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要赶上世界的脚步,舰船只是其硬件之一,此外,各式各样的舰炮、弹药、鱼雷、水雷家族,更是海军必不可少的硬件之一。
一个海军大国,不可能去买这些东西。
对于东国这类在世界上较为特立独行的国家,更不可能去买。即便买,别人也未必卖给你。所以,东国要发展海军,所有硬件都得立足于自力更生。
岳山承认海军是勇敢者的事业,但陆军又何尝不是呢?陆军要打仗,也需要勇敢,也需要不怕死的精神,但是,要打胜仗,却必须建立在优良的装备之上。
你不能拿一个上亿人口的国家,用扁担锄头打赢了一个几十万人的小国,然后来宣扬人定胜天吧?
在海军基础方面,岳山起步的动作几乎与[安庆工业园区]同步,但是,岳山的资金很快就被橡胶股市给占去了,这个海军的想法只得延后。
橡胶股市赚得了富可敌国的财货,但岳山又面临着只敢悄悄使用资金的郁闷局面。事实上,当时泰晤士国警察部门已经将矛头指向了东国人,但苦于没有特别的证据,更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东国的某个势力或某人,再加上股市本来就是有亏有赢,自由市场,泰晤士人最终才停止了调查。
1911年3月,岳山正式启动[南方航运],当时计划在1912年底投资500万元,总吨位达到42000吨;但这一计划,在1911年底就实现了,因为当时沪海一家洋行办的远洋船队经营不善,大约有12万吨左右的旧船,被岳山以480万的价格全部吃进,在那之后,岳山就仿佛开窍了一般,盯上了全球的经营不善的航运公司,只要船队价格不错,价格合理,岳山都一律吃进。当然,一同吃进的还有那些船队的船员。
因此,整个1912年,岳山又为[南方航运]买来了20万吨旧船,为此开支了1020万元,加上当年江南造船厂订购的新船到位,1912年底,[南方航运]的总资产达2100万元,拥有船舶37.5万吨,俨然东国第一大“船王”。
岳山扩张[南方航运],从即将爆发的欧战赚钱只是其想法之一,培养船员培养水手,培养远洋航行专家,才是岳山的真正目的,因为这些人,只要对其稍为进行一番海军培训或海军舰船培训,就能转换为海军。
海军是技术兵种,就是说的海军每一个岗位都需要相当的文化与技能才能胜任,哪怕是一个锅炉工,也要会看那无数的仪表,懂得压力压强的意义,否则,怎么给锅炉升压?如果不用锅炉而用柴油发动机,对其相关工种的技术要求只会更高。
与[南方航运]同时发展的,便是岳山名下的造船厂。
船舶、舰艇,是海军最重要的硬件,前面已经讲过像东国这样的国家,靠买是买不来海军强国的,只得立足于自己造。
所以,岳山在与苏钱两省签订“三联协议”后,便以[环球工商]为名,在舟山群岛盘下了几个人口相对稀少的岛礁,开始建设船舶基地;同时亦在沪海、柔湖、安庆、江宁等地,购买或入股一些船舶企业,最后,岳山以武力的手段把江南制造厂拿下来之后,更是如虎添翼。
岳山这些布局,将会形成年产60万吨远洋船舶,40万吨近海或内河船舶的能力,而隐藏在这些船厂之内的,便是鱼雷、水雷以及小型军用舰艇的研制。
是的,[环球工商],是[环球贸易]的升级板。时间进入1912年,[环球贸易]的名称以及格局,已经不适应新的形式,因为岳山要应用其对国内或国外进行各类投资活动,所以便更名为[环球工商集团]。这个集团,从他成立那天起,就是东国最大的工商实业贸易集团,没有之一,就是最大。
说起来,关于江南造船厂,在与北洋谈判时,北洋代表总是想将其收回,岳山肯定也不会交出去,但岳山也不会出资购买,岳山虽然有实力吃得下江南造船厂,但却不会傻不拉几地给上千万的银子给北洋,而且岳山的银子也是一个钉一个铆,并没什么闲钱的。
那么怎么办呢?最后还是岳山想了一个办法:江南造船厂还是算中央政府的,各个股东的权益依然保持,但岳山决定把中央政府的权益租下来,最后谈成了这个租,每年给北洋50万大洋,岳山便合法地享有了对江南造船厂的绝对支配权。当然,这个50万大洋的价格确实不算高。
岳山的动作如此之大,一些知情人不以为然,远洋航运,风险甚大,岳山不怕亏本么?远洋航运,风险确实很大,海上自然灾害不说了,人类的灾害也不少,如果你只有一条船,遇到灾害便等于是没顶了,三代人也未必能够翻本;但如果你有十条船,一年之中有一条船沉没了,你不但不会亏本还会有小赚,如果你有百条船,那就不说了,不但各类成本大大降低,即便一年有那么三五条船在海里沉默了,根本就动摇不了你的根基。
此外,此时世界各大保险公司也在对远洋航运进行投保,只要合理投保,亦可转移部分风险。
对于桂锡圭等人来说,哪国有新式舰艇下水,他们可能会关心,但要说哪儿有一艘货轮下手,他们是不大关心的,因为那与他们并没特别的关系。也因为如此,岳山的这些布局,他们并不知道。但当他们知道以后,一定会惊奇不已。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海军也离不开船舶基地,离不开码头、港口,特别是离不开船厂。海军舰艇需要定期检修,特别是作战受伤之后,更是要开进船厂躺几个月才行。
岳山的舰艇确实比较少,但围绕海军的事情,他已经做得不少。因为这些事是与商业行动密切相关的甚至借助于商业的掩护,别人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
岳山前面讲的不要派系,不是危言耸听。民国之前的海军,确实存在着派系,最典型的是北洋、闽系、粤系之间的争斗,让本来状态就不好的东国海军更是如雪上加霜。
岳山找来的这些人,实际上不是岳山找来,是真正没有人,只凑够了这些人,因为其他人不为所动。岳山找来的这些人中,杜锡圭、林建章、周兆瑞、陈继良、杨树庄等五人都来自“闽”;在东国,与“闽”有关的海军将领实在太多,数不胜数,所以岳山得另找一些人来分散“闽”派气息,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更多的人,便找来四个“皖”:吴繁殖麟是皖省歙县人,温朝验钞机是庐江人,吴纫礼是肥东人,吕德元是休宁人。
因此,在他们职位的安排上,岳山真是煞费苦心。
杜锡圭,东南海军司令;吴毓麟,东南海军参谋长。两人算是一闽一皖配对。
温朝诒,长江舰队司令;陈季良,长江舰队副司令。亦一闽一皖配对。
林建章,黄浦江舰队司令;吕德元,黄浦江舰队副司令。两地配对。
吴纫礼,钱塘江舰队司令;杨树庄,钱塘江舰队副司令。两地配对。
剩下一个周兆瑞,没人配对,便担任东南海军学校校长。
岳山对于空军与海军,之所以脚步迈得很大,而又不怕扯着蛋疼,盖因他头脑中那个[神启天书],20世纪初的各类工业技术,不但都有,而且还是“详构”。所谓详构,就是详细解释、构建,哪怕你只是一个小学生,也可以由浅入深,最后做出符合20世纪初的工业技术出来。
有这个东东,再加上穿越者的身份,为毛不做呢?如果说在辛亥年前,岳山隐忍不愿做出头鸟,那么现在与袁大总统掰过手腕之后,岳山还担心什么呢?
不担心,那就大张旗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