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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穆麦芒从西峡口回来以后,也就懒得再上西峡口了。他每天就数自己的银子还有多少块,算计着够不够自己一辈子花。有一天晚上,穆麦芒正在数银子的时候,桐油的灯火被门缝的风刮灭了。他重新点亮,又被风刮灭了。他点了七次,风刮灭了七次。他就陷入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穆麦芒想起村庄里的人们经常说人死如灯灭,那么,灯灭也就相当于一个人的死。特别是灯影摇摇晃晃的那一刻,屋子里忽明忽暗,在飘忽的影子里,一个人可以看见自己的灵魂在屋子里徘徊。一会儿走到这一个房间,一会儿又走到另一个房间;一会儿从门缝里钻出去,一会儿又从门缝里钻进来。一会儿那个影子是自己,一会儿那片黑暗是自己。穆麦芒忽然看见自己就是一个幽灵,随着灯影的明而存在,随着灯影的灭而消失。穆麦芒想起了乡村里的男人在冬天傍晚,围着一个火塘烤火时说的鬼吹灯。假若一个男人,一个晚上点了十次灯,而村庄里又没有风,灯却被风吹灭十次,就是鬼吹灯,这个男人生命的大限就到了。穆麦芒点了七次,被风吹灭了七次,还有三次,就够十次了。穆麦芒把头伸到外面试了试,没有一丝风。他又一次点起了灯,灯碗里火苗轻轻一摇,灭了。这是第八次了,穆麦芒又点了一次,灯依然灭了。穆麦芒是一个吃过豹子胆的男人,却不敢第十次点灯了。他忽然恐惧起来,似乎四面八方有许多双手在扼他的脖子,在扭他的头颅。似乎所有的黑暗都像是夏天的洪水,从穆麦芒的门缝里、窗格里往他的房子里拥挤浇灌。很快,穆麦芒就会有灭顶之灾。穆麦芒在屋子里摸自己的弓箭,摸来摸去,摸到的只是挂弓箭的钉子,而没有摸到弓箭。弓箭是穆麦芒的胆,没有弓箭,他的胆就被摘除了,他就成为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他看见有许多弓箭对着他的眼睛,对着他的胸膛,对着他的头颅。他看见正准备射杀他的是任光瓢,箭已经搭在弦上,只要轻轻一弹,箭镞就会扎进他的眼睛,从后脑勺钻出来。另一个要射杀他的人,是江南的女人易之萍,洁白的脸上流着晶莹的眼泪。

易之萍说:‘我是同任光瓢一起点天灯的那个江南女人,本来是应该去射杀巡检的,但是我的灵魂跑不了那么远的路程,就只好和任光瓢一起来射杀你。’易之萍的双手在微微发抖,弓箭也在微微发抖,她身上的苏州丝绸也在微微发抖。一个女人的灵魂在射杀一个人的时候,仍然没有男人的胆量。尽管女人的心和男人的一样狠,有的时候甚至超越了一个男人,但是女人的手软,到了面对一个生命的时候,她的整个人和灵魂都在微微发抖。难怪村庄的人们说:女人有杀人之心,没有杀人之手;男人有杀人之手,却没有杀人之心。此时,一个有杀人之心的女人易之萍,一个有杀人之手的男人任光瓢的弓箭都对准了穆麦芒,他的生命与灵魂肯定是必死无疑了。只有两个月就死了,我的六百两银子只花了一点点,还有那些让谁花啊。穆麦芒对着黑色的夜,仰天长叹:一个人啊,他的生命原来就只有二两银子那么贵重,我还有五百九十八两银子在屋子里放着呢。穆麦芒啊穆麦芒,你的命就只有这样大,你的福分只有这样大。村庄的人们说:命里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我穆麦芒就是那个不满升的人啊。穆麦芒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叫麦芒,就是麦粒外壳上一个尖尖的细细的部分,假若掉到地上,肉眼甚至连看也看不见。我的命就是一根麦芒,就是如此的微小,就是如此的微茫,就是如此的被人忽略。假若一旦被人记起,生命就走到了尽头。我射杀了任光瓢,我被西峡口的人们注意了,我的生命也就从此没有了。命啊,命啊,命啊,一个人不能抗拒的命啊。

“无论穆麦芒怎样长叹,他的生命还是走到了最后的地方。他的背后,伸过来一双冷冰冰的大手,忽然勒住了穆麦芒的脖子,另一双大手是温热的,在寻找他的喉结。穆麦芒听见一把锐利的刀子带着风一样的速度,逼近自己的喉咙,在黑暗的夜里,刀锋轻轻一闪,流露出一丝银色的光亮,就轻快地旋掉了穆麦芒的头颅。他知道,自己死了,就像自己的箭镞结束了任光瓢的生命一样,他的生命被刀客的刀锋结束了。

“几个刀客拿走了穆麦芒的头颅,谁也不知道扔到了哪里。有的人说,几个刀客在任光瓢的坟墓上烧毁了穆麦芒的头颅,桐油费了十一桶,一直把穆麦芒头颅上的骨头烧为灰烬为止。也有人说,几个刀客喂了三头狼狗,穆麦芒的头颅被狼狗啃得干干净净,然后扔进了深山密林里,一次山洪暴发之后,就再没有一个人知道穆麦芒的头颅的下落。更有人说,穆麦芒的头颅是自动没有的,几个刀客的刀挨着穆麦芒脖子的时候,割下来的是一个空空的东西。他们点上穆麦芒的桐油灯,也没有找到穆麦芒的头颅。更让几个刀客惊奇的是,穆麦芒没有头颅的身躯竟然端端正正地坐在枫杨木大椅子上,长时间没有倒塌。他的头颅呢?他的头颅呢?几个刀客说:没有头颅就没有头颅吧,我们拿上他的银子走吧。穆麦芒的银子大明大摆地整齐地堆放在枫杨木的条几上。几个刀客往布袋里装的时候,一个刀客说:这银子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是真的,现在,却变成假的了。你们看,它们在慢慢地变黑。

“不大一会儿,银子变成了铁。又过了一会儿,银子变成了黑色的木炭。又过了一会儿,银子变成了黑色的干****。几个刀客恐惧万分,世界上怎么会有没有头颅的人呢?世界上的银子怎么会忽然间变成****呢?穆麦芒没有头颅的身躯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不是从嘴巴里发出来的,而是从脖子上的血泡里冒出来的:你们的复仇没有任何道理,任光瓢掠夺一个村庄的时候,村庄里的人们没有复仇;任光瓢掠夺西峡口商铺的时候,西峡口的商铺没有复仇;任光瓢掠夺鹳河船上货物的时候,船上的商人没有复仇。我受巡检之命射杀了任光瓢的时候,你们刀客却要复仇。你们找到我的头颅了吗?没有。你们永远也找不到,我的头颅在天上,注视你们这样的复仇者,注视你们的后代和家族。假若你们还有人去当刀客,去当任光瓢,我的灵魂依然会去射杀你们。我穆麦芒就是为了射杀刀客而来到世界上的,我根本就不怕复仇者的刀锋和弓箭。我仰天长叹,是为我生命如此的短暂而忧伤,而不是为射杀任光瓢而后悔。从今往后,你们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了我的头颅,就看见了我闪烁的眼睛。我对你们就是恐惧和恐怖,就是射出去的箭镞,就是磨亮了的刀锋。你们想把我的头颅挂到西峡口的城墙上,但是,你们找到我的头颅了吗?你们没有找到我的头颅,我的灵魂就不可能死亡,我的灵魂是一个神勇的射手,我的灵魂是一个勇猛的杀手,我的灵魂要把你们的头颅挂在天空,让看见你们头颅的人,都指着你们的头颅说:看吧,这就是刀客的下场,这就是刀客的命运。

“据说,几个刀客从那一夜开始患上了恐惧症,一到天黑,就看见了没有头颅的穆麦芒,就看见了一堆变成****的银子,他们的头颅就开始剧烈地疼痛,似乎马上就要炸开。他们大声高叫着,快割掉我们的头颅吧,我们疼死了。半月过去,几个刀客的头颅从中间炸开了一条裂缝,在巨大的疼痛中死去。从此,任光瓢的刀客们彻底从西峡口消失了,其他的刀客虽然存在着,但是他们都是零星的存在,不可能大规模地对一个村庄明目张胆地进行掠夺和血洗。因而,西峡口在历史上拥有一个相当长阶段的村庄平静和城镇平静,这样的平静也叫民间平静。

“穆麦芒的银子依然是真实的银子,白花花地堆在条几上。找来寻去,穆麦芒的头颅却依然没有影踪。在埋葬穆麦芒的那天,穆寨又一次来了一顶八抬大轿和一辆牛车。西峡口新来的巡检给穆麦芒送来一个铁铸的头颅,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合理地布局在头颅上,很像一个真实的男人。巡检亲自把铁头安到穆麦芒的脖子上,说:‘穆麦芒射死了任光瓢,我的巡检安稳了,西峡口安稳了。几十年后,一百年以后,人们可能已经忘记了我这个巡检,但是还会记住穆麦芒。一个人,一辈子,难得有一个惊天动地的活着,也难得有一个惊天动地的死亡。穆麦芒在西峡口,也算是惊天动地地死过,他也就算是没有白来世界上一场。’

“穆麦芒死了之后,人们说起他的时候,就不叫穆麦芒,而叫穆铁头。你们看那座高大的墓碑,就是穆铁头的墓碑。穆寨人谁立得起这样的墓碑?那是巡检司给穆铁头立的,上好的花岗岩是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上面的字是从镇平石佛寺请来的刻字匠刻的。二百多年过去了,字迹已经模糊了。随着时间的过去,西峡口的人们就把穆铁头给遗忘了。无论多么轰轰烈烈的死,就像巡检说的那样,一百年是一个界限,一百年之后,就销声匿迹了。现在,谁还记着穆铁头,除了家族传承性的记忆之外,就连穆寨的人们,只要不姓穆,也就不知道穆寨曾经有一个穆铁头。你们看那个墓碑高高地矗立着,就是一块花岗岩而已,谁会去看一看那些模糊的文字,谁会去问问那是谁的墓碑?那个人是谁的祖先?然后,我们的家族也开始遗忘穆铁头,就像他从来没有来到世界上一样。由于我们的遗忘,所以我们每一个家族都没有根基,都像是飘在空中的树叶,只有飘摇,而不敢降落,一旦降落,就再也没有飞翔的可能。由于我们的遗忘,所以我们每一个家族都在逐渐走向没落,就像是穿过枫杨树林的落日,把一切都燃烧在红色的火焰里,然而,大地上的一切都阻挡不了夕阳深红色的降落。

“人就是一个遗忘的动物,你见过你的祖父,你就记忆着你的祖父,当你成为一个祖父的时候,你就几乎彻底忘却了你的祖父。只有几十年时间,一个家族就出现了几代人。他们在时间的河流里忘却着自己的家族,同时也在忘却着其他的家族。因此一个人的记忆,没有一个家族的记忆时间久远;一个家族的记忆,没有一个村庄的记忆时间久远;一个村庄的记忆,没有一座山冈的记忆时间久远。我们看这座山冈上的坟墓,里边埋葬着的都是穆氏家族的人,谁会一个一个记着他们呢?遗忘让所有的灵魂都寂寞了。

“你们的祖父已经埋葬了,你们三个大的弟兄,明天就可以起程了。你们可以远走他乡,但是你们一定要在自己苍老的时候,回到你们的村庄穆寨。村庄的泥土有记忆力,它们记得你们的脚步;村庄的大树有记忆力,它们记得你们的声音;村庄的田野有记忆力,它们记得你们的歌唱。就包括这座山冈上的黄土,也会记着你们,接待你们,收留你们。人在自己的村庄很容易被遗忘,人在外面,不就更容易被遗忘吗?生命之后的记忆,对于一个人,才是真正的价值。不被任何人记着的人,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人。只有记忆,才会让一个人在一个家族、一个地域相对存在得更久远一些。”

父亲说:“豌豆、豇豆、绿豆,你们三个在穆寨,就是穆寨的男人;你们三个在西峡口,就是西峡口的男人;假若你们在南阳,就是南阳的男人;假若你们在开封,就是开封的男人;假若你们到南京,就是南京的男人;假若你们到广州,就是广州的男人……男人永远是漂流如风的,他们根本就不应该仅仅是属于一个地方的附属品,他们的躯体到了哪儿,哪儿就是他们的家乡。一个男人,故乡只有一个,而家乡却应该拥有许多个。杜甫说‘青春作伴好还乡’,我说既然有青春做伴,一个男人何必要还乡呢?只有贺知章是很男人化的一个诗人,他在长安享受了人间的荣华富贵之后,到了很老的时候,回到了故乡。‘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才是一个男人最后的歌唱,才是一个男人关于归来去的吟咏。无限的风流无限的往事都成为过去,他便怀着对于另一个地方的记忆回到故乡,寻找属于他的七尺黄土,长眠已经疲惫了的躯体和灵魂。无数年之后,故乡的人们忘记了贺知章在长安的风流和奢华,和整个中国所有的人一样,记忆了他的二十多首诗词和尚书的官衔。不是所有的男人一旦流浪如风飘荡如萍,就会成为杜甫和贺知章,但是他们在失意时候就想起了故乡,想起了自己的山冈和村庄。你们现在该走就走吧,该飘荡就飘荡吧。到了该回到穆寨的时候,你们就回来吧,爹的院落还是你们的院落,爹栽的枫杨树还是你们的枫杨树。”

豌豆、豇豆、绿豆离开穆寨的时候,乡村的连枷从一个院落响到另一个院落,连枷拍打起来的扁豆糠渣在村庄飘飞,落满了他们三个的肩膀和头颅。像是永远也抠除不掉的乡村烙印和乡村记忆,伴随着他们整个生命的过程与生命的终结。他们离开村庄,走到河岸边,拍打去身上的糠渣,枫杨树黄黑色的飞絮从高高的树梢上摇落下来,落在他们的身躯上。他们是乡村的儿子,他们的身躯上必定要落满乡村所有的痕迹,就是每一天都拍打,也拍打不去刻在灵魂里的乡村情感。他们三个在内心里鄙视穆寨这个不大的乡村,真正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对于穆寨还是充满了留恋和顾盼。他们不管一百年之后,是穆寨记忆了他们,还是他们的儿子在记忆穆寨;是穆寨忘记了他们,还是他们的儿子忘记了穆寨。此刻,他们的脚步在离开穆寨,在离开那些枫杨树和村庄、河流和田野、树林和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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