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训练计划
“是!”见萧岩眼中满满的杀气,侍卫统领胆颤心惊的回答,那个人,真的触碰到了他的痛处。
在他心中,他是一个明君,至少,为了百姓不再受战火之苦,自十年前兵败后,他屈辱的向燕国俯首称臣,每年岁贡,自齐立国以来,还从未向他国称臣,他该是忍受了多大的屈辱?虽然朝廷官员表面都拥护他,言必称万岁,可是暗地里却结党营私,如今竟借着萧岩外出之际意图谋反,叫他如何不动怒?
离若冷眼瞅着萧岩,现在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政治的事情本来就复杂,她并不在行,况且明天的训练还在等着她。
刚走出几步,萧岩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冯离若,你该不会想逃走了吧?”
萧岩声音阴冷的如冬天的寒潭,没有一丝感情。她微微一怔,并没有回头,而是冷静的回答道:“皇帝陛下,您认错人了吧,我是苏越,不是什么冯离若!”
“苏越?”萧岩冷哼,“伪装的不错,也许会瞒过其他人,但是我。”剑锋突然一转,划过耳际,离她的脖颈竟不到一寸,他缓缓的走到离若面前,盯着夜幕下那双明亮的眼:“休想隐瞒!十年前,你父投降了北燕狗,害得我大齐百姓不得不向北燕低头,你现在倒在北燕逍遥,你说,这个账,我是不是该和你算?”
“我父没有投降!”离若不再否认自己的身份,“你猜的对,我是冯离若,可是我之所以后流落于北燕,还不是拜你所赐!”
她曾试图回到齐国,想要救出被困的敏若和清若,可是仅凭她一人之力如何施救?况且正如洛逸所说,齐国满大街都是她的通缉令,她行动起来步步维艰。
多年来,她每日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有时会露宿山中,有时会饥肠辘辘,即便她心态好,办法多,从未被擒,可是,难道这一辈子都要在逃亡中度过吗?
她愤懑不已,反唇相讥:“我父冯如海,忠心为国,可是失踪到现在都杳无音讯,你们非但不去找寻,反而将兵败的责任全盘推卸,逼死我的祖母和娘亲,囚着我的大姐和二姐,你说,这个账,我要不要和你算?”
萧岩仰天大笑,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好一个伶牙利齿的丫头!那我告诉你,你的大姐冯清若早入了宫,夜夜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啧啧,她可不记得有什么国仇家恨,不如……”他突然捏起离若的下巴,狠辣的手劲竟让白皙的皮肤瞬间变成青褐色,另一只手抚上离若的纤纤细腰,目光轻浮,“我的未婚小妻子,不如你也来享受一下其中的乐趣?”
离若一动未动,目光冷冽,昂起头轻笑:“没想到堂堂的大齐皇帝,竟是一个碎的不能再碎的人渣!”
萧岩邪魅的双眸微眯,“那我就让你感受一下人渣的滋味儿!”说着狠狠的吻上离若的樱唇,舌尖探进离若温热的口中。
离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怔住,待感受到萧岩的霸道和探索,她愤怒了!贝齿狠狠咬住他的嘴唇,一股血腥味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
萧岩闷哼一声,可是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皇上不要……”青儿哭喊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求,求您放过离若,青儿求您了……”
离若正在萧岩怀里挣扎,听到青儿的哭喊,心中微怔。自己与她素不相识,为何要替自己求情?
萧岩眯眼微微一笑,放开了离若,声音却冷的出奇,“青儿,你不是落水失忆了吗?怎么,认出你妹妹了?”
青儿梨花带雨的脸庞伤感而绝望,“青儿现在只有这么一个亲人,求您看在咱们夫妻多年的份儿上,饶恕了她吧!”
萧岩突然哈哈一笑,连讽带刺,“当年你不是为了成为太子妃而要杀了她吗?怎么,如今心软了,不忍心她了?还是你在做戏给朕看?”
青儿?冯清若?离若乍如五雷轰顶!
依稀记得那时候的她一袭长裙,园中漫步,看到萧岩后一脸娇羞,掩面轻笑,看到冯如海时战战兢兢,生怕出了纰漏,对家人亲切倍至,对自己关爱有加,可是将自己推入碧珠湖的幕后黑手竟然她?
萧岩说她失忆,这些年她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如何成长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离若只觉满腹疑问,最终却只幽幽一句,“姐姐!”
正是这句姐姐让冯清若泪如雨下,她拽着萧岩的衣角,泪流满面,“皇上,我知道我错了,我也会求离若原谅,但是,求您给她一条生路吧!”
萧岩冷笑,“给她一条生路?那朕呢?朕的那些正在受苦的百姓呢?燕狗会给他们一条生路吗?”说罢,微仰起头,似掩心中的痛苦,道:“从今以后,削去青妃的称号,去冷宫住一段时间吧!”
清若一下子摊倒在地,空洞的双眼茫然的瞅着萧岩,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吧!
“都带走……”萧岩冷声道。
“苏将军……”
“老大……”
不远处传来一群男人焦急找寻的声音,离若此时听来竟是格外的亲切。
“苏将军?是来找你的吗?”萧岩盯着离若阴阴一笑,“不简单啊,苏将军!原本还以为是祖母冤枉了冯如海,现在看来,应该诛了他的九族才对,是不是啊青嫔娘娘?”
清若不可置信的呆愣着,口中喃喃自语:“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啊!”
萧岩眸光一寒,沉声吩咐:“尚亦,把这两个贱人都给我带走!”
尚亦思忖道:“皇上,我们现在还不能带走冯离若”目光掠过离若离若震怒的脸颊,冷声道:“她现在毕竟是燕狗的将军,如果引起两国战火,后果不堪设想!况且她的姐姐在我们手上,迟早她会出现的!”
萧岩略一沉思,盯着离若的目光有些飘乎不定,似在下定决心,翻手一划,剑峰一转回了剑鞘,丝毫不再迟疑:突然手一挥,“走!”
冯清若被拖了起来,离若双拳紧握,想要追出去,她不能让冯清若落入萧岩的手中,冯清若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哭道:“离若,不要管姐姐,我是不会离开皇上的,永远不要回大齐,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苏将军……”焦急找寻的声音再次响起。
“方廷,我在这里……”离若目光追寻着冯清若离开的身影回应道。
方廷和严俊看到离若怔怔的站着,关切道:“苏将军,您没事吧?”
离若伤感的眼神让他们面面相觑,“将军,您这是?”
离若强颜笑道:“走吧,我没事,今天你们怎么样?有收获吗?”
方廷展颜一笑,从怀里拿出几张纸,道:“这是我暗暗按照您的吩咐绘的水系图!”这是今天训练之前苏越暗自交待的任务,他必须按照水的走向绘出水系图,不过今天也因为绘水系图差点掉进一条深沟里,幸好自己体力不错,拽住了藤条轻松的爬了上来,此时他竟有些感谢这个被他们称做鬼教头的少年,是他逼着他们每天练习俯卧撑,练习引体向上,所以他竟轻松的攀爬了上来。
离若接过纸,边走边说:“华将军知道吗?”
方廷摇摇头,道:“不知道,他看着我们进去后就离开了,并没有跟进来。”
离若点点头道:“那就好,先回去再说吧!”
校场边角的营帐内灯火通明,火光映着一张张年轻而又朝气蓬勃的脸。离若站在这群男人中间显得瘦弱而娇小,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弱。
“今天晚上我们训练的内容是如何反审讯?这是我们每个人必须掌握的技能,因为现在我们的对手是拥有强大力量的骠骑营,他们的审讯措施一定残酷而又狡猾的,如果不幸,你们落入他们手中,你们怎么办?相信我,自从你们落入他们手中那一刻,他们就会利用各种措施骗你们张嘴说话,说出我们的计划和人员的安排,如果你们没有掌握好相关的技能,那么,我们全体新兵将士可能会全部落入他们手中,这场竞技将宣告失败。我要你们做的,就是要学会如何应对他们,还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逃走,明白了吗?”
“明白!”
此时离若突然一笑,道:“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进入反审讯计划,方廷,带领你的队员准备审讯,你们要利用各种不致命不受伤的办法让严俊的队员说出他们要保守的秘密。”然后递给严俊一张纸条,眯着眼睛道:“这是你们需要保守的秘密,我要在明天早晨听到结果,当然,输了的人,二十里负重六十斤越野,一千俯卧撑,方廷、严俊还要多加五百,你们懂的!”
新兵们发出一阵哀号,老大的笑容越灿烂,证明他的训练内容越阴险,果不其然,这么歹毒的训练方式他也能想到,太悲惨,尤其是方廷和严俊二人,苦着脸相互对望,因为注定他们中有一人将要承担失败的责任。
离若伸伸懒腰,笑意浓厚,“今天晚上,大家就辛苦一下吧,不要让我失望哦!”
夜凉如水,校场营帐内传来狗吠声,惨叫声,离若托腮凝望,嘴角扯出一抹轻笑。
山脚下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离若起身看着渐亮的天色,该是去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离若信步走到校场,却发现,意外的竟没有一个人列队,咦,人呢?
心下诧异,快步走向新兵营帐,还未进帐,便听到帐中一阵呻吟,离若猛一掀开帐帘,不由得大惊失色:“天呐!你,你们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只见地上桌椅板凳一片狼籍,一个新兵被绑在柱子上,旁边有条大狼狗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听到脚步声后,冲着离若狂吠了起来;离若下意识退后了一步,不知为何,对狗,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还有一个新兵被吊在横梁上,脸憋的通红,不断呻呤,见她进来,眼神一亮:“将军,我没说,快把我放下来……”
离若那个汗啊,敢情是方廷的审讯措施啊,有创意!
方廷一队的新兵见离若进来,冲她敬一军礼,布满血丝的双眼证明了他们也是一夜未眠。
离若问道:“方廷和严俊呢?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们几个?”
审讯方的新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方队长带着严队长他们去校场外的护城河了。”
改去护城河审讯了吗?看来还是要多多激发他们的潜能!
“哦,那有结果了吗?”离若有些期待。
新兵摇摇头,道:“审了几个时辰了,他们都没有说,后半夜的时候方队长绑着严队长出去了!”
“后半夜就出去了?”到现在也三四个时辰,希望不要发生什么意外,离若思索片刻,走了出去,帐内传来新兵的哀号:“将军,我已经被吊了一夜了,快放我下来……”
“这是方廷决定的,我干涉不了……”离若戏谑的声音让新兵本就绝望的叫声更加凄惨……
校场外的护城河像一条银色的飘带缠绕住整个丰宁城,此时正值汛期,又刚刚下过雨,再加上天芒山雪水融化,河水暴涨,已经没过了原先修筑的最低河沿,离若极目远眺,哪里有他们的影子,奇怪,去哪儿了呢?
正要过桥向着河对岸走去,却猛的听到桥下呼救,“救命啊,我,怕水,快拉我上去!”
岸上岩石边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笑道:“怎么,愿意说了吗?”
离若偱声放眼望去,岩石旁边坐着一个人,因有草丛,她并没有发现,仔细一看那人却是方廷,顺着他的方向朝桥下看去,那波浪里的桥柱上绑着的却是一个新兵,全身衣服已被水浸湿,嘴唇冻的有些哆嗦,“我说,我全说!”
离若索性坐在地上观赏。
此时严俊的声音从桥的另一头断断续续传来,“小,小四,别说,要说了,我们,我们就输定了!”
他声音怎么成这个样子了?离若低头一看,“扑哧”笑出声来,这个方廷还真是什么办法都想。
只见严俊****着上身被倒吊在桥间,冰凉的河水一波接一波的冲刷着他,麦色的皮肤已然泛着紫红,哆嗦着的双唇显示着他无比的隐忍。
“对不起严队长,我实在受不了了,这只是个游戏而已,没事的!方队长,快拉我上去,我害怕,我什么都说!”
方廷一挥手,狡黠一笑,道:“来人呢,把小四儿拉上来!”
话音刚落,“蹭蹭蹭”从草丛里蹿出几条人影,都痞子一样的拍拍手,笑嘻嘻的道:“小四儿,要是你早说,何苦受这罪呢!”
小四儿被方廷一队新兵七手八脚的拉上来,浑身湿漉漉,全身发抖,方廷咬着一根柳条,绕着小四儿走了一圈,嘻皮笑脸道:“说吧,第一个,张三平时走路脚不沾地,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他会轻功?”
小四儿皱皱眉头,道:“不是啦,因为他穿着鞋和袜子嘛!”
什么?方廷和队员愣在当场,这,这也算啊!“第二个,冰变成水最快的方法是什么?是用火烤吗?”这一次该猜对了吧。
小四儿又摇摇头,道:“也不对,当然是把冰旁边的两点儿取掉,就变成水了!”
汗死!方廷郁闷之极,老大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和别人不一样呢?
“下一个,蚂蚁去沙漠,为什么沙子上没有留下他的脚印,而只留下二条线呢?”
小四哆嗦道:“因为它是坐着马车去的!”
“啊,蚂蚁怎么坐车呢?”一个新兵哈哈大笑。
“反正老大给的答案,我也不知道!”
“那蚂蚁从沙漠回家了,他没有通知任何人,但是他家人却知道他回来了!为什么啊!”一个新兵问。
“因为看见他停在门口的马车!”小四儿不耐烦的回答。
新兵们爆发出了一阵阵的笑声,这时有人看见了在草地上正饶有兴味看戏的离若,大声道:“苏将军,他们招了……”
方廷迎了上来,眉目中得意之色甚明,“将军,他们已经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