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这么高调吧。”口里说着,心里却已经跃跃欲试了。在汽车横行的现代,哪里有机会坐这么豪华这么古典的马车!
一个人远远地下马,疾走几步来到妖月身前,跪地行礼。江岁岁听到妖月跟那个人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似乎是暗号之类的吧。妖月才微一颔首,走回江岁岁身边。
他伸出手,示意江岁岁把手递给他。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意思,江岁岁嘻嘻一笑,像个高傲的公主一样搭着妖月的手,踩着仆役提前放好的木梯走上马车。
车里豪华得简直令人咋舌、惊叹、唾弃!唾弃统治阶级的腐败!茶几、软榻,柔软靠枕都是上好冰蚕丝绣制的团。角落里竟然还有一个书架。金兽里香雾弥漫,很舒雅柔和的香。让人闻了觉得心旷神怡、疲惫全消。金盘玉盏,玲珑有致,每一样东西都别具匠心,江岁岁这个外行人都知道那肯定价值不菲。
一面享受着这种“腐败”,一面逼视自己就是这种感觉吧。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为了权势金钱不惜放弃朋友、亲人,甚至自由。
妖月似乎看出了江岁岁的疑惑:“要知道,作为一国之王,该有的东西和排场一样都不能少。就像我不喜欢沉得压得脖子发酸的王冠,却在盛大节日的时候不得不戴着它巡游几个时辰、受百姓跪拜,还要端起架子,尽量显得庄严肃穆。其实,他们受罪,我又何尝不是呢!”
一席话被他说得诙谐,又透着无奈,却是十分有道理。江岁岁感叹万千。不得不重新评价权利与自由孰轻孰重。
马车轱辘前进,忐忑的山路,车里却是不怎么颠簸。江岁岁忍不住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俨然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刘姥姥一般。眸子里怀着好奇和探究。她不知道的是,她秀气小心翼翼的动作在妖月眼里像极了一只刚搬到新家的小猫儿。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和戒备,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流光溢彩的向往和新奇。可爱非常。
妖月斜斜地靠着软枕,眯着眼打量着江岁岁,神态十分慵懒随意。那种像彩云遮月的妩媚在他身上流泻出来,魅惑妖冶。
江岁岁斜眼打量他,觉得他竟像是一个磁铁般吸引着她靠近。于是,她晃晃悠悠地靠近他。怎么马车晃得这么厉害?好困。江岁岁想,我是太累了吧。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看着怀里一面说着“就一小会儿”,一面渐渐合上双眼沉沉睡去的小女子,妖月性感的唇不禁牵起,露出一个满足自信的笑。为她的依恋,也为自己必然会护她周全的决心。
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被压得极低,却还是没有逃过妖月的耳朵。在那些人进来查看成果的时候,他适时地闭上了眼睛。
小心翼翼地,一个男人掀开车门帘。确定妖月和江岁岁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后,冲着外面的人说:“千令,药效起作用了。”
“好。女子带走。”那个被称为千令的男人下令,语气阴森干瘪,毫无感情,“男的杀掉,就地掩埋。要快。”
“好。”立即有人上来拉了江岁岁扛在肩上。另一个人把妖月拖出马车。
就在一切似乎成为定局的时候,所有人却觉得忽然一阵阴冷的气流包裹了他们。所有人都进入警戒状态。
砰然一声,扛着江岁岁的人竟然已经身首异处,眼睛还瞪得老大,连恐惧都没来得及,只来得及浮上一层疑惑,似乎并不明白自己是被谁所杀。
“移形换位?”千令低低地说了一句。语气里透着难以置信。他们明明用了最强的迷、药,妖月明明在马车里呆了近一个时辰。为何……
所有疑问只能被那一具具破碎的尸体带到阴曹地府去了。
一轮明月从云彩中闪现出来。照得大地通明,却也把阴影放大到最大限度。旷野上,几棵参天大树孤立着,显得阴森诡异。
整个战场上只有一个人站立着。月光映得他的侧脸硬挺妖冶,完美的五官仿若天神一般英俊飘逸。
但那双深紫色的眸子却是透着冰冷和嗜血的兴奋。阴云避月,他心底的杀人魔鬼又一次伸出了血腥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