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靠在假山之上,一口血顿时喷了出来,乌黑可怖!
冷汗淋漓直下,湿透他全身,他极力的压抑着痛楚,一步步朝着那密室而去。熬过去吧,一晚上就好,一晚上就好!
“殿下!”
“什么人?”皇甫铭志心中一怔,身体的痛楚已经无法让他分辨出来人,但他却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手中的飞刀在质问的同时已经朝声源处飞去。
然而此刻的他根本没有平常一半的实力,见月虽闪得吃力,终是躲过了这一刀,急急道:“殿下,是见月。三殿下让属下带您去将军府!”
“见月?”皇甫铭志有些疑惑,莫非蝶依和皇甫余一说了什么么?
“殿下,您看起来不好,还是快随见月走吧。”见月说着,一步步靠近皇甫铭志,没感觉到他的强烈反抗,终于在碰到他的瞬间,打晕了他。他亲眼看见皇甫铭志的痛苦,生生的知道,醒着不如晕着。
将军府,蝶依换下一身衣裳,再次环顾着这个院子。这里有她熟悉的一切,石凳,梨树,吊床,假山……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幕,默默的怀念,记在心里,蝶依轻叹一口气,取下灯罩,端着那烛火,一步步向床榻靠近。
帷幔是最容易着火的地方。关上房门,这里的烟火也不易被发现。更何况她平时喜静,主楼根本没人进来。
她一点火,便从窗户出去,发出北辰给的信号,他的人会过来接应,安排好尸体。等到将军府的下人发现的时候,这屋子火势过大,定是无法进来,再看到那烧黑的尸体,便也当自己死了。
往后,等风波平静了,再和将军府联系。北辰的势力不低于任何皇族,相信萧家每一个人对自己的金蝉脱壳之计,都只会避而不谈。而只要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便也不会把萧家弄得一团糟。
走到床边,看着这帷幔,蝶依深吸一口气,手心一松,烛火随之而落。
“砰——”
身后忽然传来砰的开门声,蝶依一惊,连忙一脚踩灭那烛火,看向门口。却见皇甫余一带了皇甫铭志过来,而皇甫铭志竟是晕着的。
今天是月圆之夜!
“你怎么带他来这里?”她不觉得皇甫铭志会主动要求来这里,毕竟几天之后就是自己和皇甫余一的婚期。他此前可以放手争取,在婚期定下之后却绝不会,毕竟皇甫余一是他的亲弟弟。
“蝶依,你救救他!”皇甫余一满脸的焦急,一半因为蝶依真的要走,一半也是担心皇甫铭志。他虽没看见他是怎样的痛苦,但从他湿透的衣裳,和身上乌黑的血迹之上可见一斑。
“他是中蛊,我没办法。”蝶依虽然忧心,却也无可奈何,帮着皇甫余一将他放到了床上,看着他胸前的血迹,满是担忧。
“蝶依……”皇甫余一隐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眉心蹙成一团,要不要告诉她呢,要不要说呢?
蝶依看着他的样子却有些不解,问道:“莫非你有办法?”
皇甫余一抬眸,眼光幽深,那无边的眼眸之中有挣扎有痛楚有犹豫,他确实不知该怎么办了!如果说了,蝶依会不会用自己去救他?如果不说,蝶依是不是一会儿就会离开,而二哥呢?二哥会不会死?这样的痛楚,他可以承受几次?毕竟每个月都有一次月圆哪!
“到底是什么办法?”蝶依看着他的样子着急了,皇甫铭志救过她,如果她可以有办法就他,她自然会去做的。
“皇奶奶说,中了情蛊,月圆之夜必须交欢!”皇甫余一极为纠结,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转身而去。
如果这样可以留住她,如果这样也可以救二哥,他不介意,不介意往后的每个月圆之夜……
不介意吗?真的不介意吗?
心口好痛,真的好痛!
然而,他别无选择!
蝶依看着她踉跄的背影,被他那两个字怔在了原地,交欢!
是了,皇甫铭志说过,他中的蛊,是情蛊!原来这解法,竟是和体内种着雌蛊的女子交欢!
这就是所谓的一报还一报么?前些日子你才救了我,而今我却要用自己来救你!可是,可是我都已经决定要走了啊,北辰怎么办,他怎么办?
北辰,北辰……
蝶依想到这里,忽然就决定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和北辰走吧,不能偷偷的走,光明正大的走也可以啊,走吧,不能留在这里了,真的不能!
噗——
皇甫铭志一口鲜血直下,地面之上一片乌黑。他扶着床沿,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很是熟悉,脑子里转了半晌才想起来,这是他一个月前呆过的房间,是蝶依的房间!
门边的蝶依已经被这吐血之声顿在原地。此刻皇甫铭志也发现了她,试探性的开口:“蝶依,是你吗?”
蝶依身子一颤,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醒了。
他醒了若自己还不管不顾的离开,这疼痛会更厉害吧。
上次发作,他忽然吐血,是因为听见自己和云鹤群在隔壁的响动吧。情蛊,心中有情才更苦。而他爱上自己了。
该怎么办?北辰还在等自己,该怎么办?
“蝶依……噗……”又是一口鲜血直下。
“是我,是我,皇甫铭志,是我!”泪水夺眶而出,蝶依回头了,向着床榻而去,扶住皇甫铭志,忍不住的泪如雨下。
“蝶依,你在为我流泪吗?”皇甫铭志眼中满是心疼,忍着身体的疼痛,抚上她的脸,想为她擦去脸上的泪,却不料越擦,泪水越发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