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只是表面的做法,心里在想什么谁又知道呢。”姜寒笙冷着脸,来回踱了几步,“我也是近几天才忽然有这种想法,他比我更善于用人,更有心计,在齿骨城一住就是几十年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做。”
“是你巧妙的计划成功了啊,将他打成了重伤,他当然不能再留在齿骨城,就算有手下人的保护也无济于事。他手边能调用的人还有谁呢?雷氏的三兄弟一一被杀,能够委以重任的不是死就是伤,他离开齿骨城也是因为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真的是这样么?”姜寒笙在心里大声问自己,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哪个地方被忽略了,是很重要的一块。
“你太敏感了。长青无悔不过是失去了踪迹,他可能有所察觉故意绕了弯路,或是用了某种方法避开了跟踪的人的监视,他那么小心谨慎,即便没有听到风吹草动也会把行踪隐蔽的很好。”
“他没有发现我。”男人像是在否定殷秋夜的猜测,“他的确是改变了去向,这条溪流是个明显的分界点,他选择在这儿一带突然变向,有点古怪。”
“古怪?”姜寒笙问道,“怎么说?”
“再向西北方向走的话,雾气会越来越浓,变向而行极其容易迷失,长青无悔没有继续前进,而改变了行进的方向,很有可能是故意绕到我们后方去,伺机而动。”
“绕后?长青无悔抓紧时间走在我们前头,这么做之前所有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更何况我们这么多人都走在一起也不分散,他能等到什么机会。”殷秋夜摇摇头,一口否定了这个大胆的猜测。
“这儿的确不像是他一贯的做法……”姜寒笙低声说,“如果他首要先除去的目标是我,需要解决的难题会有很多。第一,他要怎么样找到我们落脚的地点呢?第二,他要怎么分割聚拢的势力创造和我面对面的机会呢?”
“我想是我们多虑了,长青无悔可能是另有打算,把矛头率先对准我们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他根本毫无靠近的机会,如果说是偷袭的话,一击必杀然后快速脱围有这两大难题阻碍着,除非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去冒险。”
“这种机会不是没有。”男人突然说。
姜寒笙和殷秋夜都是一愣,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的脸。
“等到我们快接近山谷入口的时候,雾气会笼罩周围一米内所有的景物,再多的人也会被逐个分隔开了,一旦发生乱战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对手所在的位置,人多反而会引发混乱为袭击者创造逃走的机会。”男人不无担心地说,“有雾气的掩护,生人的靠近就容易多了,偷袭和逃生两大难题也就迎刃而解。”
殷秋夜将拳头击打在掌心里,“我怎么没有想到,那你有没有想到对策?”
“有是有,但方法还存在着弊端。”
“先说来听听!”
“我们可以点起火把,有火焰照明雾气会被驱散一些,而且有人遇到袭击同伴们很快能找准位置和目标,不至于一时间慌了手脚。”
“这个办法不错,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姜寒笙摇了摇头,“但这么做就等于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大雾中行进谁是谁没人分得清,更不要说是袭击者,雾气的掩护对于我们来说同样是种办法。”
殷秋夜没了声音,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长青无悔真的悄悄跟踪着这支小队等待机会出手,以他的实力对姜寒笙一击必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有雾气的遮掩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出手了,虽然绝佳的环境隐藏了他的行迹,但同时也失去了追杀的目标。
“先回营地吧,后面的路由你来带领,我们只能马不停蹄地向山谷进发,不管长青无悔搞什么阴谋诡计,我们都不能停。”
“是!”
“他是不是想等到我们和离翁交手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从后面插上一刀?”殷秋夜忍不住提醒道。
姜寒笙也不回头,“他比我更清楚,我们两个人一旦进入山谷面对离翁,都不会给对方坐收渔利的机会。所以他才抢在我们前头先动,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我!”
“他要怎么找到我们?林子这么大,难不成我们走的路线都是相同的?”殷秋夜的眉头跳了跳,随着同伴的话音落下,他顿时觉得林中的风更冷了。
“如果守墓人里真的有内奸的话,绝不是领路的半瞎子。我们所走的路自然不相同,他想要找到我们要用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
“我和他是几十年的朋友了,又何曾懂过他的心?”姜寒笙自嘲地笑了笑,目光静的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