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两个人偶的诅咒被发现了,其余十二个甚至连门路都摸不到。如果不是有人尝试过并且显露出状态,是不是就不会知道了?
可就现在看来,这十二人偶的诅咒阴毒无比,像颗暂时悄无声息的种子,一旦破土发芽,枝叶的毒性能搅得人生不如死。
难怪牛忙忙不去碰那十二人偶。可是公公真有十足的胆子把人偶摆在陆宅里?
“思思,这是牵制,再严密的事都会有隐患,陆老爷心思缜密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把十二人偶放那的原因,可能不是自愿,是被迫。他只能暂时把十二人偶留在那,这也就成了现在唯一一个突破口。”
十二人偶离了主,不是不能发挥能力,偏偏是因为这十二人偶本身就是剧毒的源头,左征说的突破口,我不太明白。
“这关系到你两个儿子,思思,看你怎么选择。”
左征突然提到了豆豆和陆长安,我下意识的就抗拒。左征却喊住我,叫我听他先解释。
“十二人偶到目前为止,只能靠你两个儿子压制住,你公公曾经带豆豆去了阁楼见了十二人偶?那之后豆豆就有觉醒的征兆,再配合上生死眼,豆豆第一次觉醒,没错吧。”
我点头,困惑的追问道:“那如果豆豆的觉醒会给十二人偶增添威胁,为什么公公要这么做?”
左征淡淡的扫了我一眼道:“你公公是想让豆豆彻底觉醒后,靠十二人偶的力量压制豆豆,让豆豆为他所用,所以豆豆的觉醒,利与弊并存。”
我听着左征刺耳的言论,心里特别不舒服。
“那陆长安呢?”
“陆长安是陆家血脉,是陆家延续,一开始你公公的目标就瞄准了陆长安,可陆长安当时被陆少藏了起来,以换血续命为由,带陆长安藏进奉阴山里,隐掉了陆长安的具体位置,也让你公公一时半会找不到他,要不然一开始陆长安就被陆老爷利用去了。”
所以当时陆礼承是在自救也是在救陆长安。
我一听左征这话就来气,当时他可是亲手把我推向怀疑陆礼承的道路上的。
结果呢?
左征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怒意,摆着手苦笑道:“思思,利用里气陆少这事的歉,我找机会一起道了,但现在关键点不在这上面,你说对吗?”
明知道他是想逃过一劫,可现如今的确有更重要的事摆在面前。
“你能保证今天说的一切都丝毫没有掺杂谎言和欺瞒?”我真是被左征骗怕了。
仿佛从他嘴里说出的永远都是半真半假,没有一句能完全相信的。
左征举手,比出起誓的手势,然后郑重说道:“思思,我保证今天说的一切,都没骗你。”
我还是不放心,挑眉问道:“我不太敢相信了,怎么办?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跟陆家有这么大的仇?让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跟陆家斗。”
从见到左征开始,我就在怀疑的是,他为什么一直对陆家抱有很深刻的敌意,要不是真正发生过什么,怎么可能有这么浓烈的怨意。
“我要说谎,思思就不会再相信我了是吗?”
我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朗声答道:“是。”
“那这事还要从十二人偶说起,你知道十二人偶的来历?”
我愣了神,马上反应过来,回答道:“听说是公公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全国各地到处搜集的,一个地方有可能几年只搜集到一个,所以这些都是他的心血。”
“心血?”左征笑了,笑容讽刺又阴冷。像埋在胸口的怒意就要喷涌而出了一般。
“几年才搜集一个,可是你见过这些人偶,面容如真人般精致,像是二十多年前的手艺能造出来的?”
左征的问题,是我一直以来的困惑,照理说不可能。
“所以这十二人偶,并不是陆老爷这二十年来收集到的。”
说到这话的时候,左征似乎不想情绪溢得太甚,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口位置,视线往外望,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一刻我看到的左征,仿佛卸下了浑身的盔甲,他变得像个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甚至还带着不曾有过的伤心和孤独。
“你的意思是,这些是近两年公公才收集起来……”
我以为左征话是如此,结果他淡淡的打断我的话,说出的却是重磅内容。
“不止二十年,这些人偶的收集过程,哪里只是二十年时间。”
什么意思?
这话分明就跟他一开始说的完全相悖,以二十年前的技术不能制作出这么精良的人偶,难不成三十年四十年就可能了?
而公公的年纪,约莫五十来岁,他还能从小时候开始就寻找起人偶来了?
我第一反应是左征又对我撒谎欺骗了。这话说得太荒唐。
可是我再看他此时的状态,仿佛又比任何时候来的真切。
如果左征不是在说谎。
那么公公究竟是有多可怕呢?
“别先着急着惊讶,思思,关键是这十二人偶的制作,你可知道是怎么来的?”
左征转过脸来,他脸上展露的阴鸷活生生的扯着他的五官变了形,这种痛不欲生的表情把我吓得冷汗直冒。
一说到这个,左征表情可怕成这样,那就说明他憎恨陆家的原因,跟着十二人偶有关?!
我平稳呼吸,再看左征时,他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却心有余悸。
“你想告诉我吗?”揭人伤疤不好,但我太想知道这一切了,试探性的小声问他,又怕把他吓到什么也不肯说。
左征点了点头,解脱了我的顾虑。
他似乎正准备说时,豆豆突然打断了左征的话,他压低着声音道:“左征叔叔,豆豆饿了。”
左征的视线落到豆豆脸上,半晌,露出点若有似无的微笑,把豆豆抱起来哄说道:“走,左征叔叔带你们去吃东西。”
我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又不好拦着,看看一旁刻意装出没听见还不动作的陆长安,只悄悄咽了几下口水无声的拆穿他的不在乎。
我手肘推了推他:“你跟你左叔吃东西去,妈妈不舒服还想再睡会儿,不要太麻烦左叔了,但想吃什么一定要告诉左叔,知道吗?”
这话我是故意说给陆长安听的。
他这别扭的性格遗传是遗传了,可他还小,我肯定得想办法纠正他。
陆长安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脚步却轻快的转向左征。
我跟左征互看了一眼,他朝我点了点头,把两孩子抱出门去。
我不太放心他们,想了想还是穿了件外套跟上。进房间的时候看见了小白,她对着窗口愣神,我走过去后问她出什么事了。
等我走近后她才反应过来,表情变了变,犹豫道:“思思,明天是猎鬼人觅食日。思思你要小心点,我也会好好保护豆豆和陆长安的。”
我恍惚间回忆了起来,原来明天又到了猎鬼人觅食的日子,那她风歌不用再躲藏隐瞒自己真实目的了的话,会亲自过来吗?
我见小白还一副担心表情,拍了拍她肩膀宽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我现在有轻舞,还有你和这么多人在,会没事的。”
“但是牛忙忙不在了。”
小白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心像被揪了一下。是啊,牛忙忙不在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少了一个人就像心里缺了块地方,始终不舒服的很,更何况牛忙忙知道的东西比我们几个加起来都多的多,没了他,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