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过,警觉的高顺,预感到将有事发生,暗中令手下步卒,一律披甲而眠,本来高顺想告知张辽,但是张辽被侯成请去饮酒,况且事情没搞清楚,心想还是不要太多人知道,免得节外生枝。自从高顺张辽商量要借机离开吕布之后,便暗中留意丞相府动向,搜集洛阳城内的情报,行事处处谨慎,免得打草惊蛇。
时交子时,闭目养神的高顺忽听城内人声杂乱,紧接着亲卫来报,城中火起,忙点起兵马奔永安宫而来,刚转过大街,迎面来了一支人马。问道:“何处兵马,来此何事?”对面答道:“中郎将李儒麾下,闻听城中火起,恐奸人趁机作乱,奉命来此巡视。”
高顺闻听,火光下审视对面,忽见队里有一孩童,约有八九岁模样,竟然也身穿兵卒服饰,极为宽大且甚不合身,知道事情蹊跷,眼顾左右,左右会意,纷纷散开让路,待对方行至中央,高顺一声令下,无敌陷阵营结成壁垒,双方登时剑拔弩张。
阵中一人高呼:“吾乃丞相府谋士,新任太尉掾贾诩,对面将军何人,何故如此?”
高顺闻听,哈哈大笑:“等的便是你等乱臣,尔等奸计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高顺高子平,众儿郎与我奋力剿杀!”原来高顺闻听火起,便询问暗中监视八方客栈的亲卫,得知赵大等人身怀利器,一行人奔永安宫而去,与前来接应的贾诩回合,一行人换上洛阳巡逻兵服饰,进入宫内去了。高顺知道,永安宫乃少帝刘辩,如今的弘农王居住所在,向日听少帝与何太后、唐妃困于永安宫中,衣服饮食渐渐少缺,少帝多有不忿。今日此行人潜入宫内,莫非是少帝心有不甘,召集余党,欲要叛乱?事关重大,于是便点起“陷阵营’七百人前来永安宫截击。事有凑巧刚好截住贾诩等人,想到弘农王刘辩,不觉眼神又瞟了下那孩童,只见那孩童虽有丝丝惊异,却厄尔镇定,怒目注视者高顺,自有一番威仪,高顺竟不敢直视,心道此人仪表非凡,莫非便是那弘农王,于是又仔细巡视被围中人,果然发现有三名兵卒有异样,虽说亦是一身兵卒打扮,但是身材娇小,神色慌张,分明是女扮男装,心下当即断定,此孩童必是弘农王无疑。
冷哼一声:“即是太尉掾贾诩大人,为何队中夹带弘农王及家眷,莫非有丞相手令?”
贾诩闻听知道事情败漏,忙以眼视左右,众人发声喊,持刃欲上前厮并,但见一人猿臂熊腰,美须髯,手持狂歌戟,纵马直奔高顺,那高顺迎着,交马一合。高顺但见来将眼熟,心中诧异,一愣神的功夫,斜刺里又上来一将,对美须髯者道擒贼先擒王,不可恋战,速速并了贼将,说着冲高顺面门抬手就是一枪。
高顺侧身避过,定眼见此枪乃玄铁亮银点钢枪,白貂尾为缨,一条银龙盘于枪杆之上,龙口吐出枪尖,隐隐泛着锐光,龙尾轻摆一条菱形锥,算作枪尾,分明便是赵云的银龙逆鳞枪,当即回挡一枪,双马错镫之计,低声问道:“来者可是常山赵子龙?”。来将颔首道:“正是赵云,高将军别来无恙,今日你我非有是敌,休要手下留情,我不会怪罪于你,看枪!”抖手就是一枪。
高顺闻听心中大急,然此时非辩解之地,当即抵住赵云神枪,低声又道:“我高顺非忘恩负义之辈,子龙欲出洛阳,便随我来。”言罢又高声断喝:“哎呀!贼将好生厉害,某抵挡不住,众儿郎撤!”虽说是撤,七百兵卒亦退守有方,赵云看在眼里,心道高顺果然将才也,又思没想到我等计划周密,还是惊动了官兵,如今想出城恐怕难了,不管高顺何意,且随他一去无妨。
话说赵云一行,行踪诡秘,不料却被高顺守株待兔,赵云知道高顺忠义,心下以为高顺必定死力相阻,不想高顺虚晃一枪留下一句“欲出洛阳城,便随我来’。赵云见行踪暴露知道出城难矣,无奈之下便率众人追在高顺之后。其实赵云哪里知道,高顺之所以能截住自己,完全是有了先前的侦查,其他官兵都不知道此事。
原来当日赵云等商议营救蔡文姬,贾诩出谋欲用李儒给他的金字令牌,假传丞相府令前去永安宫接出蔡文姬,一行人乔壮成官兵,诈出城门。为了安全起见,赵云还准备了一条妙计,此计便是神龙火烧洛阳城。话说此计还真震惊朝野,后来流传到民间,简直被传的神乎其神,这条神龙便是赵云准备的元宝、蜡烛、香的马车,这马车上什么都有,也有那鞭炮烟花。赵云命人把车点着,车上都是易燃之物,见风就着,一时间便火光冲天,那架辕的马见火而惊,放开四蹄是一路狂奔。这一跑,马车后便拖出一条长长的火焰,脱缰惊马,见路就跑,见胡同就钻,不一时便引着路边的店铺民房,时夜又有阵风,虽然风不大,却也助长火势。那洛阳城乃是天下名城,繁华所在,即便是汉朝衰落,可是这京城所在,依然是人口稠密之地,房屋更是星罗密布,一房着火便引发一片火势。
没多大功夫,大街小巷便人潮涌动,敲锣砸盆,小孩哭叫,大人的呼救,鸡飞狗跳,呼爹喊娘,吆五喝六,间或有那鞭炮声,不知是助兴还是扬威,还有那漫天的烟花,也难晓是庆祝还是乐灾。如此夜晚,怎会有鞭炮烟花,敢不是胆大包天?其实这烟花炮竹便是那辆“火龙车’的杰作。这辆“火龙车’一路是迎风放火,鞭炮烟花齐名,好不热闹,事后想来这架辕的劣马简直可比宝马良驹,因为这一通跑,足足跑了三十六条大街七十二条小巷,几乎大半个洛阳城都跑遍了,最后这马直跑的口吐白沫,颓然倒地。
“火龙车’引开了官兵的注意力,赵云等人便直奔永安宫。原来当日李儒抓住蔡琰之后,心想若送狱关押,日后蔡邕知道恐有不便,后来想到永安宫乃弘农王所在,董卓早有除之之心,苦无良策,不如把蔡琰送往此处,若弘农王有半点怠慢居上之姿态,便可杀之有名,于是便把蔡琰送与永安宫。董卓知道后心中暗喜,又命人把河东神童卫仲道接来与蔡琰为伴,这卫仲道乃河东大族之后,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更生得玉树凌风,年方十五便有大师风范,董卓在河东驻军之时,卫家多有资助,卫仲道更是深受董卓喜爱,这次扣留蔡琰,要挟蔡邕入朝为官,为了保险起见,更为一己之私,便想促成卫仲道与蔡琰的婚姻,于是便接卫仲道前来洛阳。那卫仲道初见蔡琰,便倾心与她,日间更是卖弄才华,果然赢得蔡琰的另眼相看。
两人陪着弘农王,一时到也安乐,只是弘农王见二人悠闲自得,心里却又另一番心思,这日偶见双燕飞于庭中,遂吟诗一首。诗曰: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