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只是笑了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算是默认了吧。我不知道蝶依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我自己却是懂的,天?我是她的天,那就意味着我将是她的男人呢!
在床上养病的日子,我一次次的抚摸着自己的心告诫自己,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绝不能抛弃了蝶依。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不同起来了呢?也许是从一开始倒在她的百草园开始,也许是从她一次次对他展露笑颜时,也许是她赤身裸体躺在我怀里给我降温的时候,也许是那把剪刀毫不犹豫扎进她脚底的时候。
总之,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却知道她是他此生逃不脱的责任。
那个年纪,说爱情未免牵强,但好感却是在的。我恋上蝶依的单纯蝶依的笑,依赖着她给的温暖。我知道我需要她,因着这种需要,我可以喜欢她,宠爱她。我相信一辈子的承诺自己给得起,于是拿了那个玉佩放在了她手心里。
后来,阴差阳错的发现,原来自己最初进的就是将军府,原来自己一开始承诺的便是将军府的小姐。
心变得茫然起来。
我不会忘记离开齐国之前父皇心心念念的叮嘱,我来华国就是为了毁了将军府,取而代之。到时候不只是萧仁贵一个人,他的妻女们也定然是要受到牵连的。然而蝶依偏偏就是他的女儿,我要完成任务,却不能害了蝶依,绝不能!
思来想去许久,才想出一个让蝶依如隐形人一般活着的招数。只有蝶依不讨人喜,存在犹如空气,那她便会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将来离开便也容易得多。
蝶依对自己也许是因为爱,也许是因为孤单寂寞,总之在那个年头,天南海北的两个人相逢,彼此在对方生命之中都是不可或缺的。她说的任何话我都放心上,我说的任何话她也都照做。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原本就不受宠的身份,更加不受宠起来。
文不成,武不就。
这样的评价对任何一个人都是打击,沉重的打击。她却一年又一年坚持下来,一年又一年,在别人面前孤高冷傲,在我面前却始终如一的活的快乐,单纯。
我依然喜欢她,喜欢她的笑,她的温暖。然而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仅需要温暖需要呵护的孩子。如今的我要的是一个能与我比肩的人,与我分享大业途中的哀愁苦乐,而她只是个小女子,适合被捧在手心的。
于是当大夫人要送她去普度山的时候,我没有阻止。我不是放弃她,只要她恋着我一天,我绝对会负责到底。但她的性格不适合与我比肩,我又不想委屈她做妾,于是只希望她找个更合适的。
她离开家的前夜,在我怀中哭了一夜,泪水湿了整个的衣襟。
“天哥哥,以后我们是不是不会见了?”那时候,我没有发现她的话语之中带着的决绝和苍凉。是我错了吧,我一直只看到她的文不成武不就,却忘记了她自小就是极其聪慧的女子,她看出我不阻止之后的深意,她想到了我想到的一切。
“傻瓜,会回来的。”那时候,我只能这样说,却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然而很快被自己压了下去。
“天哥哥,你以后还是蝶依的天吗?”
这个问题我没有正面回答,却是换了个说法:“蝶依,以后喊我招哥哥。”
我相信,这个时候的蝶依已经知道天是什么意思,也一定知道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的。我想以此暗示她,找个更加合适的男人做她的天,而我可以是云,是月,是星星,可以为她增光添彩,却不想让他跟着我带着无尽苦忧。
也许她懂了,也许她误解了。后来她离开了,带着些许漠然。当时的我没有想到,再见面,他对我竟然比对她的姐姐更加决绝。
四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四年之中,我如同以往一般四处游历。我结实了许多的人,与北辰和花想容也越发熟络起来。甚至在华国也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情报网,比如天上人间。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发渴望记忆中父皇的笑容,父皇的怀抱。对权力的向往也是与日俱增。于是对自己计划的实施也加快了进度。我想回去,回去的唯一途径,却是吞并华国!我暗自策划了许多的事情,策划怎样杀萧仁贵,怎样夺兵权,怎样杀皇帝,怎样取而代之。当然,我没有忘记,策划怎样带她离开。
然而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就在我准备实施我计划的时候,皇帝的赐婚圣旨到了。竟是让蝶依嫁给皇甫余一。
一怒之下,我跑了宫中找那个女人理论。
“为什么?为什么给蝶依指婚?”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还蝶依?叫这么亲密,莫不是你与她有私情不成?”皇后一脸的不屑,她对温家的人总归是看不顺眼的。
“这与你无关!”我对她一样看不顺眼,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我的姑姑,这就是传说中的两看相厌吧。
“那就奇了。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原想指给皇甫余一羞辱羞辱他,却不想先羞辱了你温子谦?”
“闭嘴,不许你侮辱她!”蝶依是我的逆鳞,不管我对她的感觉是什么,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然而这次的谈话还是黄了。皇后是固执的人,更现实的是,我的位置太低,无力与她抗衡。我不想蝶依受辱,于是想出了一个办法,只等蝶依回来,我便告诉她。我想让她在新婚之夜刺杀皇甫余一,我再派刺客接应,造成他们双双被杀的假象,这样非但除了一个皇子,也能保全她,这一招金蝉脱壳,只为告诉她,我永远不会放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