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好!如此便即刻动身。”说着张辽便要出帐集合兵马,刚走到帐门,忽然想起一事,道:“子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高顺闻听,问道:“为何?”
张辽分析道:“如今我等离吕布而去,便是董卓之地,此去陈留要经虎牢关、汜水关两处关隘,此处乃洛阳屏障,乃东去关东之必经之地,董卓必然派重兵把守。急切间难以攻取,况且吕布知我等离他而去,必然派兵追击,到时前有雄关难过,后有虎狼追兵,如此我等则困守瓮中也!”
“哎呀!文远所虑甚是,吾欲离吕布,早归子龙,欣喜之下,一时失察,险些误了大事。如此不如先暂顺吕布,见机行事,好歹赚出关隘,东归子龙。”
“眼下也只能如此!”张辽道。
话说董卓得知吕布归降,丁原授首,大喜。于相府大摆宴席,遍请百官。告百官道:“逆贼丁原授首,吕布归降,朝廷初定,此乃天子洪福。特设此宴庆贺耳,更兼吕布拜吾为父,人生一世,有此英雄之儿,实乃大慰平生。今日百官不分你我,大醉无妨!”
席间多有献媚逢迎者,个个把酒言欢,好不热闹。酒到中途,董卓趁着酒兴,命人率甲士千人,自宫中抓取姿色宫女前来陪酒,一时间声色犬马,丑态百露,大失体统。有那忠义之士,多忿忿不平,只是摄于董卓淫威,亦无可奈何。
当天荒唐一夜,翌日清晨,董卓正自洗漱,忽报谋士李儒来访,卓于大厅相见。
李儒见董卓出,道:“丞相昨日可见百官颜色否?”
董卓道:“畅快淋漓,未曾注意,难道有何异状?”
李儒道:“昨日丞相择宫女陪酒,百官多有不忿。”
董卓道:“何人不忿,欲试吾宝剑之利也!”
李儒道:“丞相初掌大权,众心未服。理应言行律己,不宜先自享乐。”
董卓闻之,虽有不喜,却深知李儒所言甚是,问道:“似汝所言,吾当如何?”
李儒道:“擢用名流,以收人望,启用党人,以开贤路。蔡邕乃当世名流,德高望重,昔日受宦臣陷害,流亡他乡十余载,近日听闻此人已回归故里。听闻途中蔡邕遭遇土匪,幸遇壮士相救,收为义子。故而于下月初六在家举办大宴,一来庆贺回乡;二来为义子举行跪拜大礼,如今算来已无几日。此人乃当地名士,闻名遐迩,宴会之时必然门庭若市,文士接踵。丞相不妨借此机会,征其为侍中。”
董卓道:“若其不至,又当如何?”
李儒笑道:“丞相但请放心,吾已安排一人前去做说客,此人乃当世奇才,誉有良、平之智。更兼近日吾巡视京都,查获一人,有此人在此,某再亲往说其厉害,不怕蔡邕不至。”
董卓问之,李儒附耳数语,卓闻听哈哈大笑:“汝真乃吾之贤婿也,此事就交由汝全权处理。”李儒称是。
不日天子便下诏征辟蔡邕为侍中,李儒领了诏书赴陈留圉县去。
一路风尘,过虎牢关,穿汜水关,经荥阳,至官渡坐船而下,便到陈留城,陈留太守张邈接着。李儒命其不得声张,只在驿亭略施休息,带侍卫数人,怀揣诏书,乔装改扮,微服南下圉县。
话说圉县城北落霞胡同韩家老店内。掌柜韩青正在柜台郁闷,为何郁闷?原来当日赵云前去洛阳不久,店里就来了个十二三的孩童,自称姓古名道,字西风。前来寻找赵云大哥,韩青到时听太史慈提及过,知道此人有可能会成为主公的徒弟,便殷勤相待,并把赵云去洛阳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让古西风先在店里住下,等主公回来。那知此人半夜便不见了踪迹,当时韩青还嘀咕,此人真是和主公相若,心急火燎,肯定是迫不及待的前去洛阳了,不过知道此人从小流浪江湖,阅历不凡,孤身上路应该不会有问题,也就未在意。
那知不一日,派去保护蔡邕家的手下回报,蔡家小姐离家出走,韩青一听坏了,敢情前日所遇古道便是蔡家小姐,难怪当日还觉得怎会有如此俊俏的童子。主公交代下任务没几日,就出了如此纰漏,连忙派人追寻,可是人去如石沉大海,了无踪迹,心下大为沮丧。知道主公回转之日,必定难辞其咎。果不其然,旬日之后赵云回转,闻听之后果然大怒,还好阎忠、太史慈在一旁规劝,方才慢慢心平,不计韩青之过。韩青眼见主公饶恕自己,心下有愧,暗下决心一定在蔡邕大宴之前,找回蔡文姬,然而蔡邕大宴后日便要举行,蔡小姐还是了无消息,不觉心闷,正自发呆。
这时店内进来数人,一人似是掌柜打扮,身后跟着数名挑干果的脚夫。韩青忙整神接待,询问道:“客官是饮酒,还是打尖?”
为首之人道:“寻人!”
韩青一愣,心道寻甚人,吾这又不是留难所,再者无名无姓的,如何寻法,想到这,正要细问。忽听角落里传来一声高呼:“大哥,汝为何如今才到?汝不知这几日,真是苦了小弟。”
视之,韩青心道原来是他。
韩家老店这日进来数人,为首之人口称寻人,掌柜韩青正要细问,角落里酒桌后传来呼兄之言,视之,原来是贾二。在韩青眼里,这贾二就一穷酸秀才,十数日前住进韩家老店,起先还当他是个斯文之人,好酒好菜供着。日久天长,发现这贾二,每日无所事事,东游西逛,单好张家短李家长,进店时的押金用完。韩青见这贾二一副文人打扮,虽说行至不着调,却也不敢得罪,毕竟天南海北来的都是客,得爷前爷后的伺候着,也就没有催交房钱、还有饭菜酒水钱,而这贾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到是沉得住气,一字不问,一字不提。到饭点救回来吃喝,吃完拍拍屁股,出去就是一天。
韩青心道虽说不在意这几个钱,但是毕竟这是做买卖,一连十几日只见出,不见进,小本经营,经不起这么折腾,于是便借机旁敲侧击,寻摸这房钱。你别说这贾二不愧是文人,一点就通,也不藏着掖着,直来直去如实相告。
韩青听后眉头紧皱,自称倒霉,撞见这个破落户。原来这贾二乃是前往洛阳探亲,不曾想途中遇到劫匪,浑身上下只剩十几文铜钱,还是藏在裤裆里,没被劫匪搜去。这十几文便是住店的押金,如今分文皆无。不过贾二自称这几日,寻的几人前去洛阳的,让其帮忙捎信给大哥,不日便有消息,让韩青多担待些时日。
韩青没法子,只好答应,毕竟这几日房钱、酒水、饭菜算下来,不是个小数目了。于是每天还是供他吃喝,只是这质量就差了些,另外还让店小二盯紧了,免得一不留神,这小子撒丫子跑了。不过一等又是几日,韩青但觉希望渺茫,气就不打一处来,时不时的拿贾二开刷,也让他干些粗活,毕竟能顶多少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