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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滑下天柱山

大凡名人辈出的地方,总是灵山秀水。有个叫潜山的小县,位于安徽湖北交界处,那里不仅有张恨水故居,也是京剧鼻祖程长庚的故乡。我被吸引到这里,还因为禅宗三祖和古皖山天柱山。

达摩大师自南天竺泛海东土传播禅学,成为中国禅宗初祖。慧可承达摩衣钵,被尊为二祖。僧璨受法于慧可,成为三祖。我颇神往于禅宗列祖的传奇故事。据传僧璨在天柱山麓山谷寺住持时,曾有十四岁沙弥请求解脱法门。僧璨说:“谁绑了你,干吗要求解脱?”沙弥答:“没人绑我。”僧璨即答:“既然没人绑你,还求什么解脱法门?”沙弥听了,顿然开悟。这个小沙弥就是后来继承僧璨衣钵的禅宗四祖道信。

三祖寺就在去往天柱山的路边,并不掩藏得很深。许多人上山下山也不到里面看看。

在山上蜗居了三天两夜。第一天是在半山腰的茶庄镇,草木菜蔬安静地生长着,与几户人家两不相扰的样子,看起来很新鲜。第二天还是在茶庄镇,耐不住寂寞了,跑到路边看很少的行人、店家,然后只能睡觉。

第三天乘缆车爬到高处的山腰,开始登山。不巧,狂风大作,大雨倾盆。游人皆穿上了雨衣,像幽灵一样在树丛里穿。什么奇石,什么瀑布,什么云海,一概叫大雨淹没了,连人也淹没了。到了炼丹湖,雨势减弱,但狂风不止,几个人差点被掀到湖里去了。

敝人一向善登山玩水,因为向来信奉“仁者爱山,智者乐水”也。看见那些腰肥臀肿、向来不吃素的家伙,个个被淋得个落汤鸡,心里实在觉得好笑,极以自己身轻如燕而自豪。

正得意时,不料腿脚忽然不灵了,关节痛得无法迈出一步。罪过罪过,得罪三祖了。

那些腰肥臀肿、素常大鱼大肉的家伙到底还是结实,在雨中也走得好快,一会儿就将我丢下了。我呼天不应,入地无门,正在绝望之时,来了一架滑竿。

我无羞地坐上去,任他们怎么颠簸,一路滑了下来。

没想到天柱山会这么寒冷,到了宾馆已经瑟瑟发抖。服务员见状,起了恻隐之心,升起了炭火盆,把整个房间弄得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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