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武昌起义纪念日这天,《东南新报》全文刊发了蒋百里的考察见闻《东国之希望》。次日,《东南新报》发布东南都督府公告:经东南都督岳山决定,任命张孝准为东南军副总司令,任命蒋百里为东南军总参谋长。
最后发布的任命就是这个职务,因为此时东南军已经有了空军与海军。只是为了避免引起西方列强的关注以及纠缠,岳山并没有把成立空军与海军的消息公之于众。
虽然岳山已经可以高声高调,不再藏着掖着了,但并不表示就不讲策略。东国空军与海军的变化,列强特别是蛇国反应愈迟钝愈好。
不过,岳山的这个任命,还是引起了各方注目。
京师。总统府。
自从徐州战败之后,袁大总统便有了一个习惯,每周都要找一个时间听一听岳山的情报。说实话,以袁大总统的雄心,其中几次都想出大兵再与岳山大战一场,但都被手下理智的幕僚以及段祺瑞等人给挡住了。
“鹤蚌相争,鱼翁得利啊!”每次段祺瑞都是这句话,而袁世凯一听到这话,就不再提要打岳山的事。因为袁大总统也知道,岳山虽有心于江山社稷,但岳山却是以强悍实力行渐进之事,其武器并不是军队而是工商。
但民党则完全不同,他们屁本事没有,但就会添乱,他们就想凭一张嘴就来坐这大总统的宝座。事实上他们也曾坐过,而且还不断给袁大总统下套。
与民党这种伪君子相比,袁世凯觉得岳山这种真小人相对还要可爱一些。譬如,岳山想要一个东西,是凭实力要,而不是凭嘴巴要。在某种意义上说,实力也是功勋。岳山在东南发展工商,于社稷有功啊。
所以,清醒的时候,袁大总统也是一个理性的人。但是,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挣下来的家业,有可能被岳山代替,心头就是不爽。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岳山这是励兵秣马,要战啊!”袁世凯拿着岳山任命张孝准与蒋百里的报纸,直拍着桌子。这次,袁大总统真的感受到了威胁。
众人沉默不语。是的,他们也感觉到了岳山咄咄逼人的态势。
对于在座的各位,东南军所有的动作都不是秘密,8个配备了那啥迫击炮的标准陆军师,以及12个装备精良的警备旅,数量上仅仅比北洋弱一点点,但质量上却明显比北洋军高多了。这次,岳山又得蒋百里辅助,张孝准进阶副司令,岳山的整体军事布局已经完成。
如果说,三个月前,北洋倾其全力与皖军大战,皖军有可能失败;但是,三个月后,岳山的实力几乎每天看涨,北洋即便拿出早年起家的老本,也未必是东南军的对手了。
“我想把北洋常备军由目前的16个师,扩张到26个师,以应对东南军的威胁。”见众人不说话,袁大总统说出自己心中的考虑。
“大总统,不可!”财政总长周学熙当即站出来说道。马达,扩编10个师,你是要我的老命了啊!
“为什么?”袁大总统反问道。
“大总统,装备10个师,至少需要500万,而养10个师,一年也需要500万,这总共就是1000万啊。目前,我们的财政,东南已经支撑起三分之一了。如果大总统扩军,万一岳山不再供给税收,那我们……”
“他敢!”袁大总统霸气地说道。
“大总统,南方还有三分之一的省没给中央交纳财税呢。”段祺瑞也醒道。
段祺瑞的话,让袁世凯没了脾气。别人比岳山弱得多,都不交税。而岳山却愿意用协议的方式把上交中央的财税固定下来,而且还同意每年增长百分之十,这说明岳山在行动上是维护中央的权威的。
为什么南方有些省不交税?说白了也是没钱造成的。袁世凯没钱,军队打不到西南与两广;军队打不到西南与两广,有些事自然得谈了。而东国之民国时间,就是这么奇葩,连上交国库之税收都是可以谈的,或变相不交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岳山才是民国最聪明的人,我的力量达不到那儿,那我就不去占领那儿,因为占领之后事情反而更多。岳山更在乎实地实地,而不在乎虚名。哪怕没有东南只有皖省,岳山也能将其经营成一只下金蛋的鸡。
“大总统,不能扩军。据卑职所知,岳山手下之工商,每月净利10万元以上者,就有12个,而这是岳山私人的企业,他个人的收入,并不是东南的税收。去年,仅皖省的财税收入,就高达5700万元!卑职基本估计,今年的岳山,三省一市,其财税估计要达到1.5亿元以上!”暂时担任总统府顾问的徐世昌也不主张扩大与东南的矛盾。
“什么,仅东南一地的财税就能达到1.5亿元以上,这不相当于中央财政的三分之一了么?”袁世凯没想到东南这么有钱。
1912年,袁大总统的财税收入总计不过4.5亿元。1913年即便有所增长,也非常有限。况且,1913年的财政开支却大得多,一场二次革命的犯上作乱,让袁大总统就亏损了1500万元。
“大总统,根据去年各省的数据,东南今年有望达到1.5亿的财政收入甚至更多。”周学熙也帮腔道。
“那,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岳山一天一天强大起来?如果这样,要不了几年,这京师就没我们各位什么事了。”袁大总统心有不甘地说道。
“大总统,你忘了工矿总长朱家宝朱大人啦?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朱大人啊;想必岳山有什么主意,也是给他的岳父说过的。卑职以为,只要大总统愿意与岳山沟通,总是能找到解决办法的。”杨度杨皙子插了一句。
上次去徐州谈判,徐世昌与杨度受到的震动很大。潜意识中,他们认为岳山的办法可能更适合东国。至于杨度本人,已经尽可能要帮岳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