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母后这说的是什么话,儿子怎么会怪你呢!”
“不怪我,你嘴里说不怪我,心里却怪了我二十年。月儿是我认准的儿媳,你不要她,就是打你母后的脸。尔后,母后设计让他怀了你的孩子,你依然不待见她,那个孩子从小到大你可看过他一眼?月儿难产死了,死之前你可看过她一眼?”
“你认准的女人因为月儿的事情伤心伤身,你便免了她的请安礼,这后宫可还有母后的一席之地?那个孩子,若非哀家照拂着,如今焉有命在!”太后说得一脸悲戚。
“母后,皇后却是伤了身,不利于行,母后若是不满,儿子每日替她晨昏定省,给母后请安。再说那个孩子,儿子哪里亏待了他,连皇后也不曾难为他,不是对外宣称他与老二是双胞胎么,怎会吃亏受苦了去?”皇上对皇后是极尽的爱护。
“皇儿,你可和那个孩子吃过一次饭?你可记得那孩子的模样?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不该受此冷遇啊!”
“同样是儿子,老大自小被你选为继承人,老二被你们荣宠无限,而老三却只能与我老太婆大眼瞪小眼。你说没有亏待,你去问问百官,去问问帝都的百姓,谁人不知三皇子不受恩宠?”
“老大跟你求了月娥,你深知月娥与老三的感情,却依然将月娥指给老大,甚至将月娥的妹子指给老三,这么明显的偏袒,能瞒了朝中谁的眼?”
“再说这奏折,老二要找一个女人,老三不让找,这意味着什么?老三知道那个女人的事情,老三要保护那个女人,这样的事情,他们兄弟之间不过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为何会闹到这大殿之上?因为百官要看皇上的态度,要看皇家的笑话,要看咱们皇甫家是如何内斗,他们要准备好如何落井下石!”
皇帝一听,深深怔在了原地。
“咱们大华为何比不上齐国、燕国,不是咱们没有兵马,不是咱们没有将领,是咱们没有英明的领导者!你一个华国帝王,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每日晨昏定省,这是男人该做的事么?你选的继承人,除了琴棋书画和爱情,可关心过朝政?你宠的儿子,除了吃喝玩乐可想过孝道伦常?你爱的女人,除了不让你纳妃,可有别的思想?”
“整日里被这样的人包围着,咱们大华可还有未来?皇上百年之后,可有脸见列祖列宗?”
太后一席话铿锵有力,皇上如醍醐灌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看着那样的儿子,太后忍不住一阵痛心:“皇儿啊,后宫不能干政,哀家本不想说这些,只愿有朝一日你能看明白,可是你……”终究让我失望了。
“哀家不求你能开疆扩土,引领华国走向巅峰,但祖宗的基业你要保住啊!”太后说罢,一瞬间似老了十岁,叹气着离去,临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开口,道,“老三长得与你如出一辙,哀家因此对他颇为喜爱,而更重要的,他很像你父皇,皇儿以后多多照拂他吧。”
太后离去之后,皇上一人独坐御书房,整夜灯都是亮的。
第二日,所有的画像被撕,官府出来解释,那位姑娘是三皇子的朋友,不慎走失,托二皇子寻找,如今已然找回。
回京路上,披云一脸疑惑:“殿下,皇上怎会如此下旨?”
皇甫余一不语,披云又转向见月,见月淡淡开口:“殿下求了太后。”
披云一愣,求么?殿下从未求过任何人呢,即便是极为疼爱他的太后,可是为了那个女子,竟不惜求了太后?那个女子,会不会成了殿下的又一个红颜知己?可是又觉得殿下对她,和月娥姑娘不一样呢。
而深宫之中,太后看着手中的信笺也是泪眼婆娑,宝儿,你终于知道向皇奶奶开口了,你终于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那个姑娘,皇奶奶一定会帮你保护好的。
“来人!”
“娘娘。”一袭黑衣的春风走了出来。她是太后的四大暗卫之一,春风秋雨夏雷冬雪,她们四人轮流守护在太后身边。
“去查查这画像上的姑娘,打探清楚她的家世人品,派人保护好她。”
“是!”春风领命而去。
衰草连横向晚晴。
半城柳色半声笛。
枉将绿蜡作红玉。
满座衣冠无相忆。
时光,来复去。
斜屏半倚,拉长了光影。
重彩朱漆,斑驳了画意。
一出纸醉金迷闹剧。
一袭染尽红尘的衣。
唱罢西厢谁盼得此生相许。
将军府牡丹园内,低低的歌声传出,透着淡淡的哀婉,皇甫浩琪轻蹙了眉,低低叹息。“知书,她又在忧伤了。”言语中透着苍白的无力。
“殿下,月娥姑娘只是想妹妹了,殿下进去劝劝?”知书看着自己的殿下,自己温文尔雅、才情满怀、旷古绝今的殿下,这样的殿下,为何偏偏就入不了月娥姑娘的眼呢!
想妹妹么?那个孤高冷傲的女子,竟如此占她的心思?抑或,不是想妹妹,是透过妹妹,想念着另外一个人?明知道感情的游戏,谁先动心,谁就伤心,却依然飞蛾扑火般的沦陷了。
“进去吧。”淡淡的吩咐一声,率先走进了牡丹园。
“小姐,不久之后就要大婚了,唱这些歌儿多伤感情啊,咱们找点别的事情做吧。对了,您的嫁衣还没绣好呢,要不我去端来给小姐绣?”萧月娥的贴身丫鬟红儿看着自家小姐一脸担忧。
“嫁衣?不了,大婚还早着呢。最近可有表哥的消息?”月娥停了手下的琴,低低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