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招弟见蝶依眼中万般纠结的神情心情颇好,这是蝶依,忘记了前尘旧事的蝶依,这样的蝶依会给她一个公平的机会了吧!
“御医,还不快给皇后瞧瞧,皇后受伤了。”萧招弟注意到越来越浓的血腥味,眉头蹙了起来,立即吩咐。
“不,不用了,这点小伤,我可以处理的。”蝶依沉浸在震惊里,完全没想到刚刚那些人其实是不认识她的,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只觉得自己在熟人面前演了一场笑话,难言的尴尬。
萧招弟见她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得想起曾经在将军府她被太子一剑刺中的情景,那时候的蝶依便也如今日一般,云淡风轻的处理着伤口,仿佛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那淡漠的样子,却让他止不住的心疼,一伸手便将她圈进了怀里。
他到底从哪里来,到底经历过什么?而原来的蝶依呢,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蝶依,又去了哪里?
“蝶依,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雄浑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蝶依脑袋再次当机,天哪,虽然她想泡进天下美男,但绝对是还在想想而已的阶段,可是如今会不会太直接了?
找到组织,在惊喜与惊吓交加之中,蝶依随着萧招弟回宫了。
自然,萧招弟为了不让某人很快看出破绽,特意放慢了回宫的步伐,等他们到了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灌输了一个消息:他们有一个皇后,这些年带着公主出去游历了,今日与陛下约好的会面时间已到,陛下带着众臣去皇家猎场迎接!
于是一场狩猎活动变成了迎接。听到“真相”的蝶依万分同情的抽了抽嘴角,这原身也太悲催了吧?好不容易要和情人重逢了,竟然睡着睡着也能挂掉?果然是倒霉起来喝水都会塞牙缝哪!
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己也多悲催的,本来才十六岁,一晃眼就成了5岁孩子她妈,实在是……乳酸哪!
偷偷看了看萧招弟的侧脸,又不觉坏坏的笑了起来,还好这个便宜老公还是很帅的,这个身子看起来也很年轻漂亮,身材也没走形,自己就勉为其难取而代之好了,哈哈!
萧招弟看着蝶依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还偷着乐,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走到旁边坐下,握住她一只手,放在手心,宠溺道:“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心情笑?”
蝶依斜睨了那战战兢兢为她处理伤口的御医一眼,又大气的一摆手道:“这点小伤算什么。教练说了,伤疤那是英雄的象征,我一般都用草药抹两下就好的,也就你大惊小怪的。想当年……”
“当年在森林里闯的时候,被狼群围攻,被野猪偷袭,被对手明里暗里的捅刀,骨头都露出来几根,一样活到现在,如今这点伤算什么!”萧招弟很直接的接过蝶依的话,仿佛两人之间已认识千年。
蝶依一顿,眉头微微轻蹙,被狼群围攻是有啦,被野猪偷袭也对,但被对手捅刀子?诶呀,难道自己就是这么死的?呃,不对啊,他怎么知道?
“你好像蛮了解啊?”蝶依问的讪讪。
萧招弟再度勾唇一笑,这一次却带上了诸多的心疼,他怎么会不了解,被太子刺伤手臂的时候,那整个一条胳膊都快废了,她却若无其事的直接拔剑、撕衣服包扎、用烈酒消毒,动作娴熟,行云流水,一看便是演练了千百回。不是从刀尖上走过来的,谁会有那般魄力!
当初一夜未眠,以为他的蝶依在普度山上竟然经历了那样的沉重,后来才知道,那个时候的蝶依,或者说从禁湖里捞出来的蝶依,就已经不是从前的蝶依了吧。
“你是我的女人,我怎能不了解。”很想揽她入怀,问问她曾经历过什么,却终究克制下来,只无限心疼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蝶依嘴抽,这不当没回答么?是你的女人?笑话,都孩子她妈了,能不是你的女人么!
当然她也不急着去问这些事情,自然是怕被发现她是水货嘛,还是在背后了解了情况再动手不迟,她的习惯——后发制人。于是,以倦了为借口,将萧招弟捻了出去,搂着已经晕睡过去的皇甫依依,蝶依沉入了梦中。她知道,有什么事情,问小孩总没错。一来孩子不会撒谎,二来孩子不会轻易起疑心。
然而,她的算盘打错了。因为一觉醒来,皇甫依依不认识她了。
“奶娃,你看清楚没有,你看,你和我长得一样,我是你娘啊!”这已经不知道是蝶依多少次的循循善诱了,偏偏某小孩就是呆在角落里缩成一团,谁也不理,雷打不动,悲了个催的,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奶娃,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镜子啊,咱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是亲人,血亲哪!”
某奶娃油盐不进。
“奶娃,你是不是身上很痛,我给你叫医生啊;你饿了我给你传膳;渴了我给你倒水;想嗯嗯了你也哼一声啊……”
沉默……
靠!忍无可忍,某女暴走,这便宜娘她不干了!
还没走出寝殿便遇上带着一帮御医闻讯赶来的萧招弟,不等他们详细询问,她已经脸一甩,高傲的走人鸟。
萧招弟看着嘴角直抽,这丫头,很个性啊!
然而现在显然是小娃娃的病情重要些,好歹那是他唯一的女儿啊,蝶依可以过一会儿再哄,女儿的病可耽误不得的。萧招弟直接带着人进了内间,便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的孩子,见有人进来,她小小的身子再次抖了抖,冰蓝的眼中全是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