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误会呀。”
他看着她,宠溺地说道。
“我又不是某人,跟个醋桶似的——”子佩俏皮地对着李希澈做鬼脸,咯咯直笑,却不由自主地朝哥舒特水印草儿的方向瞧去……
又是一阵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子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发抖,却突然觉得一阵温暖包围了她——李希澈用温暖的怀抱帮她驱逐了浓重的寒气,温暖了她浑身的血液。
“起风了,回房吧。”
他轻轻地说着,那么温柔。
“恩。”
她乖顺地点点头,随着他的步伐朝卧房走去,一路上,由他护着。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子佩回了一下头——发现那个柔弱的女子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里,任寒风蹂躏……
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幸福竟然是那么残忍,不忍再看下去,她用力地转过头来。只是,那个柔弱的背影却在她脑海里挥散不去:
她知道,那个柔弱的女子是在风中等待一个怀抱,一个永远都等不到的怀抱……
西域的秋,早早便带上了冬的气息,戾风大作的时候,黄沙漫天,让人睁不开眼。所以,在荒漠里生活的人有时候出门甚至要从头裹到脚。
荒凉的山头,针叶林和灌木丛早已凋零地不剩一片叶子。
上好的瑶琴端端正正地摆在地上,七根琴弦上起承露部分,经岳山、龙龈,转向琴底的一对“雁足”,在戾风中纹丝不动。
突然,风神似乎发了狂,拼命地摇动着天地,仿佛要将这还在沉睡中的世界摇醒一般。
在灰和白的交接处,有一抹红飘动。
那抹红仿佛闪电一般,迅速从远处的天空掠过,稳稳地降落在那黑色的瑶琴面前。
徐真收起火红的袖口,将衣服一掠,坐了下来,一双妖艳的眼盯着瑶琴,嘴角勾起一抹笑。
细长的手指落到琥珀色的琴弦上,跳动的音乐便从琴弦中流淌出来,在空气中弥漫。
似乎是在宣泄什么,音乐越来越急躁,仿佛每一个音符都要将琴弦逼到崩溃断裂的边缘一般。
音乐停止的时候,男子抬起头,黑色的瞳孔一凛,认真地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一袭青衫,斯文俊俏的脸上浮动着一分忧、两分正、七分邪,清澈而又冰冷的眸子静静地将目光放在双手还在琴弦上的红衣男子。
“你来得可真快啊。”徐真对着李希澈笑了起来,那是妖媚无比地笑。
“迟到,不是我作风。”李希澈淡淡地说道。
“怎么不吹箫?”徐真看着李希澈捏在手里的翠玉萧,说道。
李希澈勾起笑容,邪邪地说:
“我只在两种情况下吹箫,一种是为了知己,还有一种是为了杀人。很明显,现在的你不符合这两个条件。”
“哦?”徐真懒散的眼睛发出妖精一般的气息。
“别跟我说你约我来就是为了听我吹箫。”
李希澈盯着依旧坐在地上的徐真,眯起眼,浑身散发出邪魅之气。旁边枯黄的草儿似乎被他的浓郁的邪气骇着了,毫无预料地寒颤频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