忆那么简单呀，高境界的人随便一探出神识就能探查低境界人的灵魂记忆，我们给他做过催眠，不过没有任何的发现，他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像是被抹去了一般。”
“被抹去了？”
“是不是像磁盘格式化一样，里面存放的东西都清除了？”小辉插话说。
沈卫点头，说道：“这个比喻很贴近，不过情况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现在也是有几种猜测，第一是就像你说的，可能真的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把他的记忆给抹去了，是从灵魂上抹去的；第二是他的记忆还在，不过被封印起来了，一般的手段无法探查；第三个可能，虽然那个人从医院的角度来说是蒋明的亲生父亲，DNA完全吻合，但是他内在的灵魂，或者说部分灵魂，已经不是他父亲了，因为一些非常特殊的原因。”
不是他父亲，那会是谁，我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蒋明昏迷了，他的爷爷也失踪了，这时候，一个自称是蒋明父亲的人却回来了，这是偶然还是具有某种联系？
这些年蒋明的父亲都去哪了，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生死簿上会一直写着生死未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