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朕的话还没说完。”博婉玳始终紧紧拥着,不让他乱动。“看过书信朕想过很久,也想过先皇的君侍们,尤其是皇贵君,他为了让先皇能立静王为储,那种手段都下得。可他们如此,是因为他们不是凤后,他们千方百计,无非是想登上凤后之尊位。可你已是凤后,若要千方百计又是为何?无非是想保住你的凤后之位,不是吗?”
颜墨梵听着,全身一颤。
“除了朕,这世上,谁又能废了你的凤后之位,凤后又怕什么,怕朕哪日宠侍灭夫,废了你?如果凤后有这想法,就错了,朕知道颜静茹从来都不见待颜家正夫,可颜静茹为什么不休了他?颜家还不算世家,尚且如此,何况是皇家,朕又怎会因废后毁了朕的名声,留个千古恶名。且你在宫里呆的时间不长,兴许不知道宫中的明争暗斗,可是有先皇的先例摆在那里,你既便没有见过也该听过,你说朕可能这么做,给君侍们念想,让他们失了本性,去明争暗斗吗?到时,即便他们不愿如此,他们的背后,也有无数个颜静茹,逼得他们不得不去抢,不得不去斗。”博婉玳越说心越寒,这是她十多年来在宫中见着的,她不想让自已的后宫也如此:“朕绝不会废后,但朕也有朕的底线,凤后若真做的太过,朕也绝不估息。凤后是个聪明人,若能一心为皇家作想,能尽孝悌本份,朕想凤后必能做到将来无论朕的哪位皇女登基,都不敢不敬你这位太凤……”
“够了,求您别说了,臣侍累了,不想再听。”颜墨梵紧蹙眉头,轻声喝道,闭上眼,靠到她身上。
“好,凤后休息下,一会儿即便御林军来了,我们还是要往下攀,一样很耗体力。”博婉玳坐正,让他这靠着:“有人找来时,朕叫醒你。”说着,博婉玳自己也闭上眼,话说开了,她也觉的轻松不少,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听着蝉儿的鸣叫,渐渐入梦。
颜墨梵靠在她身上,没有睡意,心中百般滋味,明明觉得很幸福,却落下泪来。
博婉玳与颜墨梵于申时被御林军找着,请回到行宫,博婉玳还暗恼御林军效率太高。
因今日皇辇遇袭,博婉玳免了端午席宴。
沐浴后正式脱下了孝服,换上绘着帝王纹饰的深紫丝袍,在行宫御书房内着手调查今日刺客偷袭之事。
“启奏陛下,御林军已将刺客全部拿下,为首者是,是罪人周应之妹周平,周平已自尽身亡,此番共有近三十名御林军与大内护卫殉职,万幸各位君上及大人们没有受伤,臣护主不力,且麾下有贼人潜伏,臣未能彻查扫净,让陛下与凤后受难,请陛下责罚。”御林军统领顾冰跪下领罚。
“事出突然,罪也不全在你。”博婉玳面色平静,看不出波澜,这次刺客并不算多,本来是可能轻松拿下,若不是因凤后跳下辇去,也不会出这么多事。“传朕旨意,身亡者每人赏三百两抚恤金,其它御林军及大内护卫各赏三十两。”
周家本已在数月前,随乐王逼宫失败时,便已被熙宇帝下令周家九族抄斩,但因周平是庶女,又行走江湖,成了漏网之鱼,不想引来这般祸事,想来,她是想为周家众人报仇。
周平能探得今日先皇入葬大祭不奇怪,可是能探得如果法皇辇何时走这条山道,事先做好埋伏,且又不被御林军查看山路是否有异样时发现,就很是奇怪了。
“但你事先未能知晓此事,任由贼人在山路埋伏,此罪难恕,且你麾下竟留有弑君之人,你更是难辞其咎。”博婉玳厉色道,她很确定,御林军中还有乐王或静王的人。“自已下去领五十杖,罚你半年俸禄,彻底查一查御林军,有一丝不妥,便丢到原州去。”
博婉玳也心知她们同自己一样,刚上任刚接手,暂时无法做到尽善尽美,但也不能姑息,有时一丝小错,可能酿成大祸,周平就是最好的例子。
“臣无能,至今未能彻查御林军,罪该万死,臣自当将功补过,以报皇恩。”顾冰跪地流着泪深深向博婉玳一拜,其实自上任起,她便逐个将御林军暗中查过,一有发现不妥,便打发了去,但御林军人数众多,至今还未查全,自己麾下出现逆臣贼子,顾冰自觉的无颜面对陛下。
“下去吧。”博婉玳沉声道。
顾冰前脚刚走出御书房,博婉玳便起身,想去沉香殿看看,这时,许庆来报:皇贵君在殿外候见。博婉玳让许庆将萧煦生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