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了顾命大臣,早有司空仲的心腹布置了人手先行进入内殿。司空仲却盯着摆在桌子上的圣旨,久久不言。他没有胆量去看着圣旨的内容!有人上前将圣旨收入锦盒。司空仲缓缓闭上了艰涩的眼睛。彻彻底底的沉下了心!
很多人感觉心头怪异,只因为司空纵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呵斥司空仲的大逆不道,也没有为自己伸张!他只是靠近僻静的角落,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的沉默的看着这场闹剧。司空仲或许因为他的沉默和自己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忽略了他!司空仲感觉如芒在背,却不愿意细想。
现在来说,整个皇宫已经被他控制了一大半了。就差一纸诏书,或者最后的见面。司空仲从椅子上站起身,理了理衣襟,缓缓迈开脚步……
就在寝宫门口,司空仲带着人马一步一步的后退出来。随后出来的还有坐在轮椅上的司空鸿。
司空鸿依旧身着龙袍,脸色苍白,但是眼中的睿智不减。膝盖上盖着薄薄的毯子。司空鸿的突然出现扰乱了很多人的预想,特别是司空仲的心腹们,心头有一丝凉意闪过!是以很多人自然就忽略了推着轮椅走出来的冷袖儿。
司空鸿憋红了脸,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全场皆惊!刺目的鲜血顺着娟帕滴落下来,有几滴滴落在地面上,形成触目惊心的殷红。
“为什么还不宣读圣旨?”司空鸿虚弱的开口,眼中的光芒已失,恢复成一个生命走到尽头了的老人!
司空仲沉默,全场沉默。所有人都在等着太子发号施令。司空仲忍了忍,最终忍不下自己的野心,沉声道。“父皇,你老了,糊涂了!误信奸人的挑拨!”一句话已经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这一刻就是选择的一刻,他们选择站在司空仲的一面,也就决定了与面前的老皇帝司空鸿为敌!谋逆,那是诛九族的罪名!这一刻,他们只能选择孤注一掷!
有些臣子自以为看清了局势,率先站出来声援司空仲,说太子才是真命天子,皇上已经病入膏肓,甚至丧志,为今之计只能传位给太子,方是正道!司空仲沉默的听着,司空鸿垂下了眼睛。
“放肆,你们是要造反吗?”司空鸿沉声喝道。面含怒容。只可惜他已经病入膏肓,言语间也失去了往昔的威严。众人心中无不悲哀。“太子,你是要造反吗?朕的圣旨你都不接?”说这话的时候司空鸿的眼中闪过希冀,可惜沉默中的司空仲却没有看到。或许他看到后能放下刀剑,诚心认错,最后成为这江山的主人!司空鸿那一瞬间如是想过,但是可惜,司空仲终究乱了心,乱了分寸!
思考良久的司空仲开口。“父皇,你老了,来人,将皇上扶进去!仔细照顾!其余人等肃清皇宫!”
满屋子的应声,和严阵以待的禁卫军,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呢响起。“看来,皇上输了!”这声音出现的太突然,司空仲和心腹们都愣在了当场。
司空鸿苍老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哎……罢了!”随着这一声认命的叹息,在座之人的心脏又狠狠的抖了抖!很多人想的却是,冷袖儿为什么在这,皇宫已经戒严了,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进来的。
司空鸿却不想管这些,他只感觉自己的儿子们离自己太远,远到不惜为了这个位置站在他的对面为敌!又咳嗽了一声。“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吧……”说完,司空鸿摆摆手,有宫人上前,推着轮椅回转房间内,寝宫的大门缓缓闭合,在所有人疑惑不解和脸色难看中,杜绝了各种人的猜测!
寝宫的大门在所有人面前缓缓合上。无论是侍卫还是皇子大臣都感觉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恍惚。等所有人都退回的大殿。冷袖儿的身影也随之出现。
所有的目光都对上了这大殿中唯一的女子。袖儿却不理,她稍稍的退后一步,巧妙的把自己的身影藏在司空纵身后。于是很自然的,所有人都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女子似乎是纵王妃。司空纵垂着的双眼缓缓抬起眼帘,望向在座的或者疑惑,或者猜忌,或者犹豫,或者愤恨的脸庞。司空纵面色威严,眼中沉静,缓缓开口,“皇上有命,太子司空仲纠结朋党,意图谋逆,行事恶劣,不顾祖宗章法。革去太子身份,终身守陵。赐其母氏一族扁为庶民,终身不得入朝!”说完,把目光投向司空仲。
司空纵宣读皇命的时候,司空仲阴沉着脸几次都想喝令他停止宣读,但是他犹豫了,或者说他本身并没有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是以在面对大是大非的时候他仍然抱有一丝侥幸。他真切的希望皇上会不计前嫌的接纳他,然后给他充足的信任。但是皇命慢慢宣读下去,只是越来越心凉,心中越来越发苦!
司空纵看向他的时候,司空仲的心开始丝丝的痛。他忍不住在人群中寻找一双能理解自己此刻心情的眼睛。但是他失望了,没有!司空仲去看冷袖儿,发现她此刻也在冷冷的看着自己,张合着红唇,无声的告诉他,“你完了!”司空仲心伤!
司空仲眼中的变化没有逃过袖儿的眼睛。袖儿转开视线,微微垂下头,拒人于千里之外。
司空仲的心凉了,垂下的眼睛再一次抬起来的时候,已经决定这场宫变的最后的较量。“纵王夫妇挟持皇上,意欲谋逆。来人……”有禁军侍卫上前,司空仲一挥手已经将司空纵和冷袖儿包围。余下的禁军自动围住了在场的皇子和大臣。众人心中都是雪亮的,对于谁才是正统都有自己的见解,人人都在等着最后的胜利一方,有人把目光投向司空纵,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司空仲的身上,无论押注多少,买定离手已经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