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之后,若寻当即就愣在了原地,颇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在沈逸尘一样的目光下,只好憋屈地低下头来装鸵鸟,见沈逸尘欲走他便绕了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上仙,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件事想说,却又没有说出口的。”
“你说吧。”沈逸尘神色平淡地看着眼前的人,那淡入清风的模样倒是半点都没有受到刚才那件事的影响。
“呃……”若寻起初还在犹豫,但是见圣灵也不是一个难说话的人,便认真地说:“上仙,其实我一直都想要进天山修习法术的,只不过我自出身起就是半妖,所以……”
闻言,沈逸尘倒是认真打量起了眼前的人:“天山从来都不会收半人半妖,所以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的好。”
他的话像是给了若寻一个沉重的打击一样,只好无奈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上仙!”
“但是,若你肯潜心修炼的话,我倒是可以推荐你到了其他的门派了修炼仙法,关键还要看你自己的资质了。”话落之后,沈逸尘的身影一闪,顿时就消失在了林子里。
苏雨在看到了来人后,没想到他的速度可以这么快,望着他递给自己的玉佩,苏雨惊喜了接了过来,把手中的玉佩当成了宝贝一样捧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还好云风给我的玉佩还在,否则回去后该怎么跟他交代呢?”
“你很看重这块玉佩吗?”
“当然了,他给我的所有东西我都会保管好的,这定情信物自然是不可以丢失,否则我作为他的妻子岂不是太没有资格了?”
或许是苏雨的表情太过于迷恋,亦或许是她的话语让沈逸尘觉得心冷,轻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玉佩之后,沈逸尘就转身离开了。
原本苏雨也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却让有心人记在了心里,望着沈逸尘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苏雨的心口忽然之间袭来了一阵阵的凉意,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扎了一下,疼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一样。
这一夜苏雨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总是觉得心里乱糟糟,没办法静心下来去做自己的事情,估摸着现在也快三更天了,她一个人站在了客栈的阁楼上,望着下面空无一人的街道。犹豫了一会后,飞身下去缓步地走着,这样的天气在这里漫步,怕是也只有她苏雨一人了。
“这小女人要去做什么?”同样不曾入睡的沈逸尘站在了街头的转角处,目光淡淡地望着她孤独的背影。
苏雨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看到了一个未曾打烊的酒楼后,慢悠悠地走了进去,是谁曾经说过酒能解忧亦能忘忧的?“小二,一壶好酒。”
“哟,姑娘这么晚了还一个人来喝酒啊?”小二哥客气地问候了一句。
“怎么,不行吗?”她挑眉说了一句,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似乎觉得这茶水所言无味,她只喝了那么一口便不再去尝试。很多东西都是在尝试过后才知道,什么味道才是适合自己的,手里的玉佩一直都没有松开过,她……从来都不敢放。
“姑娘,你的酒来了,这是下酒菜啊……”小二哥将东西送上来之后,就开始杵着下巴打瞌睡了。
一只酒杯一壶酒,一轮月,她静静地品尝着这一刻的安定。
拾起了一粒花生米扔进了嘴巴里,边吃边回味着人生,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爱对了一个人是爱情,爱错了一个人是人生吗?想着,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想不到她苏雨也有失眠独自喝酒的一天。
沈逸尘站在了外边,目光带着似有若无的疼惜,但是也仅仅只是那一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苏雨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窥探着的感觉,当下就轻声说:“你站在外边难道一点都不累吗?”沈逸尘跟了自己整整六条街,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你怎么会知道?”他分明已经将自己的气息给隐藏了起来,按理说这个小女人应该是不知道的才对。
似乎看出了沈逸尘的意思,苏雨颇有些好笑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上仙的夜路走多了,总是会碰到鬼的啊!”
虽然这句话听上去不是很好听,只不过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沈逸尘缓步靠近坐在了苏雨的对面,看着她现在自斟自饮的模样,有些心疼地说道:“少喝些酒。”
“为什么?”这倒是让苏雨有些好奇了起来。
听到了她这样的质疑,沈逸尘先是迟疑了一下,而后才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少喝一些,毕竟这一次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原来如此,苏雨也了然地点点头,接着就说道:“行,那我知道了,上仙就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耽误了这件事的。”
闻言,沈逸尘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在眼前这个小女人的心里,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只不过有些事情越是想要知道就越发的出人意料。稍稍收敛起了自己的神色后,接过了她递来的一杯酒,嗅着杯中淡淡酒香的气息,他轻抿了一口。
“你说,这酒水的味道如何啊?”
“还好。”沈逸尘原本就不善饮酒,而这小女人却是一个喜欢喝酒的,看着她现在眼带迷茫地望着自己,边迎着她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苏雨笑着摇摇头,在沈逸尘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轻声说:“现在想要找到一个可以陪自己喝酒的人真少啊,今晚就委屈上仙了。”
听到了委屈二字后,沈逸尘先是一怔却又很快的恢复了正色:“夜深了,我送你回客栈。”
“夜深吗?”望着天空中星辰三四点,苏雨有些迷惘了起来,天下何其大,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只不过总是觉得心口像是堵塞了什么一样难受着。回神之后,对上了沈逸尘的复杂神色,忽然年间就有了一种很无助的感觉,不知道是这段期间的忽冷忽也,还是因为其中经过过了因因果果,总是让苏雨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了一个家可言。从前,她本以为在江湖中飘荡才是自己应该选择的东西,但是这么久以来她也想过很多东西,不管是在哪里终究是家为重。
“上仙不回去吗?”苏雨倒是有些好奇地问了这么一句。
闻言之后,沈逸尘先是一愣,而后才淡笑勾唇:“你一个女子都可以在深更半夜出来喝酒,难道我作为了一个男人就不行吗?”终究,他还是不肯承认这份关心。
这样很牵强的一句话,倒是让苏雨觉得有些想笑起来,收起了自己的正色后,他侧眸说:“今后夜里还是不要出来的好。”
“哦,为何?”
面对这样的问题,沈逸尘却是没有说话,沉吟中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淡薄的唇角轻扬起了一个弧度,神色平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后,目光扫过了他留在桌上的酒钱,心想:这哥们果然是太败家了,区区小酒用得着这么多银子?于是乎苏雨将桌上的银子拾了起来,扔下几个铜板就跟了出去。其实有一点她还是挺佩服自己的,至少在喝了这么多酒水后,还能够记得把银子给捡起来,想到这里后忍不住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沈逸尘轻声问了一句。
苏雨没有说话,一本正经地说:“没什么,就是想要问问上仙,咱们现在究竟是要去哪里?”
“跟着便是。”留下一句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站在原地的苏雨先是一愣,随后暗骂道:“有你这样的吗?”
没过多久后,两人落在了一片湖水边,苏雨望着面前的这条湖水,眉头深深地一皱,本以为是自己喝多了才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后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湖水都是红色的?”
“你确定这是红色的吗?”沈逸尘质疑了一句,而后缓步靠近过去,蹲下身用手指舀起了一些,淡淡的声音溢出:“可是我看到的却没有颜色。”
苏雨吸了吸鼻子,也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在沈逸尘的身边蹲了下来,学着他的动作将水捧在了掌心里,却是忍不住蹙眉:“这红色的湖水怎么还带着血腥味呢?”
“这水分明是甜的……”
“甜的?”苏雨在狐疑中,低头浅尝了一口而后忍不住吐了出来,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望着眼前的一脸平淡的男人,唇角也瞅了瞅:“红色的湖水带着血腥味,怎么可能是甜的?”
沈逸尘站起身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发丝散落在了沈逸尘的手指上,那轻轻软软的触摸,却像极了一双小手在心口挠一样,痛苦却说不出那种感觉。
看他不说话,苏雨凑近了沈逸尘的面容眨了眨眼睛,勾唇:“是不是你的舌头出现了问题?”
“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你的出现问题了?”将她的问题又反问了回去,沈逸尘就静待着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