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没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稳稳地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他刚才在琴音中动用了内力,足以让一般的人七窍流血而死。
当今世界上能在这样的琴音中还安然无恙的恐怕只有箫皓泽、林夜、上官宇、还有——那个传说中的天山不老翁……
“江湖上都说邪魅薄情,妖魅痴狂,看来传说毕竟是传说啊。”女子戏谑的声音自斗笠垂下的雪纺后面传出来,轻飘飘地在风中飘着,带着几分嘲讽。
“真是大胆的妞,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讨论起我来了。”徐真笑了起来,血红的唇衬着雪白的牙齿,好不妖艳。
“有何不可?”女子的声音柔柔的,却散发出几分妩媚。
“那你有何高见呢?”徐真挑起眉,问道。
“在我看来,邪魅痴狂,妖魅无情。”女子说道。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箫皓泽痴狂,姑娘的看法真的独特啊。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箫皓泽从来不把女人放在心上,那么多女子为他苦苦守候,他却视而不见,不是薄情是什么?哪来痴狂之说!”
徐真笑道,随即又摇摇头,一副无比惋惜的样子:
“只是可惜了那些绝色女子啊,尤其是苏楼那个有“江湖之花”的雅娘,和蓝月枋那个有“玉容颜”之称的杨蓝月,都是才貌双全,能独当一面的极品女子,实在可惜啊——”
“看不出来,你还挺怜香惜玉的嘛!”女子笑意十足。
“过奖。”徐真笑着抿了一下血红欲滴的唇。
“哦?那刚才是谁在弹《离骚》的时候加入独门内力呢?我没记错的话,刚才那种情况,足以让人七窍流血而死。这样对付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弱女子,不是无情是什么?”
女子的声音失去了温度,带着几分寒霜,这个徐真真够狠的,要不是自己内力够强,估计早就成为这荒漠的一缕冤魂了。
“姑娘此言差矣。姑娘既然是江湖中人,就应该知道我徐真最讨厌别人打扰我弹琴,更讨厌别人评论我弹琴。姑娘两项都犯了,我没有理由让你活着。”徐真收起了笑容,脸上的不悦毫不掩饰,“而且……”
他上下扫了那女子一眼,讽刺道,“姑娘也不是什么弱女子吧。”
话音刚落,烈风再起,吹得他乌黑的长发漫天飞舞,也吹得那女子斗笠外面的雪纺疯狂舞动。
不知道这风会不会掀起她的斗笠。
突然徐真美目一凛,似乎想到什么了,便毫无预感地转身,在肆虐的狂风中离去,连一声“告辞”都没讲。
不过,这也正常,他向来不是会和人道别的人。
“妖魅,你有没有想过这荒山间怎么会有一把这么好的瑶琴啊?”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穿过呼啸的戾风,传到徐真的耳里,但是并没有让徐真停下脚步——他从来不会为他人驻足,除了……
琴音毫不防备地打破狂风的呼啸,穿透层层屏障,孤傲不逊,琴音自任,似混沌,似积郁,似不平……
徐真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轻轻回头,那双总似迷茫着薄雾的美目第一次完全脱去外衣,变得那么清晰和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