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纵看了她一眼,没反应。袖儿继续在他面前站着,他不动,她也不动。两个人都是定力极好的人,谁都没说话,谁也没有先动一下。司空纵手中的书页很久没翻动,袖儿未干的长发还滴着水……
第二天,当胭儿问起昨晚王爷说了什么的时候,袖儿正在赖床。闻言只是翻了个身,留个优美的臀部给胭儿,拒绝回答。心里亲切的问候了司空纵的双亲!
墨空望着书房里办公的主子,有些意外主子的好心情。虽然司空纵没有傻笑,也没有任何言语,但是跟在其身边多年的墨空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主子心情的愉快。想起墨净早上说过的话,现在也深深的认可了。因为墨净说过,袖园的那位,就是主子奇怪情绪的来源。看来这位袖夫人还真不好评断。
“主子……”墨空递上刚刚影子传回来的消息。
司空纵接过,看了一眼,将其用内力震碎。赈灾的粮食被劫走了!
举步来到敞开着的窗边,外面阴沉着的天气,不如现在的朝野阴暗,一场朝野震动是难以避免了。只因为,司空仲已经动手了!
“进宫。”御书房。
司空鸿坐在上首,下面一次是他的大皇子司空仲,三皇子司空吉,四皇子司空纵,六皇子司空南,八皇子司空诸。司空纵沉默静立,司空吉偶尔瞟一眼站在他身前的司空仲,见其没有表情,只好无趣的低下头。六皇子司空南和八皇子司空诸都不明所以的等待着他们父皇发话。司空纵平视前方,不触及皇帝的眼睛,也不卑微,只是沉默!
老太监颤颤巍巍的递上奏折,司空鸿接过,没有打开,也没有放在桌上。下一秒,锦黄的奏折被司空鸿怒火抛掷在众人脚下。“放肆……”一声呼喝震在众人心头,一众人表情各异。
司空仲沉默,司空吉忍不住看了一眼递上敞开了的奏折,眼睛再也移不开。司空南和司空诸互相换了一个颜色,均默契的低头。司空纵自始至终没有换一个姿势,哪怕是一个呼吸的频率都不曾乱。
“究竟是谁负责此次的粮食押运?”老皇帝司空鸿眉心紧皱,帝王气势,不怒而威!
“是儿臣。”司空纵终于正视前方,与以往不同,面对帝王,司空纵的神情稍显恭敬,但也仅仅是在这里,面对那个人的时候,也只有那个人才会让他心里恭敬。
望着下面恭敬语气的四儿子,司空鸿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转瞬间,就恢复高高在上帝王的气势。
“怎么回事?现在粮草被劫,你是如何负责此事的?”这一刻,他是帝王,而不是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
“请父皇责罚……”司空纵没有错过老皇帝眼中的复杂,心中多少有些触动,但是在皇家,亲情是什么?父爱是什么?那些都是太飘渺的字眼。在这里,对面的人一身锦黄的龙袍在身,而自己是臣,也只能是臣!
司空鸿眼角一利,“责罚?那几十万的灾民该当如何?”
司空纵沉默。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只好想办法去弥补,只是那些灾民……
“皇儿,你让朕很失望!”司空鸿目视前方,眼光所到之处,无论是皇子还是奴才皆为其言语中的严厉和斥责而战栗。
司空纵沉默以对。
好长一段时间的寂静,就在大家以为今日皇帝要责罚纵王之时,老皇帝出人意料的出声。平了平语气,司空鸿开口,“如今调查的怎么样了?”问的是司空纵,眼睛望着的却是司空仲。
感应到父皇的目光,司空仲不得不站出来。“父皇……据报是土匪所为……”
司空鸿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眼光正视转过来望着下首站着的司空仲。眼中冷硬甚至残酷。只是在这样的残酷下,不难看出他的失望,或者说是期望!
司空从沉下眼,掩去眼中的黯然。
司空仲顿了顿,“儿臣还在继续追查当中……并且已经抽调一部分今年上供的粮食准备押送灾区。”
终于,感觉到老皇帝缓了口气,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司空仲才撩起眼帘,望着上面的即使衰老也掩盖不了帝王气势的男人。这一瞬间,壮志凌云。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那个高高在上,手握他人生死的人。敛了敛心神,继续禀报……
望着前面出声的司空仲,司空吉讽刺的笑,笑容阴沉不定,风流懦弱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狠与往日的嬉皮笑脸完全迥异,谦恭的身形未变,眼底狠虐加深……
司空诸迷茫着双眼,司空正抬起的头又低下去,只是无人发现处,露出浅浅的担忧和无奈,最后只剩下恭谨……纵王府。
书房。
司空纵端着茶,端了好久。只是细细的观看,不曾饮过一口。
“主子,章先生和宣禄公子到了。”墨空早已经习惯主子思考时的行为,静候在一旁等候主子指示。
闻言,司空纵,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撩衣摆就坐在上位。
“主子……”两人习以为常,落座在下首处。
“两位怎么看当前的局势?”
“主子,敢问主子,皇上对于粮食被劫一事,如何惩处?”章老先生捋了捋山羊胡,有些邋遢的穿着,不知情的人只会以为是哪里的老叟,嫌少有人能一窥其眼中的精明。只是当年被司空纵一眼瞧中,沉浮半生,终于心愿大志可成!
司空纵顿了一下,“父皇未做惩处。”
“哦……”抑扬的一句。章老眼中有些迷惘,垂下眼,攒了攒语句,婉转了开口。“这次赈灾粮食被劫不是小事啊……”昏花的老眼稍有些犀利的望着上首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