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韵顺着一条小路走到后院的厨房,周大伯早就和猪杠上了,那声如洪钟的笑声和猪的悲鸣一样令人震撼……
周大伯今年早就过了不惑之年,但是精气神十足,长得牛高马大,膀阔腰圆,一脸鬓腮胡子密密的铺满脸颊,光头,为人耿直,却是童心未泯,一见田韵进了院子,便忙招招手,笑道:“小天鹅,快过来。”
田韵有些无语,起先大伯是把她的名字儿化音‘小田儿’叫了几天,过瘾了,这几天杀的鸡鸭猪鱼多了些,直接改了个昵称,动物名:小天鹅……好吧,这名字还算萌,将就着听吧。
“不了,大伯,你先忙。”田韵皱着眉摆摆手,周大伯刚把那只猪杀了,身上满是溅的血滴,细细嗅还能闻到血腥味。
“臭小子,快过来,大伯有事和你商量。”周大伯眉间带着浓浓的喜色,忘了放下手中的杀猪刀,见田韵进了厨房,忙着追了进去,故作神秘的引诱道:“大伯给你说门亲事。”
厨房里所有的厨子都忙着炒菜、煮粥,田韵忙着催菜,被身后这周大伯的话吓得一个机灵,转身就看到周大伯手里举着一把血淋淋的杀猪刀,忙劝道:“大伯,先放下屠刀……”
大伯像个老实人般的憨憨一笑,把刀放在案板上,急着介绍道:“那闺女可是长得标致,绝对配得过你,要不改日来见见。”
田韵赧然一笑:“大伯,我只是个小奴才,再说现在还不到娶妻的时候。”
周大伯以为田韵只是害羞了,心里早就定了这事,介绍起女方的情况:“小奴才怎么了,她不嫌,她父母走得早,在哥哥嫂嫂家受的苦可不少,大伯和她父亲是拜把子兄弟,大伯得帮帮那好姑娘,你最合适,大伯寻思着你也不小了,该是娶个媳妇了。”
田韵继续推辞道:“大伯我连房子都没有,只是在王府伺候王爷,我的月钱也不多,怎么养活人家姑娘。”
大伯好似一切都明白了,拍拍胸脯保证:“大伯早就把那姑娘认成义女了,大伯膝下无儿无女,你们俩若是结为连理,那就去大伯家住,大伯帮衬着你们俩。”
“大伯,我现在不想娶妻。”田韵简单回绝了,转头端起菜:“大伯,我要去送早膳了。”周大伯总是这么热心肠,让她不好推辞。
可这事儿她也不能答应啊,现在周大伯是膝下无儿女,到时她若是娶了那姑娘,那就该轮到她膝下无儿女了,丫的……俩女的怎么生?
“你、你这孩子。”周大伯见田韵不答应,一时也寻不到原因,心下早已琢磨出点子:只得先把那姑娘领来,让他先见见,若是一眼相对了,那就好办了。
田韵伺候主子吃完饭,郜清钰今日连正眼都没看田韵,语气那是难得融化的寒气:“今日没你的事儿,出去吧。”
田韵识相的退了下去,平日大好的心情被毁了,莫名的因为这郜清钰的一句话有些不高兴,难不成他还为昨天晚上的是怪她?
算了吧,反正伴君如伴虎,这每个主子的性情奴才是猜不到,得过且过吧。
田韵一连几日被冷落,可把德育高兴坏了,每每府中一见到田韵,就昂着下巴,讽刺道:“这是要去厕所啊?”
田韵属于淡定型的,淡淡道:“是。”然后面无表情的走了。德育没得逞,‘哼’一声,扭头走了。
周大伯暗中早瞒着田韵,替他准备好了相亲的日子,田韵不知情,只是每日闲来无事,跑到厨房和厨子们神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要不就到小厮院,和那些刷马桶,打扫屋子的同事们说说八卦,这日子也过得相当滋润。
这日,周大伯神秘兮兮的找田韵,说是有事,但田韵见此情形,用脚趾头都猜到什么事,死活不走,周大伯早已把田韵当成自家儿子了,准备强行拖走,田韵抱住走廊里的朱红色的柱子,心意已决。
周大伯见此不好说什么,直接把田韵拽下来,扛起就走:“臭小子,别人想娶个天仙儿似得婆娘求不得,到你这儿了,人家姑娘倒贴给你,你都不要,大伯是为你好。”说着,那周大伯本粗人一个,长满厚茧的手对着田韵的屁股就是响亮的一拍。
田韵瞬间面色通红,本来倒挂着,小脑袋就缺氧,现在更是脑中‘轰轰’的,忙着驳道:“大伯,放我下来。啊……”
田韵快疯了,双手捶打着周大伯粗壮的后背。周大伯不理不睬,只当挠痒了。
对面朱红的阁楼上,慕渊和景白,正坐在靠窗的桌边看着这雷人的一幕,却又不明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看着这俩搭档想笑,慕渊魅人的笑着:“我说怎么近日不见小田子了,原来忙别的事去了。”
景白淡笑道:“不过看那小子好像不愿意。”
周大伯也知道府里‘容不下女人’的禁忌,把俩人的见面地点安排在府外的一条河边。
女子站在一棵茂盛的大柳树下,一身绿罗裙,眉眼弯弯,略施脂粉,身材苗条,见了田韵后倒也大大方方的笑了笑,但是难掩眼中的羞涩。
田韵过去一眼就认出女子,这姑娘就是她那日去益药堂抓药时,柜台后那个背药名的姑娘,真是无巧不成书!
周大伯属于牵媒拉线,见两人见面后就笑着走远了。
“我叫白术。”女子有些见田韵毫不掩饰的盯着自己,也难免有些紧张:“怎么称呼公子?”
“我叫小田子。”田韵笑了笑,夸赞道:“姑娘却是如大伯所说,美若天仙。”
白术倒也谦虚的笑笑,没说话。
“只是,不知姑娘对我的容貌是否中意?”田韵想着这事儿还是不要拖了,便也不管姑娘家脸皮薄,直接问了这么一句,弄得白术越紧张了,,手里的锦帕都快拧成麻绳了……
“嗯。”白术点点头,脸颊绯红,声音细若蚊蝇。
“可是,在下有些事得和姑娘说清楚。”田韵仔细酝酿了一番,慢慢道:“在下也喜欢姑娘,只是在下有难言之隐……”
白术轻声问道:“什么难言之隐?”
“姑娘,在下、患有……不举之症。”田韵故意把语气变得沉重,慢慢低下头。
谁知白术竟笑了笑:“我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这次田韵呆住了,这、这姑娘的豪爽程度不亚于她啊……夫君不举,人家都不在意,一笑而过。
“公子不用担心,我会医术的。”白术自信的答道。
“哦?”田韵心内一喜,想帮她治不举?说明她还是在意的,那就好办了,田韵笑道:“在下的不举姑娘可医治不了,在下没那玩意儿……”
闻此言后,白术仿佛如遭雷劈一般,愣在原地,脸色通红,半晌憋出一句话:“你是……阉人?”
“对啊。”田韵骄傲的点点头,她的撒谎技术终于又升级了……
随后,白术看向田韵,眼神里满是嫌弃和不满。“那在下先走了,不耽误姑娘了。”田韵儒雅一笑,扭头走了。
回到府中,田韵寻思着洗个澡,可是有次,田韵本想着自己一个人快速的泡个澡就走,可谁知偶尔进来个光着膀子,正准备脱亵裤的男子就能将她下个半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那次经历极其恐怖!现在想起来,都能从脚趾红到头顶……
但是,她感觉自己也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倒霉……要不,再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