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穿着睡衣,俏脸一下子就红了。
祁连看出天心的羞意,开口解释,“衣服我是让保姆换的。”他横抱起天心,把她放到床上,“心心,你怎么会突然昏倒。”
天心的眸子一黯,没有说话,忽然想起什么,“连,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祁连想起自己一直打不通她的电话,害怕出了什么事,就赶来了,随知楼下找不到她,到了楼上,碰巧她昏倒。
“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害怕你出什么事。”祁连简言意概,并没有把她昏倒后的事说出来。
天心愧疚得低下头,低声,“连,你不要对我什么好。”
祁连一怔,眸子里闪过一丝涩意,他露出温柔的笑容,“你是我的女朋友嘛。”
“我”天心真是后悔当初一时冲动。
祁连捂住她的嘴,“心心,我对你好,你不要有负担,是我自愿的。现在天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去客房了。”他慌忙说完,跑出卧室。他害怕的还是天心的拒绝。
纳兰大宅和君临集团所有的佣人和员工每天都是胆战心惊的,做事更是小心翼翼,唯恐惹恼了某个男人。
他们话里的那个男人此时此刻正在卧室喝着红酒。他珍藏着的红酒就在这几天数量急剧减少。虽说红酒的浓度比较低,当时几瓶下来,浓度也不是个小数目。
“砰”的一声,门外的人只听到玻璃落地的碎声,身体颤了又颤。
老爷子抖了抖胡子,看向张嫂手里端着的饭菜,“少爷还是没吃?”
张嫂点了点头,看着少爷几天都不吃饭,疯狂得工作,疯狂得喝酒,她是心疼啊,“嗯,已经好几天,少爷都还是这样子。”
所有人以为那天纳兰邪会把天心接回来的。随知,一回来就开始发很大的脾气,关在房间里不说,连饭都不吃了,更不允许提起少夫人,看来两个人闹僵了。
“这样怎么能行。”老爷子吩咐吕管家,“让大熊去把少夫人接来,顺便把少爷的情况说得悲惨点。”老爷子转头看向一旁的佣人,“把备份钥匙拿来,把门打开。”
众人一惊,门开了,他们还有命嘛!佣人们吓得不敢动。
老爷子一瞪,威严的气势展开,佣人们快速行动起来。
主卧的房门一开,众人的嘴角抽搐了。
这……这还是他们洁癖少爷的房间嘛。红酒的玻璃瓶散了一地,东一块西一块,白色的澳洲纯羊毛地毯上红色的一块一块,所有的装饰品七七八八碎得惨无人道。他们尊贵的少爷毫无形象得坐在地上,品着红酒,还是那么优雅,那么高高在上。
只是,少爷您老可不可以别那么可爱。脸颊布满淡淡的红晕,如玉琢的手指夹着红酒杯,听到开门声,他迷茫的眸子看向门口,如小鹿般波光隐隐,傻呵呵得对着他们笑了。
众人咽下口水,盯着自家少爷,好萌啊,好可爱啊。老爷子恨不得刚才没开门,后悔死了。他忘了纳兰邪喝多了就会发烧,发烧了就会变成傻样,毁了孙子的形象了。不知道明天醒来,又会发多大的脾气。
“你们完了。”老爷子对着一群佣人用着同情的眼神。
佣人们也不是吃素的,当然知道看到自家少爷的着一幕,被少爷知道了,那就是挖眼睛了,成精了得说,“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就算看见了,也是幻觉。对,就是幻觉。众人们把自己很好得催眠了。
老爷子随便指着两个佣人,“你们把少爷抬到床上去,把冰袋拿来。”
被点到的两个佣人露出害怕的神情,虽然现在的少爷很可爱,攻击力很小,可再小,也会攻击的。他们苦着脸,小心翼翼得抬着纳兰邪,抬到床上,为他附好冰袋。幸好,纳兰邪很配合。
一群人轻声把房间粗略得收拾了一遍。
“老爷,少夫人来了。”不知谁说了一句,所有人的眼神转向正在爬上楼来的天心,脸上露出解脱的表情。
天心的额头冒着热汗,显然是急忙赶来的。
“爷爷,他怎么样了?”
老爷子呶呶嘴,头指向房间,“天心宝贝,臭小子要麻烦你了。”
天心看着床上的人,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点点头,答应了。
“爷爷,他烧退了,我就走。你们也别跟他说我来过。”
老爷子似乎还想说什么话,却闭嘴了,答应了天心后,带着佣人们都散开了。他想不通,明明两个人对彼此都有爱意,还为什么要相互折磨呢。哎,人老了,不懂年轻人在想什么了。
天心关上门,坐到纳兰邪的床边,他的身上还散发着酒味让她皱了皱眉。
她起身去浴室打水为他擦拭,刚起身,手臂就被人拉住了。天心回过头,看着如孩子般的纳兰邪蹙着眉,“别走,小小。”
天心的心一痛,忍住自己的痛意,柔声安慰,“我不会走的,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她的面容淡然,可谁又知她的心在落泪。
陷入回忆中的男人嘟呶,露出孩子气的执着,“不要。”
“乖。”天心诱哄他了几句,等他放手后,朝浴室走去。
温热的水冒着白烟,她放在一旁,微微掀开被子,拿着湿润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身体。
发烧着的他格外的听话,配合,乖巧得任凭天心打理。他的剑眉一直皱着,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心中的烦心事。
天心替他收拾好一切,才安静了下来,坐在他的身旁,时不时为他量着体温。不久,他的体温就慢慢得降了下来。
可是,她还舍不得离去。每一次的离开,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到他。她每一次几乎贪婪得看着他,都是他未知的情况下。
天心伸出手,抚着他的眉头,喃喃,“你在苦恼什么。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她如慈母般拂过他的眉,哄着他。
他的眉,渐渐舒展开,嗅着熟悉的气息,渐渐入睡。这是他,自天心离开这个房间起最安稳的一觉了。
待到他入梦,已经很晚了。天心这才起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回首依依不舍得看了一眼,我喜欢的人是你,爱的人也是你。我爱的人别再忧伤,别再不快乐。我所受的一切,只愿你的安稳和快乐。
老爷子坐在楼下,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淡薄的身子佝偻,假寐着。天心看着老人日渐老去的样子,鼻子一酸,悄然帮老爷子披上一件外衣。
老爷子睁开眼,看见天心慈爱得抚了抚她的发际。
“爷爷,您怎么还不去睡。”
老爷子轻叹了声,“天心,你真的不想回来了嘛,你瞧,你一走,这大宅又冷清了。”
天心微笑着听着老爷子的话。
“天心,回来吧,所有的是非都走了。”
天心的眸子暗淡了几分,声音带着幽幽的幽深,“回不去了,爷爷,一切看缘吧。”命运总会有他的安排,谁也说不好接下来的事,我能做的,只是一直走下去。
“也罢。”老爷子挥挥手,“我叫大熊送你回去。”
天心应了声,向老爷子道了声晚安,也就离开了。
她的来如梦,她的去亦是如梦,今夜,她的痕迹消散在大宅,不会有人知道她来过,又走过……
“养你们有什么用,重做。”
品邵杰还没拉开门,就听到一声暴怒声。他的心一跳,拍拍胸脯,幸好还没进去,哎,这家伙半个月来都成了暴躁龙了。
玻璃门打开,白色的纸张飘散了一地。几个美女经理红了眼眶,委屈得快速捡起纸张,逃出了办公室。
品邵杰眼角一搐,连心理承受能力最强大的几个美女都逃出来了,自己还是快点闪人吧。他的左脚刚刚抬起,就听到阴鸷的声音,“滚进来。”
他眨眨眼,看了看四周,以Ann为首的一班秘书班子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额,不会那么倒霉吧。
“你还不滚进来。”暴怒声再次响起。
品邵杰只好哭着一张脸,小心翼翼走进总裁办公室。
“老大,许久不见,您老的气色越来越好了,看您红润有光泽的。”品邵杰谄笑着,捏着好听的话。
纳兰邪阴暗着脸,平时的冷如冰雪消失殆尽,现在就是一只暴躁龙的样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损我嘛。”纳兰邪声音冷厉,摆明了鸡蛋里挑骨头,反正最近只要碰到他,他都能从的话里找出茬来。
品邵杰耷拉着脑袋,也不知自家老大最近怎么了,天天跟吃了火药似的,还不如待在非洲好了。
“哪敢,老大您就明说吧,您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整个集团都被您老的低气压折腾得阴雨绵绵。”品邵杰作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左眉一挑,小心翼翼开口,“是不是……和小嫂子闹僵了?”
某个男人冷眸一瞪,用看死人的眼神盯着品邵杰,手上的钢笔‘刷’得飞了出去。
品邵杰反应很快,侧身一转,金色的钢笔陷入墙壁中。可见,某人的力道到底有多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