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便衣侍卫驱散了青楼里所有的人,把姑娘跟老鸨关在房间里不许出来,一层空荡荡的,二层的小室里,李信跟桃桃单独在一个房间,桃桃站在窗口,看着李信,李信,却觉得愧疚了,至少叫他心安理得站在这个地方,多少显得不大可能。桃桃用那双桃花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李信给观察了一遍,抱着手背,笑了:“原来是皇上来了,我还以为是谁呢?~”
“莲儿,跟朕回宫去。”他上前几步,竟要拉她的手,桃桃轻轻松开,说:“别碰我。”
“莲儿……”
“皇上,其实皇上不用良心不安,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那还有什么好后悔的?”桃桃淡淡说,走到桌子前面倒上一杯茶,然后拉起李信的手放进去:“喝吧。”李信根本没心情喝茶,桃桃微微一笑。
“莲儿,我没有变心。”
“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选了别人,给了别人名分,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选择别人,就是放弃我。给别人名分,就是否定我的存在,我对你,已经不重要了,至少我以为,你现在牵挂的,大概是你以前的付出,跟无所谓的回忆……”
桃桃强压着心里的悲伤,单纯的悲伤,甚至连一丝丝的愤怒都没有了,像是被一场大雨熄灭的火种,原本以为,来这里,是为了幸福,没想到,最终来这里,是为了被伤害……桃桃抿抿嘴唇:“李信,祝你幸福,无论跟哪个女人,或是从今往后你不在钟爱任何一个,也都祝你幸福,希望你可以活的开心。”桃桃说出这句话,竟然觉得心头的大石头一下落地,舒展了眉头,含泪笑道:“以后,你不用在记得我们的从前,不用在记得你过去对我说过什么,好好的珍惜身边的女人吧……”
“莲儿……”李信没有想到,她可以这么痛快的放手,现在才发觉,其实他不了解桃桃……
“如果你觉得你看到我会不顺眼,我可以跟你发誓,我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皇宫原本就是为你而留下,其实这里,也是为你你而留下,现在,随便哪里,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会离开的……”
“你不要走,是我不好。”踱步过来,抱住她,紧紧的抱着,生怕变成泡沫飞走一样。桃桃在他怀里站了一会,静静的说:“你还想我怎么样呢?你可以说出来……”
“我错了……莲儿,我……”
原本想说,我爱你,三个字,突然变得羞于出口,李信觉得自己不配说着个爱自己,好懊恼呀,就算她跟自己发脾气,就像从前一样,就算任何别的要求也好,就是别这么冷静,不,平静。李信牵着她的手,桃桃忍着眼泪,嘴唇都快咬破了。摸着她的脸,捧着她的脸颊:“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他说,脸色惨白,桃桃摇摇头,李信的眼泪涌出来,落在她的手背上,强忍着说:“求求你……”
桃桃还是摇摇头。
李信看着桃桃,他突然敛起衣衫,慢慢的跪在桃桃面前,抱着她的腰肢,脸贴在她的腹部:“我只要一次机会。”
“李信,你觉得累了对吗?你觉得我是你的负担了,既然爱的那么辛苦,那么累,为什么好要苦着自己?”
“你说什么?”
其实桃桃只是不说,但是桃桃心里都明白,“李信,这些日子你觉得不公平了对不对?所有的烦心事,都只你一个来抗,压力很大,而且你觉得,你对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想到日后可能还要付出下去,却没有什么回报,你就觉得累,既然心里已经把我当成包袱,为什么你要扛着我?我不要当任何人的包袱,别说今生我命好,一出生就遇到你,被你疼爱了如此多年,衣食无忧,幸福快乐,就算我出生是个乞丐,是个村女,我也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包袱,我可以过任何日子,唯独,不能成为某人的包袱过日子,那对我是侮辱。”
桃桃说:“你怎么不明白呢,我留在你身边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我爱你,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宰相你是皇帝你能给我好日子,这些对我来说没任何的价值……也不是因为你总那么温柔,那么周到,把我捧在手心里,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你是我爱的男人……”桃桃的脸憋红了,抽吸着:“我不会在你面前伪装,如果要假装温柔,你以为很难吗?如果要假装有情调你觉得很难吗?好,陪着你看月亮看星星看雪看梅花有什么难的?但是我是做好准备要陪你一起死的人,所以我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必要,现在想来,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桃桃很诚心的说:“对不起,李信,如果这些年我叫你觉得委屈了,或者,我对你关心不够,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李信摇着头,他说不出话,脸容已经抽搐的变形了。
桃桃用手擦着他的眼泪:“原本我打算,跟你约好了一起死,我想李信或许会真的死在我前面,那我活着该多痛苦呀,所以,你死的那一天,我绝对不会比你多活一个时辰,不然你一个走在黄泉路上,多孤独,我怕你孤独……”桃桃哭得发抖:“可是既然我在你身边,你还是会孤独,那我还自作多情干什么呢?”
“莲儿……陪着我吧,别离开我……”李信紧紧的抱着,抱得桃桃几乎喘不过气,桃桃用手摸摸他的发丝:“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至少,你是我这辈子里,对我最好的人,你是叫我当公主的人。”桃桃用手背擦擦眼泪,笑了拍拍胸脯:“孙桃桃这辈子,遇到李信很开心,很满足,此生无憾。”
“莲儿……”他的手变得无力,险些抓不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