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玘将带来的包袱往施元清面前随手一丢,鼓鼓的黑色包袱在地上摔出一声闷响,滚了几下之后,在施元清面前松散开,露出里面黑色的长发,以及一张血迹斑斑的脸,那是一颗被利刃砍下,血迹还没干透的头颅。
一看清那颗头颅,施元清立刻脸色大变,神情变得有些惊惶,显然是认识头颅的主人。
“呵!怎么?是不是觉得很眼熟啊?”秋辰白勾唇轻笑,看着他的眼神中满是轻蔑,以及胜券在握的自信与得意。
施元清抬头看他,一双眼难以置信的圆睁着,自己的计划严谨周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然而,他的噩梦并没有结束,只见秋辰白唇边的笑意加深,再次抬手拍了几下,不知给谁发出了暗号。
又一个人影跃过人群来到秋辰白身边,这次的人雪轻也认识,正是一直在暗中保护秋辰白的袁琅。并且同样的,袁琅也带来了一个黑色的包袱,随手扔到了施元清面前。
如果说看到第一颗头颅的时候,施元清是惊惶不安的,那么在看到第二颗的时候,他的神色便只能用惊惧与绝望来形容了,全然没了方才的盛气凌人,整个人就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颓丧的跌坐在了地上。
“这两人可是你的心腹,应该都认出来了吧?你埋伏在附近的两批人已经全都被解决了,为了给你增加点实感,特意带了点纪念品给你。”秋辰白笑眯眯的瞅着他,就好似在嘲笑他一般,双手环胸,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让他们埋伏在附近,现在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了,你已经没有最后一搏的筹码,还是老实的认输吧!”
“乌毕月!你……”施元清愤恨到了极点,他不甘心!
一直以来,他总是输给乌毕月,养父拿他们做比较,门人拿他们做比较,无论是武功还是才能,所有人都认为乌毕月比他强。为了铲除这个眼中钉,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可是却未能动摇他分毫。好不容易那个该死的家伙离开了铁鹰门,他被打乱的人生还是没能恢复原样,甚至到了最后,非他莫属的掌门之位也面临被乌毕月抢走的危机。
他只是因为出身与遭遇的原因,资本没乌毕月雄厚而已,未能有乌毕月那样的作为,也不代表他的能力不如乌毕月。他努力的练武,将养父当作亲生父亲一样孝顺,将铁鹰门管理得井井有条,还发展了自己的势力,他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他到底哪里比姓乌的差?不管是养父还是门人,全都看不起他!
乌毕月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阻碍,所以他豁出去了,想办法除掉他,可是没想到自己如此精心安排,最后还是败给了他,真的好不甘心!好恨啊!
将他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看在眼里,秋辰白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我其实挺佩服你的,竟能瞒着施掌门培养两批自己的人,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料不到你会在附近埋伏人马。”
施元清不是没脑子,自己还什么都没做齐庄主就有了动作,他不会料不到有人将计就计这个可能,中毒后功力大不如前的情况下还敢来涉险,若没有万全的准备,怎么可能轻易前来?深知施元清的为人,所以他才事先让袁家兄弟俩注意周围的动静,结果还真被他料中了。
“不过,那些人到底是为了对付毕月堡,还是为了对付在场的各位,就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了。”秋辰白语气淡然,可所说的话却令在场众人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阴沉得难看。
“乌堡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齐星河身边的那名男子,忍不住开口追问,他不明白,为什么施元清要对付他们,他们与施元清素无仇怨,目标肯定是毕月堡,怎么也扯不到他们身上才是。
“你们围攻毕月堡,给我定的罪名是什么?呵呵,那个罪名放在他身上,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秋辰白并不明说,却又明白的让大家明白施元清的意图,只“意图称霸武林”这一点就已经是最顺理成章,最具说服力的理由。
沉默的齐星河,双手紧握成拳,大步冲到施元清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将他硬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女儿在哪儿?告诉我!梦儿在什么地方!”他愤怒的大吼,一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什么怀疑,那么现在他便已经深信不疑了,种种迹象表明,他的梦儿果然就是如公孙雪儿所说,被这个该死的男人给骗了。这个该死的混蛋!若不是要留下他问出梦儿的下落,他非得一掌劈了他不可。
“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哈哈……”施元清不回答,只是一味的放声大笑,即使牵动了内伤,引起一阵阵咳嗽也全然不顾。
那笑声落在齐星河耳中,听起来格外刺耳,犹如火上浇油一般,令他胸中难以遏制的怒火烧得更旺,即使是旁观的众人,也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强烈怒气。
“你到底说不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再挑战我的忍耐限度!”齐星河失控了,揪住他衣襟的手紧了紧,恨不得就这样勒死他。
现在的他不是声名显赫的义贤庄的庄主,只是一个父亲而已,顾不得义贤庄的名声,也顾不得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心中只有女儿的下落与安危。
“咳咳……哈哈哈……堂堂义贤庄庄主,竟然……咳咳……竟然要当众,对我这个重伤的铁鹰门少主……下毒手吗?哈……哈哈哈……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