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竟如此清瘦。”皇后喃喃开口,在凌晚清的搀扶之下,走了下来,萧月娥见状,连连过去,扶住她另一边,低眉顺目,一副乖媳妇的样子。
“劳娘娘挂心,是月娥的不是。”
皇后点点头,眸中全是疼惜:“以后嫁给浩儿,要多补补身子才是,不过凭他对你的疼爱,断舍不得委屈了你。”
“是。”月娥有些诚惶诚恐,按说她和三皇子的事情,京中无人不知,皇后应该也会听说了才是,原本还觉得皇后留下她姐妹二人是要为难,不想,却是这般好言好语相待,连她都有些觉得过了。这个皇后有点怪啊!
“这位想必就是一出生就克死你母亲的妹妹吧?”感觉得到蝶依对她的防备,她的敌意倒也很直接。
月娥心下一咯噔,刚刚还好说话的人,怎么这会就转性了呢?蝶依却是松了一口气,摆在明面上,大家都轻松,暗地里兜来兜去的,脑细胞都死一大片,着实烦人。
见蝶依面色如常,月娥心下微酸,又想起之前蝶依说过对旁人没有期待的话,这么多年,被这样讽刺也不是一次两次,如今她竟然习惯了。忍不住眼角有些瑟,却无奈,必须开口:“回娘娘话,确实是妹妹蝶依。”
皇后讶异于蝶依的不动神色,冷哼一声,接着道:“她与晚清倒是一同上的普度山,传言文不成武不就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月娥俊眉一蹙,隐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握起,却不知如何开口。
凌晚清将二人神色收入眼底,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却朝皇后拱了拱,道:“姑姑,何必将心思放在无聊的人身上,咱们去赏花吧。花匠们为了今日的宴会可培育出不少的名贵花种呢。”
“嗯。”皇后嘴角一勾,朝着花圃而去。走了两步,却又看了看一旁的蝶依,道,“三小姐也一起来吧。”
紫红色的海星花,如颗颗白日里的星星,喷洒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七色的光,在一片紫色的海洋里,一朵白玉兰悄然绽放,清风迎面拂来,夹杂着玉兰的清香,犹如柔情千绕百缠。如玉一般的质地和高雅,在紫色的花海之中脱颖而出,高高绽放,在秋日的衬托之下,如此轻盈而美好。
“姑姑,那里有朵白玉兰!”凌晚清忽然启齿,看得出对那朵花极为喜爱。
皇后面色一沉,一个示意,手下的丫鬟便将那花折了下来。皇后伸出食指和中指,钳着那离枝的玉兰,轻蔑道:“不长眼的东西,在本宫的花园里,自有本宫做主,该长在哪里,便在哪里,岂容它为所欲为?”
两指轻轻松开,圣洁高雅的花朵随即掉在了泥土上,牵起一片尘埃。皇后很不客气的一脚踏了上去,若无事般向前而去。
萧月娥看着那被凌晚清又补了几脚的玉兰,看向蝶依,星眸之中一片担忧。
丫的,威胁我?靠!蝶依心中狠狠的慰问了她祖宗十八代,寻了个机会出去透气了。
这古代的女人还真是……愚蠢!看谁不爽放马过来嘛,真刀实枪的干上一架不完了?非得说那些有的没的伤脑筋的,要是老子一个人挑得赢皇宫整个的侍卫,老子早翻脸了!
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树干上,那个死女人,横看竖看不顺眼,有机会整死你丫的,还敢给本小姐穿小鞋,哼!
这么一揍,胳膊上的血凤镯露了出来,蝶依抬手,抚上镯子,眼中划过深思。这个镯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带上之后,再也取不下来了,那天晚上中了药,还在关键时刻弄醒了自己,到底是什么宝贝呢?
话说墨心邪也消失很久了,走之前明明说要回家请他老爹来帮自己解除婚约的,怎么就如石沉大海,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呢?若是自己的孙子兵法搞不定,起码还有后招。到时候,从他那拿点药,然后……嘿嘿!想到皇后求生不得的样子,蝶依一扫刚刚的不快,猥琐的笑了……
心情一好,便得意的笑了,笑得HIGH了,便忘形了,手指在血凤镯上打着旋,一不留神,撞进男人的怀抱了。
“咦,表哥?好久不见啊!”心情一好,笑容里都多了几分魅惑。然而某男的心情却不那么好,刚刚一直在思考着一些事,所以才失了神,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定睛一看却是蝶依,眸光短暂的发亮之后,却是浓浓的失落。
“表哥,你怎么了?”蝶依看出来某男心情不佳了,见过他耍宝腹黑,卖弄风骚,咬牙切齿,却独独不见他失落,这忽然看见,心里竟有些感同身受了。
“没事,我先走了。”冷淡,冷淡之中还带着疏离。
蝶依心倏地一凉,看着他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带起的那阵风拂来阵阵男儿香。感觉里,若是不叫住他,好像就要失去他了。心一慌,动作已经快过了思维。
“表哥,发生什么事了?”紧紧的扯住他的衣袖,不敢放手。这个男子,是自己来这个世界之后接触最多的男子,虽然第一个见的是玉无情,第一个约的是墨心邪,可是陪自己风餐露宿,替自己遮风挡雨,陪自己度过穿越之初每一个日日夜夜的都是他。
她抱怨他多管闲事将自己逮捕回京;她一次次的捉弄他,下泻药、放猪仔;她明知他对自己的感情日益变质,却依然任它发展;她承受着他的吻,笑着说不要当真,可是,可是看到他的疏离,看到他的清冷,心,竟然有些疼!
“表哥……”不得不承认,虽然她的目光放到过北辰身上,可是身边的云鹤群却是最合适的一个。他的过去纯净的如一张白纸,即使现在黑了,也是被自己染的!可是碍于所谓的近亲,她把他隔绝了,如今猛然回头,濒临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心都会为他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