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到了皇上的殿中,发现安妃居然是难得的没有在,心里也是微微一奇。随即她又觉得正常得很,一天到晚守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太让人难熬了。
这次苏瑾亲自给段正泓喂药,也是小心翼翼,极其缓慢。
段清朗在旁边静静看着,也不说话,眼底隐隐露出期待意味,随即消敛。他在心里对自己道,只不过是一次药而已,不会有什么大的作用的。
苏瑾耐心谨慎,也是过了好半天,一碗药才终于勉强见底。其实这样用药是有几分不妥的,因为段正泓现在身子很空,可能会伤到胃。
但是她心里顿了一顿,想到,现在他已经是什么状况了,胃什么的已经不是最要紧的问题了吧?
恰在苏瑾喂完药之后不久,安妃就匆匆回来了,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她看了苏瑾手里的药碗一眼,道:“今日真是辛苦苏瑾小姐了。”
苏瑾为她这莫名其妙的客气吃了一惊,极其有礼貌地回道:“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安妃脸上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带着几分哀色,也只是和苏瑾寒暄了几句而已。
这时候气氛稍稍有些尴尬,苏瑾确实也对安妃知之甚少,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况且,安妃根本没有要聊天的意思。
段清朗适时的对苏瑾道:“今天的晚宴再有些时候就要开始了,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
苏瑾点头,心里满是鱼饵洒出之后的那种等鱼上钩的感觉。现在,药是按照那书里记的方子煎的,中间应该也没出什么问题。只有等着,看看到底会不会有什么效果,然后她再看情况确定下一步计划。
在此之前,急什么都是没用的。
安妃也是低声附和道:“本宫也要去准备一下,这里要派几个人守着。”
苏瑾恨不得早点离开,便赶紧借口要去准备就告辞了。
实际上,有什么好准备的?无非是梳妆打扮而已。
不过苏瑾已经想到了,其实灵钧人只是对自己这个人感兴趣罢了。想必这几天以来,稚龄少女前来诊治皇帝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这些个关键的词叠加在一起,真是颇为引人注目。
段清朗已经派人前来为苏瑾妆扮,却在苏瑾的要求下,只用了最清淡的妆容。她对自己的外貌,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的。果然,那些宫女也是此起彼伏的轻声赞美苏瑾。
苏瑾应和之余,担心的却是轩辕夜。不知道他心情烦闷跑到哪里去了,不要惹事才好……
然后她意识到,真是自己想多了,什么时候轮到自己操心他了?简直就是多余。
按照苏瑾一贯的风格,便是姗姗来迟。一般而言,宴会总是冗长而无聊的,一群人在那里各自说着违心的话,并没有什么意思。
她不喜欢这样的事情,重活一世,却也是有了在这种场合进退自如的能力。再者,现在她年纪小,一般而言是不需要说些什么的,只需要看着就好了。
苏瑾去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她注意看了一下座位,今日皇帝不在,最高位竟然就是安妃,显见她的地位在这宫里果然是不同寻常。苏瑾这时候才想起,他们似乎都忘了问皇后的去向。
而旁边一字儿排开,就是段清朗、段空羽。坐在段清朗旁边的年轻人,苏瑾并未见过,但是只看了一眼,见他举止沉静,气度非凡,隐隐带着几分王者的贵气,心里也是猜出了他的身份,应该是二皇子段苍涯了。
她的目光扫过去,毫无意外地看到了轩辕夜,他旁边有个空位子,显然是为了她准备的。轩辕夜也是状似随意地抬头看她一眼,眼神犀利,那意思是,你要往哪走?还不快过来!
苏瑾不动声色,并无什么表情,只当做不认识轩辕夜一般。她早就想好了,在这灵钧,最好不要显露过多才好。她可不想,从大夏到灵钧,都觉得她是轩辕夜的人了……
轩辕夜神情如旧,冷着脸,既不说话,也没有别的什么表情,目光只是在苏瑾来时扫了一下。总之,整个人显得傲气十足,只怕今日与宴的灵钧大臣嘴上不说,心里已经颇有微词了。
不过呢,轩辕夜这个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苏瑾落座了之后,淡淡环顾了一圈,这时候满场都静下来,段清朗适时的给众人介绍道:“这位清丽少女,便是大夏的医仙子苏瑾小姐。”
此言一出,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之声。
苏瑾大大方方的,任由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起头报以轻笑,然后微微点头算是见了礼。
段清朗继续道:“那宴会便正式开始吧,请诸位举樽共饮一杯,给这两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接风洗尘!”
他也是根本就不会提苏瑾和轩辕夜的关系。
苏瑾气定神闲,反正这段时间消磨过去,自己就安生了,现在该做啥做啥。
这些臣子里不乏能言善道的,一番东拉西扯之后,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就算有人不开口,也不会觉得尴尬。再者,还有两位皇子和几个妃子呢。谁也不会提别的事情,都是对皇帝的病情抱着乐观的期待。
苏瑾已经看到有人在相互间以眼神示意,极小声地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看口型,该是对自己医术的怀疑吧。没事,那些超乎你想象但确实存在的东西,总要花一段时间去接受的。
段空羽最是兴奋,一直叽喳个不停,上位的安妃一副头疼的样子,也是对这个女儿颇为无奈。这次,她的位置离轩辕夜比较近,便有了接触的机会,屡屡给轩辕夜介绍哪个菜好吃,还好几次敬酒。
轩辕夜面沉如水,在灵钧众臣的围观之下,终于将那酒一饮而尽,目光却是斜斜看向苏瑾。她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在这么无聊的场合。
关键是,段空羽这么明显的好感,苏瑾她居然一丝反应都没有,好像根本不曾看见一样,眼里还带着隐隐的笑意,好像很高兴一样。
高兴吗?他这样不讨喜的人,也有被人看上了,是不是勉强证明了他存在的价值?
哼!