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子览必大怒:“吾欲杀之,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不可,赵云乃有功之臣,不与奖赏反而听无据谗言欲杀功臣,岂不寒天下忠义之士之心,望陛下三思!”谏议大夫刘陶奏道。
“不然!新民之教流于河北之广,吾听闻久已,皆属惑民妖言,赵云征伐黄巾,不闻有功,但闻借机敛财,韩馥所奏乃实情也。”车骑将军赵忠道。赵忠乃十常侍之一,天子崇信封为车骑将军,张让等十三人皆封为列侯,把持朝政,与张让近得韩馥之贿,故来献谗言。
“车骑将军所言甚是,破黄巾者多有伪功占居要职,朝廷正可借机沙太此等滥官污吏。”
天子闻听称是。
“陛下!陛下!三思!十常侍欺君也,结党营私,朝中但有不从者皆或罢或免,正人皆去,陛下不制止,如此下去,祸不远矣。”司徒陈耽道。
赵忠等人皆道:“陈耽欺君,必然与赵云有私,陛下可一并问罪。”
天子崇信十常侍久已,不疑有他,命牵出陈耽,下狱严刑审问。
“陛下,天下人民,欲食十常侍之肉,陛下却敬之如父母,身无寸功,皆封列侯。况且当初黄巾之乱,封胥等结连黄巾,欲为内乱,陛下现如今还不反省,则社稷将崩啊!”刘陶大呼。
天子羞愤命人推出斩首,抚慰众卿道:“封胥作乱,其事不明,十常侍中岂无一二忠臣?”
皇甫嵩、朱儁在旁见事难以挽回,为救功臣出班奏道:“赵云之事尚待查验,现欲杀之,恐天下有功之臣人人自危,局势难料,不若下诏贬其官职,发配边疆,遣散部属,以安众心,则陛下亦可安枕。”
“嗯,准卿所奏,赵云发配辽东为奴,无有诏命不得回返中原。”
话说赵云一日夜梦乌鸦在窗前鸣叫,清早醒来与沮授、田丰等问询祸福。众人各持一方,无有定论。赵云整日惴惴,然连日无事,赵云随安。
一日午时赵云在庭中待茶,天子诏命来到,赵云等跪听。
诏略曰:常山太守赵云,私设民教,惑乱民心,欲效张角,天子怒发雷霆,本欲处斩,有中郎将皇甫嵩、朱儁等表其微功,天子仁厚,故免其一死,发配辽东为奴。部属遣返乡里,安分为民。诏书到日,即可启程,不得有误。钦此!中平二年八月某日。
诏宣读已毕,即有狱吏锁上赵云带走,当时只有张郃、张燕、夏侯兰三人在旁,沮授、田丰等人皆在郡县巡查未归。匆忙中赵云一手拉住张郃一手指心口称:“赵雨!”泪如雨下。
接到消息的沮授、田丰等人在当日深夜赶了回来。众人聚在太守府商议,张燕、许禇、典韦、赵雨、夏侯兰、张郃主张劫囚车救主公,本来张郃心中还有点踌躇未定,但是看到赵雨因兄被囚发配,几次昏厥,才下定决心劫囚车,以安佳人之心;田丰、张辽、高顺、黄忠、张机则主张派人保护主公,谨慎从事,毕竟天子没有要杀害主公,若冒然劫囚车,反而授人以柄,落下口实,到时天子震怒反而不美。因为华佗张机两人奉赵云之命开设医馆,两人规定以三月为限,轮流带领学生游历天下锻炼行医,这个月刚好轮到华佗,故而不在,剩下只有军师沮授还没表态,大家都望着沮授不言语。
沮授沉吟良久道:“主公被贬,吾想必然有人在天子面前进谗言,此人目的本来想除去主公,主公却被贬发配,幕后之人焉能罢休,必会沿途相害,所以目前最紧要的是保护主公周全,此事就交由高顺、张燕、许禇、典韦负责,汝四人从虎卫营各选精兵一百,于路保护主公,万不得已不得暴露行踪。然后就是主公苦心经营的军队该怎么办,主公被贬,朝廷肯定会派人来收编吾等军队。”
“朝廷见疑,新任太守到临之时,吾等必被遣回乡里,能有何策!”田丰愤愤道。
“吾看不如张贴公告就称吾等回归故里,沿途险恶需要家丁守护,如有自愿相随者,吾等各择优选取,尤其是虎卫营的兵士。大家看如何?”黄忠言道。
“嗯!此法不错,只要有这些骨干精锐,主公归来之时不难重新组建一直强盛的队伍。”沮授道。
张辽闻言急道:“主公此次遭难,几时能回,军师可曾算定?”
“吾夜观天象,主公虽有路途之劳,实无大难,况且今天子大权旁落,宦官外亲专权,天下乱象已生,正是英雄辈出之时,吾等先回归乡里,互通消息,吾与田元皓多付金帛往洛阳贿赂宦官,赦免主公之罪,不用多时则主臣又得相聚也。”众人称善。
众人散去之后,沮授回到卧房,躺在榻上不能安睡,主公破黄巾有功,朝庭不予奖赏,反而听信谗言罢免功臣,如此不明,乱不久矣。主公磊落并无仇人,上次邯郸之战董卓独居其功,应该不会再生怨恨才是,那究竟是谁呢,辗转反侧了无头绪。
不过及至天明真相大白,新任常山太守到了,他就是韩馥的谋士荀谌(chen),说起荀谌大家可能不太了解,但是吾举一个人荀彧(yu),想必大家都熟悉。而荀谌就是荀彧的弟弟,荀彧字文若,而荀谌字友若,也是个一流谋士。名士陈群与孔融谈论汝、颍人物时,陈群曾言:“荀文若、公达、休若、友若、仲豫,当今并无对。”只因他在三国中出场次数不多,而且历史上也缺乏详细记载,堪称三国时期神秘人物之一。不过虽然他出场率低,但是却堪称妙笔,首先他奉命给袁绍送粮时,受到袁绍厚待,于是建议袁绍进驻冀州,而他作为说客,仅凭三寸不烂之舌,说的公孙瓒诈称讨董卓,暗袭冀州,又借机说服韩馥让位袁绍,成就了袁绍的霸业,其功堪比诸葛亮游说东吴,只是官渡之战时此人不曾出场不知所踪,吾认为可能招人所忌而退隐,因为他的哥哥荀彧正在曹操阵营中坚决主张讨袁。
荀谌的到来让沮授明白了主公背后的那把尖刀,荀谌知道沮授、田丰乃当世大才,也是河北大族,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打压当地大族,此时正是机会,也为哥哥率家族北迁打造一个安定的环境。历史上荀彧曾说家族颖川乃战乱之地,不可久守于是北迁,免于战祸。于是荀谌借同谋之罪收押沮授、田丰两人家族两百于口,凡与两家来往的大族多有被牵连的,荀谌皆于狱中相害。因夏侯兰乃常山人被命为都尉暂掌赵云的军队稳定军心,张辽、黄忠等人带着招来的虎卫家丁各回乡里,途中听闻军师被抓,暗中遣回与夏侯兰相通,于狱中救出沮授、田丰,沮、田二人自此隐姓流落江湖。两人家人皆被荀谌害死,从此埋下了不可开解的仇恨。
荀谌把赵云部将收监的收监,遣散的遣散,巡查中独独不见了赵云的妹妹赵雨,原来张郃走时,把赵雨女扮男装夹带在家丁中混过城门,奔回河间鄚(mao)县老家,藏于府中,后两人日久生情结为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