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亵衣握在手里,江岁岁呆愣愣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直到望进他逐渐晦暗深邃的眸子里,才低叫一声把衣服挡着胸前。
楚清歌急急慌慌地跑进来,却只看到浪逐云高大的身体背对着浴桶,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但隐隐约约楚清歌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疑问地望向浪逐云,而他却没有看他,琥珀色的眸子毫无焦距地盯着被他撞碎的窗户。
直到江岁岁穿好衣服,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出来,看到两个人依然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对立着,不禁脸腾的红了。
“我......我只是以为你出事了。”第一次主动开口解释什么,而且第一次出现了口吃的状况,浪逐云索性坦率地望着江岁岁。倒是她被看得别开了眼睛,口中低低地骂了一句“莽夫”,抱着衣服就往外走。
担心就可以闯进浴室!还那么明目张胆地盯着人家的身体......
想到当时的场景,江岁岁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从浴桶里迈出来,只听窗户破碎,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瞬间立在离她不足十步的地方。“还好是夜里”,当时,江岁岁的脑袋就蹦出这么一句话。但,月光照进来,照在她仍带着水珠、白皙无暇的胴体上,竟有说不出的魅惑教研。修长纤细的美腿笔直饱满,几节藕臂弯曲着,犹有水珠滑落。她像迎着夜露绽放的优昙花,静立在那里,被清冷的月光笼上一层如纱般的蓝色光晕。
莫名地,浪逐云觉得自己的心口突突被一股气流撞击着,猛地转过身体,那具美丽纯洁的胴体却深深印在了脑海里。几乎是本能的,他挡住了奔进来的楚清歌的视线。
经过这么一闹,楚清歌却是怎么也不肯和江岁岁一块睡在土炕上,即使两人可以隔得很远。最后,江岁岁挨着土炕里侧睡得沉香,楚清歌坐在椅子上托腮打盹儿,而浪逐云闭着眼,盘腿坐在土炕外侧,打坐调息。
其实,江岁岁本不想睡着的,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若是寻常女子恐怕就要自杀寻死或者逼浪逐云娶她了吧。可是,不知为什么,江岁岁依旧安心。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一夜梦境混乱。一会儿是那个将她弄到这里来的神棍老头儿,一会儿是破碎的场景,像电影闪过。但无论在那里,都会有一双紫色的眸子,闪现,妖冶魅惑地望着她,像一张密密的网,向她罩过来,罩过来。生物的本能让她想逃,可她的心却不愿意逃。
第二天,看到楚清歌眼睛下面明显的阴影,江岁岁抱歉地尴尬一笑:“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望向浪逐云,他点点头,一路走在江岁岁和楚清歌身后。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江岁岁也喜欢所有绚丽的事物。走到了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前,看着风格迥异的银钗步摇、鬓花耳坠,她怎么也拔不动腿了。
虽然她穿了男衣,可是洗净满面风尘,俏丽的容颜却是显示着她女扮男装的事实。在这个边陲小镇,又是民风开放的蓝灵国,小姐贵妇们着男装上街本就是一见流行的事,江岁岁的身份也没有引来什么人的注意。倒是有几个年轻的白净书生和英俊侠客大胆地向江岁岁投来爱慕一撇。见她一副好无所觉的样子,也都是失望离去。江岁岁一面在感叹蓝灵民风的开放,男子竟然可以当街向姑娘示爱,心里却还是美滋滋的。
女孩子都是被上天宠坏的天使。她们来到这个世界本能地寻找着每一次被宠爱的机会,挥洒着内心的骄傲和娇媚。
摊主殷勤招呼道:“小姐好眼力,这都是各国流行的款式。有古典的有活泼的,姑娘喜欢哪个,我给你个优惠价。”
正犹豫着不知该选那支好的时候,一只大手递过来一支绿柳色雕花玉簪。
江岁岁从浪逐云手里接过簪子,仔细打量着。
通体嫩绿的簪子,头上两三朵形状奇特的花簇拥着,一个玉环扣在花朵基部,下面吊着一颗水珠状的坠子。所有组合都是一块玉雕成,没有一处接口。
簪子在阳光下倒像是含珠带露的娇艳花儿。
抬头看向浪逐云,江岁岁惊叹他的品味,高兴地问道:“这上面雕的是什么花?”
“幽昙花。”浪逐云回答,“不过,在苍原,这种花都是蓝色的。像海水一样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