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肃宇将手中的精石戴在木雕的手腕上,抚摸着它的脸颊细细摩挲着:“镜儿,你曾说我想要的只是木偶,可是为什么有了它却还是想着你。”
“没想到这种时候,你竟然还在这里?”一个女子从外面走进来,她的容貌竟然和木雕有四五分的相似,只是更年轻些。不过她的口气却是透着嘲讽,“你雕刻这东西时,想的是我娘还是褚绯月?”
“是谁有何分别?”楼肃宇并未转头,只是神色冷淡不辨喜怒。“既然来了,我恰好也有事嘱咐与你。今夜之后,你便离开山庄,永远不要再回凤栖。”
“这便是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吗?”女子眼中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明明知道这次去必死无疑,却执意要去。“你明知道皇上对你起了杀心,明知道禇绯月这次就是来杀你的,为什么——!”
“若你想明白了要为你父母报仇,那么尽可动手。”楼肃宇就这么看着她,“拿起桌上的长剑刺穿我的胸膛,也算了却我一桩心愿。”
女子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拦住他的脚步,可她不愿意放弃。她上前两步死死的攥住他得袖口,“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去一个山清水秀,没有人会找到我们……”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冷冷地打断,走向门外。“珍重。”
“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是娘亲或者是褚绯月,你还会去吗?”女子不死心的喃喃自语。
“不知道。”今日便是他的死劫。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快要不耐烦了。“你是顾蔓萝。你并非你娘的替身,也不是褚绯月的影子。”
“可是我愿意做她们的替身和影子!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的。”女子激动得呜咽出声:“我不在乎我是谁,你想让我是叶镜璇我就是叶镜璇,想让我是褚绯月我就是褚绯月。”
“可是我在乎。”楼肃宇叹息着,握着紫玉笛的手紧了紧。“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今日之事。”
其实他也想知道,若今日开口之时是镜儿,他面对自己的死劫又该怎么做?可是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日。镜儿,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下辈子选择我好不好?下辈子我不再做那些事,你也不再对我视如蛇蝎好不好……
握了握手中的笛子“我安排了柳禺送你出城。”接着他身形毫不迟疑,越行越远。
女子瘫在雕像旁默默垂泪,久久不发一语。
“她,她是叶镜璇的女儿?可是楼肃宇当年不是动手将她杀了吗?怎么会还活着。”前日夜半的梦境中,那婴孩肯定是死了的。
薛少宸看着木雕微微摇头,“当年之事,谁又能知道。”楼肃宇的前因后果他并不好奇,他关心的是如何才能从迷障中走出去。这并非霍菡嫣的迷障,而是楼肃宇的执念千年不散,抬起霍菡嫣的手腕,果不其然手腕上的精石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霍菡嫣自然也看见,顿时紧张起来。除了上一次兄长对手串施法之外,就再没见它亮过。自己梦境是因为这手串,现在陷入迷障还是因为这手串?不过既然如此,霍菡嫣将手串取下来递给薛少宸。说来也神奇,他们眼前的景象竟然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