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自珠帘后面传来。
慕容夏韵就站在大厅之内,透过珠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珠帘后面坐着个梅红色的影子,两边端端正正地站在两个侍女,正为她捶背按摩。
“我想离宫下山。”慕容夏韵平静地说。
帘子后的陈玉兰似乎早有预料,对着旁边的侍女挥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侍女们得令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慕容夏韵和陈玉兰。
陈玉兰掀起珠帘,走出来,她美丽的脸上写着几分寂寥。
她走到慕容夏韵面前,凝视着慕容夏韵,许久,她终于开口说道:
“离儿要跟上官宇一起去死吗?”她的语气极其平淡,好像在陈述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一样,完全没有对女儿的关怀。
慕容夏韵没想到陈玉兰竟然知道,惊讶地抬头看着她。
陈玉兰摇头笑笑道:
“你——果然是我的女儿——像我。”她抬头,望着琉璃做的珠帘,眼神变得高深莫测:“如果上官宇可以不用死呢?你会怎么样?”
慕容夏韵闻言,盯着陈玉兰,惊讶无比。
“离儿,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和上官宇一起下山,然后和他一起死去,还有一个……”陈玉兰顿了一下,满意地捕捉到慕容夏韵热切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道,“还有一个就是救上官宇一命,而你——永远留在凌遥宫,留在娘的身边,做个听话的女儿。”
“别说了,宫主。”陈玉兰的话被慕容夏韵冷冷地打断。
陈玉兰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默默道:
“跟我来。”
慕容夏韵来不及抚平内心汹涌的波涛,机械地跟着陈玉兰一直往里屋走去。走过一重又一重的门,直到走进凌遥宫守护最严密的药房。
药房很大,一旁的青铜方鼎里弥漫着丝丝青烟,一股淡淡的药味在房间里弥漫着,方鼎的正后方大约两米的距离处是墙壁,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水墨画。画的是雁荡山的秀美风景,烟雾缭绕,飘逸出尘,画功了的,画下的落款竟然是颜宛如。颜宛如?她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司徒慕星的母亲的名字,可是司徒夫人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凌遥宫的药房?
那水墨画的两侧依次放着许多檀木做的药柜,一排排、一列列,全无尽头,不计其数。各种毒药琳琅满目。有一个蓝玉做的盒子格外显目,里面装着的是凌遥宫易筋丸的解药。说是解药,也不过是七七四十九天暂缓用的,但是对于从来不生产解药的凌遥宫来说已经是极其独特了。
凌遥宫规定,所有弟子从一进门就必须服用易筋丸,然后定期服用解药,以此来控制人心。
慕容夏韵心里纳闷,这药房除了炼药师和宫主以外是不准任何人进入的,今天宫主怎么会……
陈玉兰看出了慕容夏韵的疑问,她默不作声,掀起那幅水墨画。水墨画后面是一道雪白的墙壁,和四周的墙壁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