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是时,刘备公孙等人亦率军来到。四路大军把个管亥围个水泄不通,坐等贼兵粮尽自败。管亥求战不得,遁走无门,不由得心急如焚,如热锅蚂蚁。公孙瓒等人却在孔融大营宴酒高歌,席间提到黄巾俘虏分配问题。公孙瓒兵力最为雄厚,言称当分六成。陶谦不予,称理应均分。至于刘备、孔融心中亦是不甘,却心忧兵少。独太史慈不发一言。
席上刘备乃城府最深之人,暗想如此争来争去,没个结果。最后只能是战场上分个高下,以实力论高下,到时自然是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眼前实力公孙瓒最大,陶谦次之;看太史慈所领不过三千五百步骑,近万的俘虏还要分兵看守,能上战场的不过千余人,当无暇热心此事。至于孔融根本就不入流。那自己就可排在第三。若要开战,道义上自己必须帮公孙瓒,一者同是北汉之人,又是老同学,不得不帮。如此算下来,胜者必然是公孙瓒和自己。对于公孙瓒,刘备内心实在不喜,此人虽有大志,却无雄略,而且嫉贤妒能,向日在幽州便时常给自己小鞋穿,表面上一副称兄道弟的样子,其伪善的脸面比自己还恶心。到时若公孙瓒最后翻脸,单凭自己一己之力,必不能敌,岂不是机关算尽,为他人作嫁衣。刘备正心里打着小九九,踌躇帮不帮公孙瓒之际。
一人高声道:“诸公如此争论,何日能休?不如听某一言如何?”视之,乃太史慈随行军师戏志才,心道且看他有何办法,当下不言。戏志才道:“贼兵已是案板之肉,诸公均有分一杯羹之心……”刘备闻听干咳两声,戏志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继续道:“讨贼平乱,大家均劳心劳力,谁也不想白干。但对于出力多少,大家各执一词,谁也不服谁。既然如此,何不以实力论个高下!”刘备心道我还以为有何良策,原来不过如此。公孙瓒首先叫好,陶谦不悦道:“先生所言,岂非令我等相斗?”戏志才道:“非也!非也!我所说的实力,是针对贼兵的。如今贼兵已然穷途陌路,所谓困兽犹斗,其势可伤人。想必在剿灭时,还会费上一番力气。因此,某认为在这最后一战,大家各凭己力,谁抓的俘虏归谁,强弱不欺。如有人恃强凌弱,强抢他人俘虏,我等当合力杀之!”
公孙瓒心道:如此亦未尝不可,凭自己的实力,必然所获甚丰,当然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不会让他轻易得到,不归降自己俘虏,可通通杀之,正当防卫应该不算强抢吧。于是嘿嘿一笑道:“好!就依先生之言。”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陶谦一方,当即也点头答应。刘备心想如此更好,免得过早与公孙瓒翻脸。至于孔融欣喜自己也可捞的一票,自然不会反对。于是集体通过,大家见谈妥之后,便要各自离席回营准备。
只见戏志才又开言道:“某还有一言,既然这黄巾贼即将平定。不知这青州百姓如何赈灾济民?”说起这青州难民,此时无疑是个沉重的包袱,所费钱粮日耗巨大,本来此事应该朝廷开仓抚民。可是大家都明白,无论长安献帝,还是邺都少帝,都不是能主事的人。也就是说谁来承担,谁就得自掏腰包。自掏腰包,谁会干?没人!于座皆默然他视。刘备想要承担,毕竟这是个笼络民心的机会,但见众人都不言语,又细想下自己的能力,于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有此心机的也就刘备一人,其他人想都不用想,一听这话都心里排斥。戏志才见众人不言,清清嗓子道:“某的建议还是老规矩,以实力出物资救济难民……”
话还没说完,公孙瓒第一个就起身反对,其他人也跟着反对。戏志才眼中精光一闪,道:“既然大家都有难处,某不自量力,便代我主公应下此事,诸位意下如何?”众人还未说话,太史慈先站起来,急道:“先生,不可!不可!我军所带军粮本就不多,如何能养得起青州百姓。”戏志才道:“此事我意已决,想主公昔日教诲,万事当以百姓为重,将军就不要阻拦了!”公孙瓒等人也在一旁劝道:“戏先生也是一番爱民之心,本来我等都有责任承担一些,但是眼下实在是有难处,久闻平州民安物丰,区区钱粮还是可以承担的。况且凤鸣侯以仁义著称,太史将军不可坠了汝义兄的名声!”“可是!……”太史慈还是想不通道,欲要分辨。戏志才插口道:“将军,可曾记得大军出征前,主公所说之话否?”太史慈道:“义兄曾言“一切以军师之意行事,违令者,斩!’,言犹在耳,不敢有忘!”
戏志才正容道:“如此,我以主公配剑,令你应予此事,发与粮草。”太史慈见义兄佩剑,不发一言,离席忿忿而去。戏志才对众人口称失礼,转身追了出去。
却说太史慈被戏志才以义兄令剑所压,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便找来高顺,道:“高将军,今日我能否饮酒一杯?”原来赵云有令,但凡将领行军打仗不可擅自饮酒,违令者军法从事。因高顺清白威严,骁勇有智,衷心仁义,不饮酒,不受馈遗。此次出征便被任命为军法执掌史,专管一应违法犯忌之事,连戏志才都不能干涉。太史慈受了气,无处发泄,便想借酒解闷。高顺问其情由,慈以实相告。高顺道:“军师乃主公敬爱之人,以青州之事相托,想必此举必然有一番道理,你我非智谋之人,只需依令而行即可。切不可为此贪杯误事!”太史慈闻言不能答,良久发泄道:“高将军说的在理,可是我等不要忘了此次军事行动的目的,军师此举岂不是自讨苦吃,这倒罢了。只怕军师一意孤行,到时任务完不成,我等倒要受他连累。”
“太史将军此言差矣,某之所以如此说,正为此次任务谋划也!”
两人闻听,回身见戏志才掀帘而入,忙起身拱手施礼道:“参见军师!”戏志才示意两人坐下,继续道:“刚才我已经答应,对于黄巾残余,我军不参与争夺,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见太史慈“噌”一声站起来,要不是高顺在旁拉住,这就要上前揪人。即便如此,太史慈还是怒火冲天:“好你个戏志才,枉我义兄如此敬重于你,你竟然吃里扒外。青州那么多难民,你硬去接管,那要耗费多少钱粮?不过这倒算了,毕竟我们还承担的起,也能为义兄博得好名声,提高其在士人中的声誉。可是那黄巾残余,都是百战剩下的精兵,这么大的好处,你竟然拱手送人,真是气煞我也!要不是你有义兄佩剑,今日我便活剐了你,义兄用你,真是枉费苦心!……”高顺也看不过去,在旁边道:“军师,虽然我高顺才智不高,但是好处坏处我还分辨的出来,军师这次有点过了吧?是否再考虑考虑?”
戏志才到是没有生气,反而和颜悦色硬拉二人坐下,道:“两位将军对主公忠心耿耿,令在下钦佩不已。戏志才虽然不才,却被主公拔于无名,委以重任。若敢吃里扒外,必为天下人唾弃!有何脸面立于天地间!某所举正是为主公宏图耳!”太史慈冷哼一声,高顺相问:“还请军师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