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齐妍凌面前,引得她频频望过来“小舅舅,你做完做贼去了?”
“你个小丫头,说什么呢,你小舅舅是这般宵小之辈?”谢骏贤一记响指打在齐妍凌的脑门上,痛得嗷嗷叫。
“小舅舅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姥爷去”
“你姥爷在你家,你要不怕把你娘,我姐姐吓个好歹,那你就去吧”这次一次打了三头熊瞎子,不管是熊皮还是熊胆都是千金难求的东西,该怎么处置自然得商量出一个章程,所以爹自然要等处理好了才回来。
“哼”齐妍凌还真不敢回家,不过心里却想着,姥爷是总旗,总不能几天不回来,总有机会告状的,谢骏贤看她那小摸样,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告吧告吧,不就是数落两句,有什么大不了的。
“妍妍,今早是蒸蛋跟馍馍好不”
“你决定就好”吵嘴归吵嘴,对于这个小舅舅,齐妍凌有对长辈的爱重,也有朋友一样的坦率随意,总之这个小舅舅在齐妍凌心里的分量绝对重重的。
谢骏贤问完之后,就去了厨房告诉家里的胡妈,胡妈是家里唯二的粗使用人之一,姥爷从姥姥病逝之后一直单身,家里总要有个人照顾年幼的小舅舅,家里家外也要有人收拾,这才买了胡妈回来。
“妍妍,你知道吗?朝廷又要加赋了,说是征集军饷。你说这朝廷总是征集军饷,为何这军中的粮饷就没有给足的时候呢?”吃饭的时候,谢骏贤突然说道。
齐妍凌一愣,看来昨天姥爷找她爹,就是说这件事,只是不知道这次又要多少,朝廷重文轻武,你说轻视就轻视吧,偏偏还为了打压武将的军功威望,屡次利用军饷做文章,真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朝廷大员,是想要干什么?
难道不知道过分打压会反弹也会更大?
“不管足不足,你也饿不着,你着什么急”不管外面怎么闹,对于邱家集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因为这里的驻军是有军户军田的,就算朝廷将军饷全部扣除,他们也有军田的支撑,顶多就是吃不饱,吃不好罢了。
“妍妍,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不知道,军营里的人出去,那些百姓总是骂骂嘞嘞的,说什么现在本就是灾年还养这么多闲人,我们怎么就成闲人了,这要是少了我们,看他们能有这个闲心说长到短?还有,这要是咱们真的受了这个响还罢了,可是你去看看那仓库。”谢骏贤一脸郁闷烦躁。
“你真想知道为什么?”她这个小舅舅啊,中正耿直,人情世故都欠缺,这还幸好是在军营,要是换一个地方,只怕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这么明显的事情,就是他自己也说出口了,就是脑子这个弯转不过来,真是的。
“恩,你说,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去说”谢骏贤连忙保证。
“那我问你,在几十年前,或者是十年前,百姓说起镇守四方的将帅是什么态度,现在又是什么态度?京城对各方守将,以前是什么待遇,现在又是什么待遇?”
谢骏贤也不是真的傻,这么一点拨,立刻就明白了,可也更加糊涂了“那些人是故意的,故意大张旗鼓的征饷,一是为打压各方守军的声望,让百姓怨上我们。可是为什么朝廷要这么做呀,难不成将士声名狼藉就好了,到时候军饷不够军中士气不足,有外敌的时候不是。不是。”
齐妍凌简直要跪了,小舅舅看着一副英明睿智的儒士样,怎么内里跟外表就差那么多呢?
“可听过功高震主。先皇在的时候,征伐四方,各地守将军功累累,新皇上位收服不了就只能除掉,可想要除掉可比收服更加困难百倍,之前送公主到各国和亲就是第一步,现在打压声望则是第二步,就是不知道第三步又会是什么?”
齐妍凌说得没心没肺,可那内容却让谢骏贤张大了嘴,连筷子掉了都不曾察觉,回神之后立刻惊骇的道“妍妍,你的意思是说,上面那位要对几个将军下杀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值得你这么惊讶”
其实还有一点齐妍凌没有说出来,这个已经透得跟筛子一样的大秦,在这么下去,前途美妙呀!
要说为什么齐妍凌一点都不担心,一个是她爽朗乐观的本性,二来是她的家庭背景,她爹虽然是猎户,可她有一个总旗的姥爷,不上不下的正好,影响不到他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