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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趣味新职业 代理时代(2)

一天,墩子被一伙人请到了狮子楼,皇家水席伺候。吃饱喝足,墩子也明白了他们的底细,是一伙地下赌球的家伙。墩子从衣兜里掏出一叠现金,往桌子上一放,说,对不起哥们,饭钱我付了。你们这一路,墩子不伺候!说罢,转着核桃,握着紫砂壶,走人了。

第二天,老街人看着头上绑着绷带,嘴角缝着针线的墩子都吓了一跳。墩子也不解释,说,从小卖蒸馍,啥事都经过,从小卖核桃,啥事都知道。明日起,咱不说球了,说戏。哈哈,听戏去!

帮你出气

讨好领导,巴结同事,郭明智煞费苦心地维护了好几年,最后还是下了岗。下岗后,老婆就没让他看到过好脸色,折腾了半年多,到底逼迫他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一无所有了。他往前看,没出路,往后想,没退路,干脆,死了算啦。他口袋里总共就150块钱,加上早就攒足的200片安眠药,一咬牙,买了张汽车票,走到哪算哪吧,想活不容易,想死谁也管不着!

在另一座小县城下了车,郭明智饱餐一顿,天色已晚,他决定找个僻静的地方了却此生。寻寻找找,他看好了郊外一处僻静的旧厂房,这地方没人打扰哇。刚接近那堵破墙,猛听到墙那面有个女人在骂谁,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凶狠:“……不拿?那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连一张纸都不会给你烧!”接着是一男子颤抖着声音哀求:“素莲啊,我发誓不管你们的事好不好,我可以马上签字……不过,我不能出卖袁老板啊,其实,他对你也有恩的!”“放屁!他对我有恩?那是想占老娘的便宜,你个活王八!给不给?”那男子说:“别的条件都行,唯独这配方不可以!”“那好,胡三,你俩马上送他上路!”

这不是要杀人吗?郭明智热血直往上涌,他被老婆欺负得那么窝囊,却也没到逼迫他出卖恩人的地步,却也没凶到要他性命的地步!这女人比他老婆还可恶!反正是个死,他干脆就轰轰烈烈拼一把!想到这,郭明智大吼一声,抢了过去,月光下,他看见两男一女正揪住一个被反绑的男子,往他嘴里塞东西!郭明智别的能耐没有,就是有笨力气,他一拳打在那塞东西人的脸上,那人惨叫一声滚到了一边;接着,又一拳,把这一个也打倒了……那女人先是吓得尖叫,不久回过神儿来,死死搂住郭明智的后腰不放,嘴里喊着让她的同伙动手。郭明智被抱得施展不得,尽管不停地还击,也还是被爬起来的俩男人左右开弓一顿耳光,直打得两耳乱响一阵,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郭明智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周围都是关切的眼神,这些人很陌生,但个个穿着得体,气度不凡。有位中年男子俯下身似乎对他说着什么,然而,郭明智只见他嘴唇翕动,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难怪这病房里如此宁静!郭明智一下子反应过来,大叫:“我耳朵聋了,什么也听不见!”

郭明智的确被那歹人一巴掌打聋了耳朵。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晚上被他救下的,是某药业公司的柏总工程师,他正在研制一种特效新药,一旦投放市场,许多同行的产品会招致灭顶之灾!于是一位商业间谍利用色相勾引了柏的老婆,奸夫奸妇等把柏总劫持到郊外,逼他供出新药的配方……柏工程师当然不从,这些人恼羞成怒,打算杀掉老柏,阻止那新药的问世。幸亏郭明智挺身而出并大声呼喊,赶巧被一对约会的恋人听见报了警……

柏总的公司董事长感谢郭明智帮了大忙,不但为他安装了助听器,还奖励给他一大笔伤残抚恤。

郭明智盘算,有了这笔抚恤钱,就算他找不到工作,也可以潇洒地活上三五年,总比让老婆欺负着好受,何况,他本来应当是个异乡鬼的,如今可算赚大发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于是,他把那钱存在卡里,揣着周游五湖四海,心想,哪天钱没了,他再死也不迟呀。

这一天,郭明智来到一个城市。逛街时,他发现一则奇特的广告,说是招收特殊接待人员,限男性,不限年龄,只要脾气好就中。郭明智眼前一亮,他就是男性,他让老婆磨炼得脾气也不错呀。这不是老天给他安排的吗?一念及此,他马上按地址找了前去。

敢情这是家新兴行业,叫做“帮你出气”公司。如今许多成功女性面临工作、事业、感情的多重压力,无处发泄,这公司就应运而生,专找男子接受辱骂,供她们通过发泄来减轻压力。接待员的工作不复杂,就是挨骂。无论对方怎么辱骂,挨骂者必须心平气和笑容满面地承受,由于收费高昂,挨骂者的工资当然不低;可这活也不好干,辱骂者的刁钻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如果一旦忍无可忍时顶撞了消费者,那不但要扣除高额抵押金,还会被立即开除。

郭明智卡里有钱抵押,他马上就签了约。

到底是有根底的,郭明智真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工作十分出色,客户非常满意,都争着预约郭师傅服务。郭明智的工资与日俱增,不久,居然成了名牌大腕,接受服务的女士,均以得到郭明智的签名为荣!

郭明智感谢那俩歹徒,把他的耳朵打得彻底,一摘掉助听器,连打雷都听不到,任那骂人的指着鼻尖,骂得再凶狠,郭明智只当欣赏哑剧表演,乐呵呵地接受。毕竟骂完之后有可观的小费有丰厚的工资等着他,他自然是一忍再忍了。

就在郭明智生活在云里雾里好不得意时,有一个人千辛万苦找上门来了,谁?他前妻。一进门,前妻就给郭明智跪下了,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让郭明智多想想她对他好的时候,与她重续前缘……

郭明智什么也没听到!因为每见来人,他就把助听器摘了下来,此时,他一边欣赏着哑剧表演,一边在心里想,要是早几年下岗,如今房呀车呀的是不是全有了,只恨原来的单位效率太低,炒个鱿鱼都优柔寡断,差点埋没了我这个特殊人才!

手模王艺

王艺的手指细嫩,而且长,如葱管一样。在网上,她给自己取个网名:纤手兰花指。

认识吕方,正是在网上。

吕方说,你的网名好美啊,手一定很美吧,能让我看看吗?

王艺在视频里露出脸,并露一只手,纤纤的,做兰花状,翘起手指。吕方在那边,久久的,一言不发,然后,发过一个惊叹号道:“一双毫无瑕疵的手,做手模,绝对是一流的!”

然后,吕方告诉王艺,他是一个包装公司的经理,能让王艺出名,能让王艺凭一双纤纤玉手,成为明星。

不久,吕方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拉了个赞助商,举行一次高规格的手模竞赛。

竞赛中,高手如云,嫩手如笋。一个个女孩在手上大做功夫,花样翻新,让人眼花缭乱。到王艺上台时,双手一亮,全场寂然。那双手纤巧,精致,细嫩,如玉雕的一般,每根手指上,长长的指甲光滑如贝,上面描着孔雀羽的彩绘。王艺面对观众和评委,十指慢慢合拢,就如孔雀漫步一般;突然展开,又如孔雀开屏:一片明媚。

自始至终,王艺微笑着,长眉亮眼,娴静如一朵百合。

竞赛结束,王艺获得冠军,评委结论:“王艺以手在抒情,以眼在微笑!”

竞赛结束,但竞赛程序仍没结束。赞助商曾许诺,奖给手模冠军一百万元!但是,据吕方透露,赞助商希望手模冠军陪自己吃顿饭,而且,做一个化妆品广告。

一百万,让王艺心“咚咚”狂跳不已,自然答应了要求。

宴会在当晚举行,只有赞助商,吕方作陪。

王艺来了,一身旗袍,一双高跟鞋,头发盘起,格外高贵,格外见得有风致。见了王艺,赞助商一脸微笑,让王艺坐在旁边,几杯酒后,那家伙抓住王艺的手,紧紧地不放,赞道:“多好的手,经过我手里的女孩子,没有一万,也有几千,可谁有这样一双好手啊!”说完,低下头,轻轻用嘴去吻,去舔。

王艺脸红了,挣扎着,就是挣不脱。急了,一使劲,扯出手来,“啪”给了赞助商一个耳光,转身就走。

王艺回到家,不一会儿手机响了,电话是吕方打来的,埋怨王艺任性,就是让他亲一下有什么关系,人家那样大出血,没好处干吗?

王艺不说话。

吕方说,明天新闻发布会,让你做化妆品广告,愿意吗?如果愿意,赞助商说了,过去的事一笔抹过,一百万照给!

王艺笑了,愉快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闻讯而来的娱乐记者,挤满了整个大会厅。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赞助商和吕方,还有王艺站在台上。尤其王艺,风情万种,那双精美的手上,戴着丝质手套,看样子保养得非常精细。赞助商开始讲话,他微笑着对大家说,告诉大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这次手模冠军的手,就是运用自己化妆公司的“茶牌”化妆品,才保养成这样的。说完,赞助商把话筒给了王艺,眼睛里充满了希望。

王艺接过话筒,浅浅一笑,脱下手套,一双手痕痕斑斑,她把赞助商提前拟定的广告词做了修改,举起双手,对着所有记者道:“用了‘茶牌’护手霜,两手都是疮!”

赞助商与吕方都目瞪口呆,气急败坏之下,几天后,就将王艺告上法庭,说她有意败坏“茶牌”化妆品的声誉。

官司还没开始,法院又接到消费者纷纷投诉,说“茶牌”护手霜,不但对皮肤没有保养效果,而且涂上,皮肤还会感染,化脓。

而且,社会上,也一片呼声,要求制裁该厂。

赞助商非常狼狈,连忙撤了诉讼。

一时间,记者又蜂拥而来,采访王艺,她却悄悄躲了起来。

事后,那位给她帮忙在手上做疤痕化妆的朋友问她,怎么会有先见之明,做了那么个广告?

王艺淡淡一笑道:“爱搞虚的人,怎么能做出高质量的东西呢?”说这话时,王艺神态纯净,淡然,仿佛一朵百合花,临水开放,让人见了,肃然起敬。

我要当粉丝

那天晚上,实在没有什么中意的电视节目可看,老王就随意调到了一个综艺电视台。那是一个台湾著名歌星XWS的演唱会。XWS把头发弄得一缕黄一缕红,穿得长一片短一截,人不人鬼不鬼的,唱得上气不接下气,老王一句也没听清。台下很是热闹,老王忽然在拥挤的人群里看到了女儿莹莹的身影。他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忙揉了揉眼睛紧盯着电视屏幕,不错,是莹莹!她的脸上画得花里胡哨的,手里举个荧光棒,拼死拼活地往前挤,一边声嘶力竭地尖叫:“XWS,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XWS,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莹莹喊着喊着,忽然泪流满面,最后竟晕倒了……

老王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又气又急地关了电视。

莹莹怎么能这样?她去年大学毕业后,说在城里找了个工作,每月按时给他寄生活费,隔三差五给他打个电话,嘘寒问暖地问候一番。莹莹还说要在城里找个对象。当时,他虽然老大的不情愿,但是,只要女儿幸福,他在乡下孤独一些也没什么。他叮嘱莹莹,对方有钱没钱不重要,只要人好就中。莹莹满口答应,说一定给父亲找一个让他满意的姑爷……他满以为莹莹过得不错,想不到莹莹竟当上了XWS的粉丝,把XWS当成了自己的偶像!

老王忙给莹莹打电话,可是莹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甘肃有个女孩,把香港某位大歌星当成自己的偶像,只要听说哪里有他的演唱会,她就克服重重困难去了。这个女孩的家里很贫穷,但是老父亲还是满足女儿追星的要求,到后来甚至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女孩走火入魔,非要去香港见到这位歌星一面,老父亲给逼得跳海自杀了……难道莹莹也要步人家的后尘?她真是傻啊!人家XWS是什么人?当红歌星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和人家门不当户不对的,跟人家交朋友,根本不可能的事啊!

老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老王又给莹莹打了个电话,这一次,电话通了,听得出,莹莹还睡意蒙眬的,没有起床。

老王强压住心头的火气,说莹莹,你昨晚干啥去了?咋没休息好啊?

莹莹说爸,昨晚我上班啊,累死我了,十一点才回来!

又喊又哭,又叫又跳,能不累吗?老王心里恨恨地想。

爸,您怎么不说话吗?家里出了什么事?莹莹在电话里催促道。

老王平心静气地说,莹莹,别再骗我了,你昨晚没有上班!

莹莹急了,说爸,我昨晚真的上班了啊,挣了好几百块呢!

老王再也忍不住了,说莹莹,别撒谎了,我昨晚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莹莹明白过来,扑哧一下笑了,说爸,那就是我的工作啊!

老王给搞糊涂了,说怎么?那是你的工作?

莹莹解释说,爸,我的工作就是职业粉丝,给你这么说吧,现在好多明星都是给捧出来的,当初根本就没有粉丝,为了达到效果,他们就请人当粉丝,而且明码标价,举明星照片牌20元,嗓子嘶哑50元,泪流满面100元,晕倒一次200元,如果表演出色,吸引了媒体的采访,还另外有奖励!

老王傻了,说真有这样的事?

莹莹笑了,说爸,真的,对了,今晚还有香港一歌星要来,我已接到了他经纪人的电话,晚上去给他捧场,当他的粉丝哩……等下我要去机场接他呢!

老王说怎么还要去接人家啊?

莹莹说爸,去机场接机不白去,他们得根据耗费的时间重新计费,说白了,就是要给咱报酬!

老王明白过来了,迫不及待地说,莹莹,我也要当粉丝!这样挣钱太轻松了,太容易了,可比我在家种地强多了!

莹莹忍住笑,说,爸,你不能当粉丝,但能当“托”。我住的附近有一家楼盘马上要开盘了,正在四处找“托”呢,你来吧!

老王说,那不和粉丝一样吗?反正是跟着起哄的……好,我明天就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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