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因果,不外如此。如此众多的因素,最后才汇成对岳山相对有利的结果,这不能不说是天意。
只是,这里面如此复杂的过程,非岳山这样的军汉所能理解。岳山只能回到军事本身,给朝廷拿一份策划方案来。
好在岳山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狮子大开口。
部队编制,岳山控制为:1个直属队(清军标一级编制无直属队),含参谋、侦察、文书、近卫、尖兵、辎重等作用;计152人;1个炮队,福博斯75毫米山炮6门,计175人;1个马队,战马78匹,计人员78人;左中右3个营,按正规营级编制,3营计1977人,但每个队要求配备1挺赛电枪。全部总编制2382人。
如果要给其他省培训军官,可在此基础上设立教导队或教导营,直属绥靖支队管理,总之以灵活实用效果好为准。
岳山没编辎重队和工队,他特别说明,作为精兵,可自带辎重和工队工具,平时保有相关专业人员就行,战时可聘请民夫。此前三个月的作战,充分说明战时聘请民夫,既有利于民众收入,同时亦有利于减轻养兵费用。
部队隶属管理。岳山以为,作为精干小规模部队,隶属于各省巡抚管理为好,作为巡抚掌握的新军力量,可以有效维护地方安定,如果巡抚手上没兵,地方绥靖有时也难以为继。岳山有句话没说,但他相信巡抚或陆军部肯定知道,一省编练混成协新军,似乎军力有所不足,战时不足以镇压形势;但一省编成一镇新军,其镇统制顿成军头,未必就会听巡抚调动。所以,一个直属于巡抚的独立的“混成标”,作为巡抚手上的一支机动力量,有别于野战部队,又有别于城市警察,就显得十分必要了。
部队费用。由于其任务要求的不同,绥靖支队必须随时保证“出征”状态,所以其平时物资储备、实战训练等,远比普通部队要求更严更高,因此其费用准备将远超普通的一个标的开支,而十分接近混成协的成本支出。
部队效果。朝廷以大力养这样一支部队,其效果应该是能战胜国内一切土匪,至于围剿马匪,则需要再加强电赛枪的装备,进行针对性的训练。如要剿灭水匪,则需要内河机动舰艇,配载速射炮或电赛枪。
总之,岳山将能写的,都尽量写进了方案,包括参谋制度等,这些东西,列强都有,清廷要想图变,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至于最后朝廷怎样决定,那就不关岳山的事情了。
不过,岳山几乎可以肯定,此次事件不管最终会成为啥样子,但他升到标统,怕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岳山的猜测没错,他现在是“名人”,不但清廷要重用他,就连民党也注意到他了。次日,岳山将写好的方案交给巡抚朱家宝后,出巡抚府不远就碰到一个同僚。
“岳管带,你好啊!”对方热情地招呼。
“呵呵,熊队官,你好!”岳山知道这人姓熊,是马营的一个队官,年前在一次聚会上,马营管带倪映典曾经介绍过这家伙,只是不知为什么,听说春节前倪映典离开了马营,那时岳山在潜山老家与家人团聚,对这事也只是事后听说。
“岳管带,卑职和两个朋友,想请你吃一顿饭,不知岳管带能否赏脸啊?”熊管带说道。
“这个……吃饭很简单。这样吧,我最近出去剿匪,发了点小财,还是我请你们吧。你说地点和时间,我带两个兄弟,准时到来就是。”
“那就徽都酒楼吧,我听说岳管带很喜欢那儿的烧鸡,时间,就晚上五点,如何?”熊队官说道。
“没问题,熊队官。”岳山回道,但是岳山内心里却有问题了,因为自己喜欢吃徽都酒楼的烧鸡,竟然闹得新军上下都知道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看来,以后自己出门,得更加注意一点才行。“岳管带,我叫熊成基,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的。”熊队官谦逊地说道。
“熊成基?”岳山脑海里一道闪电,当即懵在那里。
“岳管带听说过我?”熊成基面露希望。
“呵呵,熊队官的大名自是听过,只是人与名对不上号罢了。”岳山笑道。这笑,当然是一种掩饰。
熟知民国史的人,几乎没人不知熊成基,因为这家伙就是安庆马炮营起义的领导人。钱塘光复会和皖省岳王会的骨干分子,后世有谈到安徽在推翻清廷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时,特别编了一句顺口溜:“第一年,徐锡麟;第二年,马炮营;三年后,革命成。”
光复会很多人都知道,但却不知道岳王会是个什么组织。严格地说,岳王会就是由皖省怀宁人陈仲甫组建的,其大本营建在柔湖,后来陈仲甫经常漂泊,亡命天涯,岳王会的总部便搬到了安庆,熊成基便是这一段时间的实际负责人。
因为熊成基属于军方的人物,再因为陈仲甫实在大名鼎鼎,岳山想不记住都不行,再说,岳山也姓岳,碰到一个“岳王会”岂不问个一二三?当然,岳王会没什么好研究的,就是崇尚岳飞精忠报国精神,借用岳飞之名成立的一个反清爱国组织。
岳山知道这个熊队官就是熊成基,心里就不是那么平静了。这个熊成基,找自己干嘛?在过去近一年的表现里,自己对于民党及有民党倾向的家伙,可谓是“敬而远之”,见面几乎都是绕着走的,古人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个熊成基,总不会是来找自己聊天吧。
或许,民党想要拉拢自己?如果民党真的有这样一个想法,估计就大错特错了。自家是地主,而且还算得上是潜山的大地主,与孙氏后来的“平均地权”无论如何都是冲突的啊?另外,作为清末的大地主与不大不小的商业资本家,岳家实质上也是清末阶层的既得利益者,怎么可能站出来反清呢?
就岳山这个穿越者而言,反清造反当是必然的,但自己要反的与熊成基们要反的,几乎完全不同啊!自己不但要反清,还要反所谓的民党的,所以,在任何意义上,两家人都走不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