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几乎以为她真的想在黑帮之中扎根,甚至他觉得如果她真的扎根在这里,他倒也不排斥将这讨厌的事业进行下去。
看到了未来,他便开始管着她,不让她把触手伸到男人身上,不让她动班里的人,也不让她出去疯,一堆一堆的任务派给她,累得她喘不过气。
“你是看上我了吧?”有一天,当她终于被那堆积如山的任务压得忍无可忍,她反抗了。
“你觉得呢?”他手一抖,脸上却很镇定,没有肯定,因为怕被她嘲笑,也没有否定,因为不想欺骗自己欺骗她。
“没看上我就不要限制我的自由,选择和谁厮混是我的权利,看上我了,就不要假装没看上!”
“那该如何?”这是变相的承认了,一年多了,她在这里呆了一年多,一年多以来,他天天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却不能染指,真的,渴望都发疯了。
“诶?”她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随即双目一亮,盯着他上下打量,他知道,她在看他的脸蛋,看他的身材,这死女人对待男朋友是该死的挑剔!
“走!”一扫刚刚的抑郁,她忽然眉开眼笑,挽上他的手,亲密无间便往外走。
“去……干嘛?”他承认,他紧张,他兴奋,他甚至有些结结巴巴起来,这是第一次,他们靠得如此之近。
“开房!”
“轰——”
“铃——”
她的直接,让他脑子随即炸开,炸开的同时,电话却也响了。
“天堂和地狱不过如此。前一分钟她还拖着我出去翻云覆雨,后一秒我却从电话里听到,我得了艾滋病!”
那段时间他老觉得头晕,所以才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却不想会查出来这样一个结果。艾滋病哪……
那时候蝶依就在旁边,一直闪着亮晶晶的眼,从她眼光之中就可以看出,她对自己各方面都觉得满意,满意的无可挑剔,可惜,他们再也没有可能了!
因为爱,即使没有这个消息,他也不会和她出去开房。他要的是她的心,从来不是那皮囊。他不能和别的男人那样,成为她的过客,要么就是一辈子,要么就不要开始。
而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更不可能了,不管是过客还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了。他不能害了她!
“走吧,还等什么?”放了电话,她又缠了上来。
“你想错了,我不喜欢你。”痛,呼吸之间都是痛。
“什么?”她似乎没想到,是啊,她那样出色的人,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不管是容貌还是才情,不管是做戏还是真心,大概没有人拒绝过她吧。
“出去吧,工作!”他让自己的声音恢复一贯的清冷,却在她出门之后,止不住的泪水成河。
他竟然哭了,为了一个永远的错过,哭完之后,消失了一个月!
“我不在的日子里,她依然把公司打理得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我怕身边的人和我接触多了,也染上病,依然不让她碰班内的人,却不再限制她出去疯,于是她继续了她的逍遥生活。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也许我们会成为平行线,渐行渐远之后,淡漠,遗忘,可偏偏天不遂人意。”
他那时候一直在想,也许因为自己是第一个拒绝她的人吧,所以她对自己特别上心。每回疯完回来,她总是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气息,甚至也给自己带点吃食、礼品,还把他的办公室、卧房,按照她的喜好装修一番,连他的房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拿了钥匙,翻新了个遍。
他知道,那是她喜欢的风格。她进了自己的家门,把自己的家翻新了,是在暗示自己她可以为自己停留吧!
那时候他无论呆在那里,都会看见她的身影,闻到她的气息。那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自己没有病该多好!
“她为了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在我的地方呆了近三年的时间,我以为她爱我,爱到连工作都不想要,爱到想要弃明投暗,可是后来,却又遭到重击。她也许是爱我的,可是她不会因为爱我,就放弃自己的工作,放弃自己的信仰。”
他的母亲不但在中国有强大的背景,更贯穿东南亚,蝶依潜伏三年,不是没机会灭掉自己,而是想连根拔起,可惜母亲在外三年不曾回来,而她一回来,蝶依便开始收网了。
她因着二当家的身份和母亲混得很熟,成了她的左右手,也带着去东南亚那边走了几个月,而那几个月,足以掌握她需要的信息了。
“当时我很痛,很迷惘。虽然不喜欢黑帮,但因为她的存在,我已经渐渐接受了,我以为她因为爱我,也会放弃自己的目的,却不想,她不是放弃,只是时候未到。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阻挡她的步伐,她没有羁绊,永远只是她!”
“那后来呢?”花想容听的惊心动魄,虽然玉无情讲的很多事情他都理解不到,但大概的意思他还是懂的,他震惊于蝶依上辈子的苦痛,更震惊于他们两人曲折的恋情。明明相爱,明明相见,却终不能相守!
“后来她去联系警方剿灭我们,不想被几个兄弟发现了。也许是三年之中感情深了,她下手不干净,我却帮她把人杀了。我知道她的计划,什么也没有做,安静的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有许多的警察,他们果然做到了一锅端,母亲死在他们枪下,我的人也死伤无数,活得也被抓了。最后她冲进了我藏身的那个仓库,我一直在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