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过去,白雪落下,桃桃吃过早饭也没事情做,铺开一张白纸画画。她的画工似乎退化不少。
真要描线,奴才说:“燕侍卫,回来了。”
“燕子三?”
燕子三这次回来,脸色不很好看。
话也不多,不如从前那么开朗了。桃桃问:“你问清楚了?”
“是,娘是为了她自己的地位,这些年,每半年她就给我吃绝经的丹药……”
“秘密总会被发现的,如果你因为吃药而坏了身体,怎么办?”
“娘说,那药不会坏身体,而且……我在皇宫里这些日子,有小半年,我……我……很巧……”说着眼泪落下来。
“怎么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桃桃:“我又了云英的孩子……”
“什么!”
他很痛恨自己有了这个孩子,抬手用力的捶打在自己的肚子上。桃桃忙护住:“你神经什么?”
“我不要孩子,我不要当女人,还给男人生孩子?”
“你明明就是呀!”
他无数次想要弄掉这个孩子,不是因为心软,就是因为自己的真气太殷实,怎么都无法弄掉。
燕子三吐出一口气:“所以我回来找你帮忙呀。”
“帮你什么?帮你弄死自己小孩?”
“求求你了,我宁愿一辈子不当女人,我宁愿一辈子,不能生孩子,甚至我愿意孤独一辈子!”
“喂,你是不是疯了?放着那么爱你的云英,如今也有了他的孩子。”
“他不爱我,如果爱我,为什么这样伤害我?”
“云英是逼不得已……”
“你究竟帮谁?”
“好了好了,你是孕妇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不许再说我孕妇。”
“现在不说,那早晚肚子会大起来,还不是一样?”
“怎么会一样?”
“你别自欺欺人好不好?”
“……”
“这倒好了,不想怀孕的成了孕妇,我天天想怀孕给李信一个惊喜,怎么都怀不上,李信最近也懒了……”
“什么意思?”
“看你是女人告诉你,原本李信也想要早点有孩子,但是几乎一年了,我们两个努力半天,没有结果,李信最近,也不像从前那么热情。”
“因为天冷。”他淡淡回答,“冬天人都会疲倦。”
“冬天才喜欢热情吧?”
“是吗?”他抓抓脑袋。
桃桃说:“我觉得李信是不想努力了。”
“男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呀。”燕子三说。
“虽然他没有冷淡我,可是,我却觉得他有点像放弃。”
“生不生孩子没所谓的。”
“对于我们很有所谓。”
樱芳送了食盒来,都是一些细点。
“娘娘,这是新作的点心,还热的,娘娘吃些,天气冷,应该多吃东西,娘娘总不吃东西是不行的。”
燕子三觉得好饿,他最近总觉得很饿的,“给我吃吧。”
樱芳下去了,桃桃端着食盒递给燕子三,燕子三就狼吞虎咽吃起来,桃桃摇摇头:“你过很不适合当个女人。”
“是呀……下辈子一定要当男人。”燕子三吃着吃着,觉得这点心味道怪怪的,放下:“不吃了,不好吃,我想吃别的。”
“吃什么,叫他们去做?”
“什么都好,不要这么干就好。而且皇宫里的点心味道真怪。”
“我怎么没觉得?”
“或许是因为肚子里有个球,所以比较敏感。”
樱芳也送了点心给其他宫的妃子,回到养心殿,给李信换了新茶,加了炭火,然后从新研开朱砂。
“皇上,不要这么劳累。”
“芳儿,娘娘好吗?”
“娘娘很好,燕侍卫回来了,正跟娘娘说话呢。”
“是吗?”
“皇上,为什么皇上这么宽容娘娘?娘娘单独跟男人一起皇上也不怀疑呢?”她好奇的问。
李信笑道:“她是不会背叛朕的。”
樱芳抿抿嘴唇,笑道:“皇上,天这么冷,不要总坐着了,不如冻坏了手指,怎么办?”
“芳儿,你去告诉他们准备晚膳,晚膳朕去陪娘娘用膳。”
“是。”
樱芳很了解桃桃喜欢吃什么,更知道李信喜欢吃什么,这些日子她无微不至,李信很少觉得有谁可以这么得力,而且樱芳有时候也会说一些很有见解的话,叫他刮目相看。李信回到寝宫,桃桃在他脸上香一口:“皇帝陛下,想我没有?”
“想你这个白眼狼干什么?”
“谁是白眼狼?”
“听说燕三回来了?”
“是呀,他回来了……”
桃桃没告诉他燕子三怀孕的事情,燕子三听到……
“参见皇上。”燕子三跪下请安。
“哈,学规矩了?比从前懂事多了……”
“……”
得知了燕子三怀孕的事情,李信立刻决定要找到云英,然后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下旨要他们两个完婚。
“我不要成亲!”
“燕子三,你要当妈妈了,而且云英是好人,又爱你,你也喜欢他!”
“谁说我喜欢他?我现在恨死他!”
“燕三?!”
“而且……我的事情不能给人知道,我爹,我家的面子,总之,不能给人知道,为了我娘……我爹会杀了我娘的……我来这里是要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并不是要暴露身份。”
“燕子三……”
“云英如果回来,我不会见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
“你怎么这么固执呀?”
周贵妃跟七小姐一直没什么动作,大家相安无事的,桃桃反倒相信这两个人那个时候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吧……
没事大家在一起喝茶,孙贵妃是始终不会来的。
说起来,七小姐笑道:“有人总觉得自己如何,弄的自爱自怜,生病了。”
“生病了?”
“是呀,似乎病了好多天了。”
后宫生病是个大事情,樱芳忙了半天,终于来跟李信禀告:“皇上……孙娘娘病重,皇上是不是去看看?”
“病了?”
“是,而且是真的病了,最近天气凉,娘娘心情郁结,气血不畅,所以被风邪入侵……”
“看过太医没有?”
“看过太医,太医说,娘娘是心病,皇上是不是可以……”
“朕会去看的。”他说。
第二天早上就去看孙贵妃,她果真病的很重,原本就瘦,如今就更瘦……
李信虽然跟她没有感情,但毕竟,看她这样也于心不忍。
“为什么不自己爱惜自己?”
“皇上……皇上不怪臣妾了?臣妾怕皇上永远不原谅臣妾……”
“怪你?哎……”
“皇上,臣妾是真心真意对皇上的呀。”
“你……你病了,要好好休息。”
“皇上,或者皇上叫臣妾出家好吗?”
“你想的太多了……”
“皇上……”
李信心情很乱,离开这里,隐约也知道,不应当耽误这么多的女子,樱芳当初因为明智,所以她可以解脱,但是这些女子呢?还有新选秀入宫的那些才人呢?掖庭里的样子不用看,李信也猜得出,不会很好看。
大雪地里,看到樱芳带着几个小宫女走来,样子很专注,很淡然。
樱芳的淡然叫人赏心悦目。
“皇上……”
“去送药吗?”
“是去送药,太医吩咐的,一天三次。”
“辛苦你了。”
樱芳绝美一笑:“这些的奴婢分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