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三千宠,却不再是她
语气有些重,他双眉紧蹙,将鞋给她套上,神色有一丝倦意。
秋月夕抿唇,看向身后恒远不悦的视线,微微垂眸,没有说话,心里却很乱。
昨晚,他去皇后娘娘那里留宿,那有没有……
她不敢问下去,有时候知道答案了反而更痛苦,身子被他揽在怀里,秋月夕在此刻却感受不到暖意,抬眸看他,她有些歉意,“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那模样,有点疏离的味道,凤初漠叹息,将头埋在她怀里,“母后,抱歉,儿臣只是不希望你的身子再有差错,即使儿臣不在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他是皇帝,哪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
所以这些事,她得学,他能给的,毕竟不够。
秋月夕咬唇,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手指解下他的发带,她无意识地拨弄他墨色的长发,“累了吗?”
他满脸倦意,昨晚似乎是没睡好,屋外,恒远守在外面,神色有些不悦,月夕看得明白,推了推他,“你还有事要处理吧?”
凤初漠却将她拥得更紧,嗓音透着沙哑,“再让儿臣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像是在撒娇,秋月夕浅浅一笑,任他像个孩子一样窝在她怀里,门外恒远等就让他等吧,她相信凤初漠对任何事都会有分寸的。
十指不轻不重地为他揉按着肩膀,秋月夕想替他缓解那层疲惫,他却握住她的手,对她缓缓一笑,“母后别累着了。”
“让我帮帮你。”她低声道,熟料他脸上的笑意加深,捧住她的颊,他便将唇覆上,轻柔,低缓地吮吸她的甜美。
秋月夕拧眉,寻思着都累成什么样子了,这人还有本事这般轻佻。
门外,传来恒远的第三道敲门声,秋月夕伸手覆上他的唇,摇头,“恒远肯定是有急事,你快去。”
凤初漠有些不甘心,在她唇边啃咬了一口,才肯稍稍推开,门,却在此时被打开,凤初漠不悦地盯向门边,“谁给了你胆子,连朕的寝殿也敢乱闯?”
“皇上赎罪。”恒远也跪在了一旁,身边一名官袍男子同样跪着,再抬头看到床上的月夕之时,神色更加严肃,磕了头,“微臣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
故意强调了太后二字,那名男子神色拘谨,隐隐却让月夕分辨得出,他隐含的怒意。
垂下眸,月夕没说话,只是拉拢被褥将自己覆住,脸上一片愧疚之色。
经过这些天,她估摸着是活得太过安逸了,都快要忘记她太后的身份,甚至在四天前,她还是名死囚,虽然不知道凤初漠用了什么方法将她带出死牢,也没听他说再将她送回去,就这么耗着,现在,终究是要面临了吧?
秋月夕抬眸,静静看着那人,如墨的眸子微眯,凤初漠冷然一笑,“看看朕养了一堆什么样的好臣子?恒远,将人拿下,递交宗人府。”
明黄衣袖一挥,凤初漠神色未敛,喷薄而出的怒意,波及到每个人。
即使那人脾气不算好,但在人前,却一直都是温和儒雅的,而这般的怒意让那名臣子也是微微一愣,然后双手就被架起。
徐恒远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秋月夕,后者即刻明白,恒远希望她求情,恐怕即使这人的闯入也是徐恒远默认的吧?否则,这禁军三千,若是想拦住,又怎么会拦不住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
淡淡一笑,秋月夕脸上尽是自嘲,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徐恒远会肯正眼看她,眼里没有厌恶。
“初漠,放了他吧。”就在那名臣子快被拖出去的时候,水晶帘后传来那淡淡的声音,轻缓如泉流,听得醉人。
凤初漠微微抬眸,那深邃的眸底透露一个讯息,为何?
秋月夕一笑,“这大臣定是有急事,才这般匆忙,你先听完再做决定不好吗?”
他不是个鲁莽的人,即使刚刚下了那道令,也没有动那人的意思,这一点,秋月夕极其肯定,否则将人拖出去斩了不是更直接的方式么?
凤初漠眯着眸,没说话,却已是一种默认。
恒远放了人,退在一旁,再看秋月夕之时,有些感激,秋月夕低头苦笑,幸好,凤初漠还会听她的,否则,她就真成罪人了。
那名大臣低头,磕了头,却并没理会里面的秋月夕,“皇上,如今文武百官都在传太后娘娘住在皇上的寝殿里,认为这是****之举,还请皇上尽快将娘娘送回宫,否则,这臣心乱了,对皇上不是好事。”
当****一出,秋月夕的脸色明显发白,双手紧紧拽着被褥,险些将它撕裂。
凤初漠拧眉,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朕的臣子果真都是闲得慌,朕要做什么,还得经过你们的同意?都给朕滚出去!”
“皇上,这事可大可小啊。”那名臣子丝毫不怕被皇帝的怒意波及,只是一味地叩头,诚意十足。
这气氛,冰到极点。
秋月夕抿唇,看向凤初漠,他的双眸微阖,拳心却握得很紧,身体紧绷,看得出来,他的怒意很盛,却在抑制。
心中一疼,秋月夕却努力笑了笑,“大人放心,稍后哀家就会离开这里,皇帝只是担心哀家的身体状况,这是一片孝心,还请大人明鉴,莫要怪他了。”
那名臣子微愣,没想到月夕竟然答应得这么快,再看皇上,脸暗沉得不像话。
那臣子低头,磕了头,“娘娘赎罪,是微臣过于紧张了。”
说完,臣子和恒远都退了出去,室内,再次恢复安静,月夕隐隐察觉到他的不悦。
下床,她走到他身边,捧起那张脸,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你,总不可能将我一辈子藏在这里吧?”
“你,总不可能将我一辈子藏在这里吧?”
“母后,儿臣会娶你。”将她纳入怀中,凤初漠压低声音说道,手指收紧,她却明白他的难处。
身份,终究是一道隔阂,而且他还有明媒正娶的后,她,又算得了什么?
低了头,秋月夕伸手回抱住他,“初漠,这江山是先皇留给你的,我希望你能帮他守好。”
不要因为我而任性,这一国之君的位置,你要先坐稳。
凤初漠明白她的顾虑,低低应了一声,和她用完早膳后,便派人将她送回长秋宫,秋月夕是听浅夏说,那****出地牢是凤初漠拿的那道先皇圣旨,将她救了出来,而大臣们同意的前提则是打掉那孩子。
尽管事实如此,秋月夕却终究无法去忽视,那个孩子身上有着她的期待,以及初为人母的幸福,可他却一刀抹杀,甚至连退缩的机会都没给她。
她,又怎么会不恨呢?
长秋宫,一如既往地安静,屋外白雪皑皑,压弯了树枝,从窗口里望去,整个世界似乎都被冰封在安静里,倒显得有些压抑。
不知是第几个午后,秋月夕坐在床头,垂着眸不知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