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反正我现在很是疲惫。”颜如婳伸开手臂，好让他帮她穿衣服。“不过你以为这么讨好我，我就能原谅你了吗？毕竟你骗得我这么苦，你说我怎么能轻易地绕过你？”
“我知道，那你想怎么惩罚我呢？我深知自己做了错事，我是一个坦诚的人……”
“这话还是不要随便说才好。”颜如婳淡淡地说道，“你说你是个坦诚的人，但是你所做的却不是什么坦诚的事。确切地来说，从我们两个人第一眼见面的时候，你就没对我坦诚过，现在你竟然还好意思这么说。你自己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了。我问你，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的玉佩，主动问起你的身份，主动发现你的身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真相？还是你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
“当然不是。”沈言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我这不是怕你在知道我就是顾卿之后心里难过吗？”
“我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
“当然会难过。你想想，你期待了那么久，就是想见我一面，结果你却发现你嫁给了一个丑八怪，你不难过啊？大家都说顾卿长得怎么样怎么样，你应该都打听过，你在心里也试图描绘过我的相貌不是吗？要是让你知道你心中那个理想的相貌和我本人差距很大，难道你不会觉得失落？我的脸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呢，我本来想的是等我的脸恢复以后再告诉你真相。”
“那要是你的脸没办法恢复呢？你就不说了？”
沈言抓了抓头说道：“这我倒是没想好，也许吧。”
“混蛋！”颜如婳伸出手朝着韩洺就拍过去了一巴掌，“你竟然还好意思在这和我说也许？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你以为我颜如婳是那么肤浅的女人吗？我都嫁给你了，虽然是为了履行婚约，虽然是为了帮你做什么冲喜的事，但我嫁给你是真的。既然你是我的丈夫，不管你长成什么模样，我还是的嫁给你，这没有任何区别。还是你觉得你要是长得好看了，我就会甘心嫁给你，你长得不好看，我就跑远了？”
“不会。”沈言摇头，“事实证明一切。你看，在你不知道我身份的前提下还愿意和长得那么丑的我在一起，这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吗？我要是真的介意，那我又怎么会费心思地冒险爬墙嫁给你？”
“是啊，所以刚才你问的时候，我才有这样的勇气承认我的身份。”
颜如婳又翻了个白眼：“哼，现在事情败露了，你自然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之前没败露的时候你一定不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也很佩服你，你说你一个人演戏就算了，结果还让大家都配着你演戏。你果然有好师兄，还有好兄弟，就连昨天来找你的宓云，她都很好，她竟然都没有揭露你的身份，这不是很奇怪吗？”
“她当时应该没想到那么多。”沈言耸肩，“她当时一心都在想着我们怎么会在一起，我怎么会娶了别的女人，无暇估计其他。”
“那我问你，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继续跟我私奔？”
“嗯，你不是说要开客栈么？咱们不去就去开客栈。”
“哦，开客栈。”颜如婳又想到了什么，淡淡地看着沈言说道，“所以之前你说你师兄给你的钱，其实就是你自己的吧？”
“婳儿果然聪明，没想到这也没你发现了。”
“拜托，只要你的身份暴露了，那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都能明白了啊。”沈言看着那个突然变成白痴的沈言，“你到底是真的没有脑子，还是特意装作没有脑子的样子？累不累呀？你们不累，我都累了。明明那么简单的事情，只要一开始都说清楚就会省去很多麻烦事，结果你偏偏不要这么做，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在颜如婳的抱怨声中，沈言帮她穿好了衣服。
“沈言啊，你骗了我，我该对你进行一系列的报复，好让我的心情平？ 。不过我也不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要做什么，要怎么报复你，我都会先和你说好。你没有选择或是拒绝的权利，因为你刚才说了，你要听我的。”颜如婳坐在梳妆台面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有问题吗？”
“没，没有。”沈言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好，接下来你就先抱着你的被子和枕头，走出我的房间。”颜如婳的声音呢很温柔，如果光是听声音和语气的话，实在是听不出她现在其实是在生气。
“婳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沈言苦着脸说道，“你看看现在这个天气，都开始变冷了……”
“没关系，现在的天气还好，也没有特别冷。”颜如婳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的妆容，觉得很满意，“况且我还不确定要把你赶走几天，这一切都要看你的表现。如果你的表现好，那我会考虑及早让你回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不用忍受多久，你就能搬回来的。”
“其实我更希望你不赶我出去。”沈言喃喃自语着。
“你说什么？”
“咳，没，没什么。”
“那你让我出去，我该去哪儿住啊？咱们这里地方本来就不大，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房间而已，你不至于真让我去住在外面吧？打个地铺其实还是可以的。”
“不行，你去住马棚吧，打地铺我不准？”
“马棚？你让我和一群牲口睡在一群？”沈言突然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为什么打地铺你不准？”
“再怎么打地铺，你也得留在房间里，我怕你到时候对我心怀不轨，我只不过是个弱女子而已，倘若你要对我做什么，我当然没有反抗的余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出去住，你要住几天，这也纯粹只看你的表现。”
沈言知道颜如婳现在正在气头上，虽然他也不想去住马棚，但还是只能强忍着认了。
自己折腾出来的麻烦，含着泪也得品尝自己造出来的后果。
“嗯，这还差不多。不过你放心，我只是为了惩罚你，又不是真的不想你好过。所以你大可以放心，要是天气不好，遇到刮风下雨的日子，我会让你进来的。”
“嗯，还是水月你想得周到。好，那我就听你的。”
沈言在心里祈祷现在就开始下雨，他还在祈祷，希望这次下雨之后，颜如婳就能把这件事给忘了。
就让一切有的没有的事情统统化成雨水，大下一场吧。
“对了，还有个问题，就是你这张脸，是真的没办法了？”
“嗯，也许吧。不过我不是大夫，不大清楚还能有什么办法。”
颜如婳想了想说道：“你师父呢？你师父也束手无策？”
“是啊，不过我师父还在想办法，也许等他想了办法之后，咱们这件事都解决了呢。我师父就是一个纯粹的马后炮，想问她什么正经事，首先就得拥有百折不挠的精神。”
颜如婳的嘴角抽了抽。
这算是什么形容啊？有这么形容自己的师父的吗？
“本来还想让你的小师妹帮你看看身体，但是你和小师妹闹翻了，那你还怎么恢复？岂不是遥遥无期？”
“放心，这件事也不是小妹就能帮得上忙的。”
颜如婳点头：“好吧，既然这件事我们没办法处理，只能束手无策，那就来说说下一个惩罚。”
下一个……惩罚？
“婳儿，你不是都惩罚过我了吗？”沈言看了看尚且在自己手里抱着的棉被说道，“你看看我都被你赶出来了，难道这还不算惩罚？”
“算，当然算，只不过这个惩罚太轻了，想想觉得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所以我就又响了一个。
什么叫做没有太大的意义？被踹出门去了，结果水月还说没什么太大的意义？那接下她要做什么有意义的事？
想想他竟然觉得一阵寒气。
被颜如婳盯上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接下来我要对你的惩罚就是，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和我说一句话！”
“啊？”沈言整个人都傻了，这算是什么惩罚？显然，这可不是个好惩罚，“婳儿，你能不能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不说话……这实在是太严重的惩罚了，咱们商量着换一个？”
“不行。”颜如婳想了想说道，“其实应该是我不说话的，但是我觉得我闲不住，我有很多话要说，那你就不要说话了。我这样做主要是因为你之前照顾你的师妹，我好奇你师妹平时一句话都不说，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好吧，其实这话还可以说得再简单一点，说白了呢，就是我吃醋了，所以我才要反过来，让你一样好好照顾我。”
沈言的嘴角抽了抽：“可是之前我师妹不说话，我照顾她，我要是不说话，那岂不是就反过来变成你照顾我了？毕竟我都不能说话，又怎么知道你要什么，怎么知道该怎么伺候你啊？”
“这……”颜如婳困惑地思考着，“好像也是。”
“所以我觉得这个惩罚不大妥当，还是暂且保留，将来再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