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前,达到玉杵山顶镇山阁,各家安顿好男眷后,几位家主与博婉玳一起用饭。
饭后,博婉玳与几位家主坐着聊个天,品杯茶,寒暄几句,便提出让几位家主随意,自已四处走走看看。
萧煦生本想着能与博婉玳一起在这玉杵山的菊花众中,赏秋菊戴茱萸,玩上半日。不想博婉玳竟被几家家主拉着脱不开身,他生为男子又不好上前,正生着闷气,贴身小侍跑来,悄悄告诉他,博婉玳正往‘水云涧’去,身边只跟了一个随从……小侍还未将话说完,萧煦生跑到了门外。
‘水云涧’是玉杵山顶的一个山洞,洞内有眼温泉,温泉的热气长年由洞内散出,使的玉杵上顶云腾雾绕,四季长春,如同人间仙境。
但春困秋乏,且行走了半日,午饭后,登高的人一般都只是镇山阁周围走走,消消食,之后小睡一个时辰左右,这个时候,很少会有人来到‘水云涧’附近。
博婉玳带着随从在‘水云涧’外的菊花丛中漫行,望着被秋日阳光及各色菊花的相辉照映下五彩斑斓的云雾在万寿、大丽、金盏、三色等诸多种品的菊花丛中萦绕,伴着花香,如梦如幻。
一曲琴声隐约在耳边响声,时而如珠落玉盘,时而若微风抚面,时而似天水直流,时而像万马狂奔,随后曲调又转,在寒风弄梅中作结。
博婉玳听的出神,自认听过不少名乐,却从未听过这曲,曲调竟会是如此多变,温雅、柔顺中却透着孤傲与狂妄,闲适、安乐中却透着不甘与无奈,既有风卷狂云的雄心壮志,又有如履薄冰的胆颤心惊,时而激昂,时而消沉。究竟是个什么样人,能有如此多的情绪,可惜琴声已落,无法跟声寻人。
博婉玳非常好奇,脑中想着那乐曲,顺着记忆中琴声飘来的方向,一步步的向前找去。
可是,她在菊花丛中找了一遍,也不见有人迹,就连石桌石椅等物俱无,周围又没有楼阁亭台,只有被人称作神仙洞府的‘水云涧’。
而那洞口处有一深潭,潭并不大,约占十丈地的方圆,却极深,且人说那‘水云涧’是那神仙洞府,非凡人所能入者,潭内又无舟船之物,故即便是今日重阳佳节,玉杵山遍地游人之季,也几乎无人能过的潭去。
难不成奏琴之人,自带桌椅?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无影无踪,这不可能。
又或者是神仙弹奏的仙曲,这个念头刚起,博婉玳便摇着头打发掉,她从来没见过神仙,也不相信自己会那么轻易的见到神仙,若是真有这个福份,为什么神仙不帮她留住皇弟与父君。
在心底,博婉玳其实并不相信真的有神仙,可是,不是神仙,为何会只闻琴声不见人。
博婉玳仰天长叹之时,竟在无意间看到山洞之上的茱萸树。
“山洞之上是何处?我们可否能上去。”博婉玳问随从道。
“回殿下,山洞之上是望月台,这玉杵山的最高之处,由镇山阁后的石阶,绕行而上。”随侍回答道。
“原来如此。”博婉玳低吟一声,转身就往镇山阁快步走去。但刚走没几步,就在山路上遇到萧煦生。
“博婉玳,你怎么可以自已一个人去‘水云涧’,也不叫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你要是讨厌我就说一声,你这样是什么意思,一个上午宁可与几个摇头晃脑的老太婆在一起,也不理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多想走过去,让你推掉那几个人来陪我……可是,你是皇女,她们是大臣,我不能让你在大臣面前难堪,所以我安静的等,我等着她们离开,我想她们离开后你就会来找我。可是,可是你没有,你一个人躲在这里也不来找我,你讨厌我是不是,你不是说我可爱吗?为什么还要讨厌我……”萧煦生一见博婉玳就是一连串的哭述,一声大过一声的怒吼。
博婉玳听的蒙住了,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回答他什么。“生,生儿,我只是随便走走……”
“你为什么不找我一起来?”
“我以为你午饭后要休息下,走了大半天,你又是骑马……”博婉玳解释道。
“真的吗?你怕我累着?”萧煦生一下子雨过天晴,手背胡乱的擦着眼泪。
‘嗯”博婉玳小心的点了个头,见他没那么生气了,松了口气。
萧煦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错怪你了,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小傻瓜,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们回去吧。”博婉玳宠腻的说道,带着萧煦生回镇山阁。
他们到达镇山阁时已是午末,前往‘水云涧’的人多了起来,去‘望月台’的人也有,但相对少些。
萧家主想带博婉玳去‘水去涧’,让她在那亲身领略热气腾腾的云雾环绕周身的飘渺感。但博婉玳说她刚去过,想到‘望月台’走走,领略下站在玉杵山最高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